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東夷有關。”李岐邊的弧度往下撇,冷聲道:“他大約也知道我登基之后就沒他的好日子了,所以早早就在給自己的謀劃退路呢。”
他原本倒也沒有特意留意葉知禮,并不知道他暗中與東夷往來,但賀蘭鳶的話卻是提醒了他,懷疑朝中有東夷的暗樁。于是派人一查,還真查到了點東西。
葉知禮很早就同東夷有往來了,只是之前一直是東夷單方面地結討好他,現在雙方的往來卻切了起來。
李岐的人順藤瓜,還找到了一東夷在上京的報據點。
如此一來,只要端了東夷,要對付葉知禮的理由就都是現的了。
通敵叛國是誅九族的死罪,足夠讓他在刑獄里待到死了。屆時落到王且手中,不怕他不肯認罪。
葉云亭頓時振起來,盤算道:“那我得人給葉妄遞個信,他盡快讓殷紅葉與葉知禮合離,以免日后了牽連。”說完又不放心道:“還得把葉知禮盯一點,免得他察覺不對跑了。”
瞧著他蹙眉打算的模樣,李岐角就不自地彎了起來:“嗯,都聽你的。”
說完兩人相視一知,眼中俱是意。
第135章 沖喜第135天 登基大典
葉云亭果然一刻也不耽擱地給葉妄送了信。
雖然沒有葉知禮與東夷之前的勾當, 但葉妄一向聽他的話,收到消息后立即就去尋了殷紅葉,勸盡快和離, 然后好搬出國公府。
殷紅葉雖然因為葉妄出事,恨極了葉知禮,但年的慕卻不摻一點虛假意。對旁人或許霸道驕橫, 可對自己的丈夫與兒子,卻是傾注了全部的意。
聽了葉妄的話后, 猶豫一瞬,到底主去尋了葉知禮。
自葉妄出事后,兩人就再沒有心平氣和地在一起說過話。一面恨這個騙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男人,一面卻又無法迅速地從這麼多年的里。
倒是葉知禮看見時,下意識皺了眉, 不快道:“你來做什麼?”
殷紅葉在心底那點復雜的緒就這麼煙消云散了, 看著那張悉的臉, 只覺得陌生。
到現在還記年時初遇葉知禮的怦然心,聽聞他父母早亡,卻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敗落的國公府。他溫文爾雅, 端方如玉,待人接總是如同春風拂面, 人之欣喜。對待更是赤誠, 明明王氏的家世并不高, 對他幾乎沒有助力,他卻沒有毫嫌棄,仍舊十里紅妝迎回府。
這是留在記憶中的葉知禮。
可如今一層層的真相解開,再看見他那張爬滿皺紋、眼神渾濁的臉,殷紅葉只覺得反胃。
這麼多年來, 的竟然就是這麼個東西。
“這是我最后一次來找你,將和離書簽了,你我再無瓜葛。”殷紅葉收斂緒,將和離書擺在他面前。
葉知禮眸子閃了閃,冷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和離,是葉妄從老大那里打探到了什麼消息吧?”
殷紅葉并不蠢,自然聽出了他的試探之意。但葉云亭既然將消息告知了們,顯然并不怕葉知禮知道:“你知道就好,我不會讓你耽誤妄兒的前程。若是你不肯和離,就別怪我將你以前干的腌臜事都抖落出去。”
是葉知禮的枕邊人,對他的所做作為當然不會毫不知曉,只不過那時因為他,所以心甘愿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還真以為葉云亭能有什麼好下場?”葉知禮眼神鷙地瞧了半晌,到底在和離書上簽了字,恨聲道:“你且等著看罷。”
殷紅葉一言不發,收起和離書轉離開。
走到門邊,似又想起什麼,忽然轉道:“其實你當年娶王氏,并不是因為真心喜歡吧?只是因為門第不高,溫厚,又仰慕于你,好拿,所以才娶了,對麼?”
