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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重生]》 110

下人牽著馬匹下去安置, 葉云亭隨意跟葉泊如打了個招呼, 就匆匆去了后頭的溫泉池子。

葉泊如見狀撇了撇, 想著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了,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

葉泊如放出的信鴿傍晚就到了皇宮。這幾日柳山溫泉莊子每日都有消息傳回來,但多是些蒜皮的瑣事。不是永安王妃去了山中賞雪,就是永安王妃在莊子里和書吃暖鍋,待了一日未曾外出。

李蹤聽了幾日已經開始不耐煩:“以后永安王府那邊的消息你們看著辦。行宮那邊呢, 可有靜?”

侍喏喏應“是”:“老王妃每日都在行宮中禮佛,幾乎寸步不出。”

“既如此,那你們便好好盯著。”李蹤擺擺手:“以后不必日日來報。”

“是。”侍聞言便帶著信件退了下去。

*

葉云亭去了后院的溫泉池子,卻沒有下水。

在那里,五更早就帶著一名與葉云亭形相仿的年輕男人等著,瞧見他過來,兩人無聲行禮。

“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妥當了,王妃先下山,屆時再去行宮接老王妃。”五更道:“若一切順利,天亮之前就能離開上京地界。”

今日的一切早在李歧尚未離京時就已經開始籌劃,他們早料到若是李歧前往北疆,李蹤必會扣下老王妃做人質,是以葉云亭主留在上京,不過是為了計劃更順利的進行。特意帶著葉泊如來溫泉莊子,亦是計劃中的一環。

上京之中耳目眾多,要想悄無聲息地出城更是難事。但在城外就不一樣了。

葉泊如是皇帝的心腹,有他跟著,葉云亭出城必不會引起皇帝警惕,而這幾日,葉云亭明面上吃喝玩樂,不過是在借著葉泊如的眼睛,麻痹皇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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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時機,正是他“金蟬殼”之時。

那與葉云亭形相似的年輕男人便是李歧自暗衛中挑選出來的替,他解開上漆黑的斗篷,里只穿了一件白,那是葉云亭平日里泡溫泉時慣常穿的,一頭長發隨意披散于肩頭,正恰好擋住了大半的面孔。

他模仿著葉云亭的聲音道:“王妃盡管放心,屬下必不辱使命。”

葉云亭挑眉,他本意只是尋個能暫時頂替他的人,卻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你還擅長口技?”

“只能模仿個七八。”年輕男人道。

“夠用了。”發現他能模仿自己的聲音后,葉云亭又生出一計來。他原本的打算是讓替冒充他騙過葉泊如,順利回到國公府就好。

但這暗衛擅口技,就他又多了個主意。

他朝五更招招手,同他耳語了一番,五更聽完神驚訝,隨后便是佩服:“屬下這就去安排。”

“那這里就給你們了。”葉云亭朝年輕男人拱了拱手,便裹斗篷,隨著接應的人自另一條的小道下了山。

而此時葉泊如還在屋中,思索著等葉云亭將母親送回來后該如何安置。那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必須盡快讓母親落了。至于父親那邊,則可以借口生病修養,再拖上一陣子,等徹底養好了,再接母親回府。

他正沉著,就聽院中傳來說話聲:“廚房送個暖鍋過來,今日涮羊吃。”

另一道歡快的聲音接道:“好嘞,我這就去。”

這聲音葉泊如這幾日已經聽了,是葉云亭與他的書的聲音。葉云亭好口腹之,每日換著花樣廚房折騰吃食,那書仆隨主人,吃得白白胖胖,瞧著沒有半點仆人樣兒,倒比有些人家的爺還過得好些。

他嗤了一聲,眼神出些不屑,又埋頭做自己的事去了。

*

卻說葉云亭這邊,隨著接應的人下了山之后,便策馬直奔行宮。

此時夜已經深了,在他后,狼王與獵隼遠遠跟著,幾乎不半分痕跡。

行宮外圍早有人接應,見他們到來,無聲比劃了幾個手勢之后,就見換了一服飾的老王妃被兩個暗衛護送而來,而不遠的行宮之中,燈火微微,一片寧靜。

“馬車在十里外接應。”葉云亭低聲音道:“需侍衛帶著您走一程,還請母親暫且忍耐。”

