這邊很安靜，問：“我們是去哪里討論？”

郁綿想了想：“去小吃街？那邊新開了一家芋圓豆花，很好吃。”

兩人各打一把傘，重新走雨中。

雨聲太大，們也沒有聊天。

走在路上，郁綿忽然停住，回頭。

“怎麼了，”余抒也下意識回頭，目在雨幕中掃過。

正好看見先前問路的人撐著傘，從路邊高大的松樹下走過。

“沒事。就是覺有人…”郁綿頓了頓，笑，“應該是我的錯覺。”

“嗯走吧，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雨天，店里人不多。

下雨天降溫了，余抒把碗里的冰塊都撈出來：“太涼了，剛剛忘記說去冰了。”

郁綿也把冰塊撈起來：“是有點涼。”

余抒：“你最近事比較多嗎，黑眼圈有點重。”

郁綿：“嗯，我是2＋2的培養模式，今年秋天就要出國了。社團，英語考試，學分…最近事比較瑣碎。不過不要，我會時間好好完比賽的。”

余抒朝笑了笑：“你忙不過來也不要，我可以多做點。對了說回我們的模型吧，我發現我們的作品里‘人’的氣息太弱了。”

郁綿點頭：“建筑與人，不應該僅僅是建筑，我也在想修改的事。”

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有時能聽見汽車鳴笛聲，伴隨著車駛過濺起的水花，風聲雨聲織，不知不覺就討論了一個小時。

等聊完正事，郁綿又點了一份蛋撻，過去取餐，手機放在桌上。

剛走，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開始震。

余抒下意識看過去，看見來電顯示顯示，mymoo 。

的月亮？

“郁綿，你的電話。”

“好，謝謝，”郁綿端著餐盤回來，目凝滯了一瞬，聲音里多了幾分慌，“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沒事，你接吧。”

余抒對聽別人講話不興趣，想著自己那部分的后續修改工作。只是一抬起頭，就見郁綿低著頭，咬了一口剛才特意挑出來的冰塊。

“嗯。暑假可能就要過去那邊了，房子找好了。”

“你會回來嗎？”

“那你…不回來也沒事。”

電話掛斷，坐在對面的孩也好久沒。

余抒注意到的緒波，遞了張紙巾給：“你還好嗎？”

“…抱歉。我沒事。”

聲音啞啞的，很抑。

余抒輕聲問：“你是在為什麼事苦惱嗎？我可以幫到你嗎？”

郁綿低下頭，笑意有些苦：“也算不上苦惱。上的一點事。”

余抒問：“你是…喜歡誰嗎？如果這個人讓你難了，或者腳踩兩只船了，你要及時止損。”

郁綿搖頭：“很好。只是不喜歡我。我…我在邊長大。我本不該喜歡。”

余抒一怔。

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就懂了的心。

在邊長大？

應該真的真的很喜歡那個人吧。

陪伴呵護長大，為遮風擋雨。

可又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選擇走這一條不那麼容易的路，越過這窄門呢。

不知道為什麼，余抒想到了嚴悅。

哪怕曾為人遠走異國，可現在也笑著說，走不下去了。

郁綿調整好緒：“抱歉啊。我想先回去了。”

余抒回過神：“沒事你回去吧，我再看會書，等雨小了再走。”

等郁綿走了，余抒一個人坐在窗邊，不知不覺發起了呆。

看了下手機，五月了。

從二月到現在，快三個月了。

打開筆記本，扉頁有今年的日歷。

有不數字被畫了圈圈，寫著日程提醒。

在五月的最后一天打了個圈。

抱著隨時停下的心往前走，大概真的停下時，也會不那麼難過吧。

-

等比賽定稿出來，孤兒院的設計和修整也要工了。

這不是幾個學生能力范圍的事，最后還是指導老師們幫的忙，以近乎本價的價格，找到一個工程隊，來做施工。

不過前提是設計都由學生負責，質量控制、風險控制也需要他們把關。

整組的人都很高興，看到老院長夫婦喜極而泣時更是慨，總覺自己切切實實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

指導老師站在遠，宋老師說：“這群孩子也不容易。”

程傾嗯了聲：“確實有些辛苦。”

“我想請這幾個學生吃個飯。你知道的，老院長最初找到我，我沒時間做，但心里又放心不下，才找到沈燈輕，把這件事就給了學生。”

“你想請就請。”

宋老師一向溫和，一說請吃飯，幾個學生都忙不及地點頭：“吃吃吃，難得蹭上宋老師的飯，一定要吃。”

程傾挑了下眉。

上次請吃牛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宋老師樂呵呵地笑，訂了個大包廂，讓年輕人點菜。

自己卻倒了杯酒，又給程傾倒了杯：“程老師，陪我喝會。”

程傾跟關系還不錯，也知道最近頗為苦惱——丈夫出軌，兒叛逆，頗為苦悶。

程傾端起酒杯，跟了：“你喝點。”

“哈哈，你夠意思，我知道。”

見到們喝酒，嘉試探著問：“我們可不可以喝點？”

“不可以。”

“不可以。”

兩人異口同聲，宋老師看了程傾一眼，慢悠悠地補充：“都是學生，喝什麼酒。只能喝可樂和橙。一滴酒都別想。”

這話說得很嚴肅，但嘉卻笑了，能到被關心。

余抒沒想喝酒，就喝了兩杯橙。

一邊聽著嘉們聊天，一邊打開手機回消息。

秦繁在問最近要不要拍個視頻，時間很短，只需要半天。

最近事不多，余抒答應了，回了個鞠躬的表包。

秦繁回了兩條語音。

余抒本來想點轉文字的，沒想到直接點了播放。

“謝謝上次小抒請我看電影。”

“這周姐姐請回來怎麼樣？”

這兩條語音都短，很快就結束了，余抒趕按掉，幸好大家都在聊天，本沒人聽到。

“小余姐姐，給我加點可樂。”

“誰是你姐，”余抒笑罵一句，“杯子給我。”

“們聊得好開心啊，”宋老師喝到半醉，目飄忽，“一晃我都四十了。真想回到大學啊。”

程傾依舊很清醒，目淡淡的：“回到大學，等別人你姐姐嗎？”

宋老師打了個酒嗝，沒懂什麼意思，不過喝多了腦子本來就轉得慢，笑著笑著視線就有點模糊：“年輕多好，自由似風，哪有現在這麼多蒜皮的事……”

程傾沒說話，晃了晃酒杯。

時間不早了，年輕人趁著宋老師沒注意，悄悄喝了點酒。

只有余抒一滴都不肯沾，看眾人都喝了酒，出去結賬了。

剛推開門，有人：“余抒。”

余抒站在走廊上：“怎麼了？”

其實他們兩個平時都沒什麼集的，私下里很說話。

看見眼前男孩的眼睛漸漸紅了。

“有句話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說。”

“但是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余抒似乎知道了他要說什麼，有點無所適從，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我馬上要休學了。”

余抒終于開口：“為什麼…”

班長說：“我有先天心臟病，當年被收養過，因為自閉、孤僻又被送回孤兒院，換了幾個家庭，來到現在的家里。不過養父母對我很好，現在休學也是為了讓我更好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