這個問題曾想了許久,嫁給葉知禮之前,以為他與王氏舉案齊眉,甚篤。可后來點點滴滴的相中,終于明白,當年讓心的十里紅妝相迎,不過是一顆包裹著甜糖的毒藥。
葉知禮冷哼一聲,雖未答,態度卻已經很明顯。
殷紅葉最后看他一眼,終于轉離開。
次日,殷紅葉便收拾好了箱籠行李,高調地搬出了國公府,葉妄亦隨同一道離開。
母子兩人只帶走了殷紅葉的嫁妝,一輛輛馬車拉著箱籠行李去了葉妄置辦的新宅,擺明了要與齊國公府劃清關系。
消息傳回宮里,葉云亭點了點桌面,說:“葉知禮應該很快就要有作了。”
將李岐要對付葉知禮的消息給葉妄,是一石二鳥之計,既能將葉妄母子摘出來,也能給葉知禮施,迫他走下一步。他若是不想死,必定會與東夷人達合作,屆時來個人贓并獲,正可以將他送刑獄。
“我已經加派人手盯著國公府了。”李岐道。
*
而事也正如葉云亭預料一般,葉知禮開始頻道接東夷的人。
因為從前接待過數次東夷的使臣,所以他與東夷頗有些往來。李岐主皇宮后,他意識到自己的境,便開始與東夷暗中接。只不過先前東夷開出的價碼他都不甚滿意,所以一直沒有達合作。
但此次殷紅葉的話他生出了迫,不得不接了東夷開出的條件。
東夷王想要趁機吞并北昭,而他則想要保住國公府的榮耀。
談妥了條件之后,葉知禮開始暗中聯絡一些得罪過李岐的朝臣,將他們拉攏到自己的陣營,屆時等東夷開戰,李岐就會發現,他接手的乃是一個百出的篩子。
有他們暗中扯后,東夷再聯合南越,不愁北昭不敗。
葉知禮的算盤打的極好,可惜的是,李岐早已經悉了一切。
暗中盯著葉知禮的暗衛送回來一條條的消息,李岐卻按兵不,只將那些與葉知禮暗中往來的員姓名都記了下來,只等著秋后算賬。
與此同時,距離登基大典,只剩下一日的功夫。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次日一早祭天,行大典。
三月二十八,春日初升,萬生發。
李岐著十二章冕服,頭戴冕冠,前往圣壇祭天。文武百隨其后,氣勢浩。
而葉云亭因為并無職,此時只能留在宮中等待。
周薊捧著終于趕制完的冕服走進殿,笑盈盈道:“王妃,還請更吧。”
他手中捧著的冕服,除了銀白的,制式與帝王冕服一般無二。日、月、星辰、群山、龍、華蟲、宗彝、藻、火、米、黼、黻十二章紋飾以金線繡,點綴其上,雖素淡,卻仍顯華貴。
“這冕服……”葉云亭微微蹙眉,這冕服并不合規矩。
“這是陛下的安排。”周薊不敢多說,只能如此道。
聽聞是李岐的安排,葉云亭只得仍由周薊親自替他換上冕服,再戴上一般無二的冕冠。
祭天的禮服繁瑣,等到穿戴齊整時,已經過去了兩刻鐘。外頭忽然響起一聲驚雷,周薊走到窗邊看了看,吩咐其他人道:“可以出發了。”
于是葉云亭便被稀里糊涂地請上了輦,往圣壇方向行去。
*
圣壇。
祭天儀式剛剛開始,司儀剛讀完冗長祭文,帝王準備拜告天地,卻聽晴空中忽然響起幾聲驚雷,接著,圣壇所在的山峰,似被雷劈中,一塊巨石滾滾落下,墜山崖。
四周山風漸起,天眼可見的沉下來,似有風雨來。
站在前方的帝王面沉凝,下頭的群臣們亦神驚駭,紛紛頭接耳竊竊私語,無非是在議論這天現異像,是不是上天對新帝不滿。
然而李岐卻仿佛對下方的議論一無所知,他找來司天監監正,沉聲道:“這便是你千挑萬選的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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