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好小太子，我睡會兒。”容遠囑咐小黃雀一聲，躺下扯過被子閉眼睡覺。他昨晚一夜沒睡，現下已經知道林宴的下落，總算可以安心休息會兒了。

出了城，外頭的風景都差不多，小太子看了會兒也膩了，轉頭看見容遠在被子里睡覺，從小凳子上爬下來，鉆進容遠懷里，打了個小哈欠也閉眼睡覺。

容遠被他的作吵醒，睜眼低頭看一眼懷里的小孩兒，扯過被子給他蓋好，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龍淵山腹地，一座簡陋的小木屋里，頭小僧人嫌棄的打量四周，問道：“師父，你多久沒回來了，這木屋都破這樣了。”

“讓你收拾就收拾，話這麼多。”白胡子老頭兒林云鶴沒好氣拍了下小徒弟的頭，從懷里掏出一條白小蛇，放到唯一一張收拾干凈的桌上，笑容滿面慈祥道，“乖徒弟，你師父我回來啦。”

“小師兄！”頭小徒弟湊過來，熱喚道。

“這是你師弟星河。”林云鶴給林宴介紹，“是我在外面新收的徒弟。”

林宴沒想到會在要關頭見到離開了八年的師父。他張想說師弟好，結果什麼都說不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人了，而是變了蛇。

而且讓人恐慌的是他變不回來人了！

師父，救救我！林宴抬起腦袋看向林云鶴，急的朝他爬過去。他頭一回變蛇，用不好蛇的，一下子用力過猛，啪嗒直直從桌上掉到了地上，摔了個暈暈乎乎。

“別急，師父知道你變不回人了。”林云鶴彎腰把他從地上撿起來，托在手心，安他道，“師父會幫你想辦法的。”

林宴聽了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用腦袋蹭了蹭林云鶴的掌心。

林宴趴在林云鶴掌心，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小師兄怎麼了？”星河在一旁見小蛇這麼快就睡著了，輕聲問。

“山上冷，蛇本就怕冷，他又剛變蛇，需要大量的休息。”林云鶴手了小蛇的腦袋，吩咐小徒弟，“給你小師兄做個睡覺的窩。”

星河把床上打掃了一角出來，用服墊出來一個小窩，把林宴放了進去。

林宴做了個夢，做夢不稀奇，可是夢里的人，竟是趙瑟瑟和弟弟趙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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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夢很長, 他一開始，以為只是個雜無章的夢，可是隨著夢境的漸漸發展, 才發現夢里的一切都很清晰有邏輯，不像是夢, 反而像是趙瑟瑟的記憶。

夢境一開始，趙瑟瑟生活在一座大山中，無憂無慮的過了不知多年, 吸收山上的自然靈氣，開了靈智，了山中一只小蛇妖。終日在山中游玩耍，跟著其他大妖怪學習修煉, 又不知過了多年，遇到了一條剛開靈智的青小蛇在被天上的老鷹追殺, 想著是同族，好心從老鷹里救下了小青蛇, 小青蛇從此跟在邊, 和一同修煉, 這小青蛇便是趙青。

一日山下起了戰，無數百姓逃山中，在山林間搭起帳篷住下, 等待山下戰過去。山上眾人住的都不太遠, 每日聚在一起摘野菜, 到河邊捕魚，去林子里打獵，換各自帶上山的鹽和布料針線蠟燭等品，過的雖然清苦, 卻十分和睦。

趙瑟瑟頭一回見到人類，躲在草叢中好奇的觀察。他們妖怪，哪怕是同族，也很住在一起，一向孤獨慣了，突然遇見如此熱鬧和睦的人類，趙瑟瑟漸漸喜歡上了。起了頑皮之心，化一個農家，融到人類堆里，旁人問起，便說自己是從很遠的地方逃難來的，父母在路上被殺害。山下戰，到是逃難的人群和孤兒，山上百姓沒有懷疑，反而很熱心的給騰出來一個帳篷，讓住下，給拿來野果充。

趙瑟瑟便高興住下了，人類對好，也對人類好。對這山上一草一木都非常悉，知道哪片林子的野果快了，哪里的最多，哪條河里的魚最。有在，人類再也沒有挨，每次出去，都能滿載而歸。