老王妃卻擺擺手:“不必,給我一匹馬,我隨你們一起,這樣快些。”

沈家軍功起家,作為武將兒,騎馬不在話下。

冷靜,葉云亭沒有遲疑,命暗衛牽了一匹馬來,又朝著留下的人比劃了一個準備手的手勢,兩人便在六名暗衛的護送之下,往十里外奔去。

而留下的暗衛,再次悄無聲息地折返行宮,搬出早就備好的火油,往老王妃所在的院子里放了一把火。

安寧平靜的行宮中忽然躥起大火,四都是宮人呼喊“走水了”的聲音,有反應快的宮人已經開始提水撲火。

但冬日風大,風助火長。微末的水撲不滅暴漲的火焰,行宮之中沒有主事之人,頓時做一團。

也不知是誰忽然驚恐地大喊了一聲:“老王妃,老王妃還在里頭!”

救火的宮人聞聲去看,就見那火焰之中約有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搖搖晃晃似站立不穩,數息之后便倒了下去,只從半開的門約看見一截白擺。

領頭的宮人尖聲道:“快救火!再派人回宮通知陛下!快!”

行宮里火勢洶洶,宮人手忙腳

李蹤半夜被驚醒,頭昏腦漲,第一反應便是懷疑是李歧干的:“派人去滅火,同時派人去行宮四周搜尋!”若是李歧的人放的火,那人肯定還沒走遠。

待人走了,他越想越不放心,又命崔僖也過去看看。

……

行宮走水的消息是兩個時辰后才傳到溫泉莊子上,此時還未到子時,王府的侍急急忙忙來報信,才進了莊子,就扯著嗓子嚷開了。

葉泊如是被外頭“行宮走水”“老王妃出事了”的嘈雜聲音吵起來的,他,喚人來問,才知道竟然是行宮走了水,老王妃很可能葬火海了。

如今行宮的火勢已經撲滅,但老王妃住的院子整個燒沒了,只剩下斷壁殘垣。如今崔常侍正帶著神策軍在殘垣斷壁之中搜尋老王妃的尸骨。

他頓時一驚,匆匆披上袍起出去,就見葉云亭已經上了轎子,轎夫抬著小轎,迅速往山下疾馳而去。

“備轎下山!”他一時拿不住到底是真出事了,還是只是永安王布的局,生怕葉云亭借機跑了,連忙帶著人跟了上去。

溫泉莊子在半山腰上,一路盡是蜿蜒的臺階。一隊人馬顛簸了將兩刻鐘,方才抵達山腳。

正要棄轎換馬的空檔,卻不防兩側的樹林中忽然沖出十幾個蒙面拿彎刀的刺客來。這些人各個眼神兇悍,使刀的路數十分詭異。葉云亭下山匆忙,并未帶侍從,唯有葉泊如帶下來的十個神策軍偽裝而的家丁在力抵抗。

但他們顯然不是這群刺客的對手,一番廝殺之后逐漸不支。而那些刺客的目標卻直指葉云亭所在的轎子。

轎中觀戰的葉云亭見勢不對,沉聲道:“刺客是沖我來的,我引開他們,二弟你帶人去搬救兵。”他說完便飛快矮自轎中鉆了出來,就近上了一匹馬,披著夜朝遠疾奔而去,轉瞬就只剩下個模糊的背影。

葉泊如自轎中鉆出來,只來得及瞧見葉云亭倉皇逃離的背影。那些刺客大約沒想到他敢策馬奔逃,其中為首的人急切之下開口下令,大半的刺客便朝著葉云亭的方向追了過去。而留下的幾個刺客,則沉默地又舉起了彎刀。

葉泊如被侍衛護住,往上京方向撤離。他神驚疑不定,原本還覺得這些刺客忽然冒出來實在太巧了,懷疑是葉云亭安排好的。可那個刺客首領急之下冒出來的話,卻他心頭重重一跳。

——那為首的刺客說得是西煌話。

再想到這些人從始至終沒有出過聲,還有那格外詭異的刀法,他心中愈驚,道:“快,放焰火!他們是西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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