如此過了有小半年，帶上山的鹽用完，人類派幾個年輕男子帶著野下山悄悄換鹽和其他缺的生活品回來。然而不幸的是，換完品回程途中，幾人被一伙強盜盯上，跟上了山。

那伙強盜窮兇極惡，見山上眾人有那麼多野吃的，起了占為己有的心思，揮舞著刀劍就砍向眾人，小孩子都不放過。趙瑟瑟為了保護人類，現出原，甩著蛇尾咬死了所有的強盜。

山上眾人傻眼，等回過神，紛紛跪地喚蛇妖娘娘。

趙瑟瑟很開心，人類并沒有發現是妖，就懼怕。仍是和人類住在一起，庇護著他們，幫他們找來食。

人類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和睦相，只是這份和睦中，夾雜了對的一敬畏，趙瑟瑟并不以為意。

如此又過了小半年，山下戰終于平息，人類紛紛收拾行李下山。趙瑟瑟習慣了居住在人類中間的熱鬧，再也忍不了在山上孤單無趣的生活，要跟著一起下山。

趙青卻不同意，他始終不相信人類，認為他們妖怪和人類，不是同一個種族，不應該混到一起。趙瑟瑟和趙青大吵一架，丟下趙青，和人類下山。

山下的日子，確實比山上要多姿多彩，趙瑟瑟被當保護神供奉，每日有吃的有穿的有玩的，很快便適應了下來，再也不想回去山上了，甚至喜歡上了人類中一個長相俊俏的小書生。

可惜的是，那個俊俏小書生和表妹從小指了婚。趙瑟瑟知道后，很是郁悶沮喪，然而沒幾日，小書生和表妹退了婚約，人類把他送到了自己面前。

趙瑟瑟很高興，笑盈盈地問書生，喜不喜歡，書生點頭，又問書生，能不能和親，書生又點頭。那時便天真的以為，書生是真的喜歡想要和親。

村子里便開始籌備和書生的婚禮，喜滋滋的等著做新娘。上山找過趙青一次，邀請趙青參加的婚禮，可是趙青沒給好臉看，氣呼呼的下山，決定以后再也不回山上了。

婚禮籌備忙忙碌碌，試穿著村里婦人為做的嫁，憧憬即將要來臨的婚禮，滿心沉浸在將要嫁人的喜悅中，全然沒有注意到村子里人的異樣。

親那晚，坐在喜床上，聽著房門外熱鬧的喝酒喧鬧聲，期待的等著自己的夫君來和自己喝下那一杯合巹酒。房門開了，穿著大紅喜服的夫君進來，遞給一杯酒，紅著臉和他頸飲下，下一刻，卻突然捂著肚子倒地，抬頭不可置信看向的夫君。那杯合巹酒中，摻了克的符紙香灰。

點頭說喜歡愿意娶的夫君，避如洪水猛，惶急奔到門邊，用力打開房門，門外，是庇護的人類村民，簇擁著一個穿道袍的法師，警惕又貪婪的看著自己。

后來才知道，千里之外都城的國君生病了，需要蛇膽治病，張了消息出來，懸賞要蛇膽，活的時間越久越好，最好是已經修煉蛇妖的蛇膽，獻上蛇妖蛇膽者，賞萬兩黃金和千畝良田。

全國各地都在到捕殺蛇，而這些曾經庇護的村民，對的，已經漸漸從激變了畏懼，面對巨額賞銀，又變了貪婪。

而的夫君，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他的表妹，答應娶自己，不過是村民擔心自己發怒，迫著他退婚答應。得知國君需要蛇妖的蛇膽，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慫恿村民，請法師來捉自己，剖的蛇膽，換取賞銀。

人類啊，真是卑劣又殘忍的生。

中了村民的計，被法師抓住，眼見法師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要剖開的，取出蛇膽，趙青來了，把救了出去。

村民見逃走，怕報復，連夜就收拾行李要逃。怎麼可能讓這群背叛了的人逃走？天亮起時，整個村子的人都進了的肚子。那是第一次嘗到人類的味道，第一次發現，人類，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