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謝城燁的聲音卻突然傳肖乃的耳朵,清晰有力:“這況不對。”
“什麼?!”肖乃立刻仰頭看向謝城燁,“怎麼了嗎,有?!”
謝城燁面如常地把大哥大放回公務包,輕輕握住肖乃的手:“跟我過來。”
肖乃不疑有他,直接跟著走。
兩人到了人比較的地方,謝城燁微微側頭看著肖乃,聲音微沉:“今天下午我在店里見他不對勁,以為是顧家或黃家要設圈套害你,便急找人查了一下這個人,畢竟了解了犯事者就比較好應對,剛剛接到電話,敘述了一些這個男人的況。”
肖乃頓時屏住了呼吸:“查到什麼了嗎?!”
“還沒有查完全,但目前夠用了。”謝城燁聲音平靜地道:“這個人杜家輝,一個罐頭廠小老板,最近背上巨債,被顧家派人談合約收買廠子,但現在貌似還沒有簽完合約。除此之外,在兩個月前,這個老板還沒背上債的時候,顧家就和這人談過收買廠子的事兒,他沒同意。”
“顧家?”肖乃突然眉頭一皺。
“沒錯,據杜禮那家伙說,顧家手段一向不干凈,所以我們可以合理懷疑,這筆債務況很蹊蹺,可能是被下了套,而且這個老板的兒子杜青義一向優秀孝順,也是在一個月前突然吸了毒,你不覺得......這況很不對嗎?”
“是有人......”肖乃眼神頓時一凜:“有人故意下套?!想多重打擊他?!”
“很可能,所以他現在各方面都被打擊得崩潰,便存了死志。”謝城燁抬眸看向樓頂,眼眸微斂,“如果給他一點希,不管是什麼樣的希,他可能就不會再堅持尋死。”
“如果真是被算計的,那也太可憐了!”肖乃眼睛里像燃了火,不平又憤怒:“不行,絕對要救!不能便宜那下套的惡毒人渣!”
肖乃牙咬得咯吱響,一秒下了決心,扭頭就跑去了百貨大樓門口的封線,求那警察放他進去。
自家小汪這種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謝城燁也不聲地跟了過去。
“我有辦法,我知道,我可以勸他,求求你了警察小哥,放我進去......”
“不行。”剛上崗不久的小警察鐵面無私,“無干人等不可靠近。”
“我不是無干人員,我可以勸他,我是他......”肖乃眼底突然一閃,信誓旦旦道:“我是他朋友,我知道他還有什麼牽掛,我可以勸他下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求求你了,警察小哥,你問一下你領導,問問他放不放我們進去?”
“警察小哥,你就問問你領導......”
見肖乃說的實在是真,小警察臉皺了皺,真的掏出線機請示道:“張隊,這下面有個人說是跳樓者的老朋友,知道跳樓者的牽掛是什麼,說想上去勸人......哦,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把人放上去。”
肖乃臉頓時亮了起來,也不等小警察把封條打開,一個欄就跑了進去,然后瘋狂地往里奔。
謝城燁隨其后,并淡淡地給小警察撂下一句:“我們是一起的,我也和老杜是朋友。”
小警察:“......”
多放一個朋友上去......沒,沒事吧?
肖乃氣吁吁臉緋紅地跑上樓頂時,況已經非常糟糕了,杜家輝幾乎搖搖墜,只要再往前挪個一寸,或者說來一陣風,就可能把人給掀下樓去。
肖乃心臟猛地跳到嗓子眼,又生生被他咽下去,樓頂的一個領導樣子的中年男警見肖乃來了,直接快步走了過來,臉很沉:“你是他老朋友?知道怎麼勸嗎,一定要溫和,稍許刺激也可以,但一定要是刺激他能燃起生存希的。”
其實他本是不想讓這個小青年來勸,但現在況實在糟糕,他們又一直沒有進展,甚至連控制局面也不能,眼看著這人就要墜下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讓這小青年一試了!
“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我只會給他希,絕不會再刺激他。”肖乃大著氣:“有......有喇叭麼?”
“張隊。”一個年輕警走了過來,在中年男警示意下,直接遞過來了一個喇叭,“給,聲音已經打開了。”
“多謝。”
肖乃連忙接過,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之前用喇叭勸杜家輝的那個警旁邊,想象著平時對待寶寶和小選的語氣,張開了口:“老杜,你還記得我嗎?”
這時謝城燁也走了上來,與張隊長說了幾句話就與眾人一起站著,沒有靠近。
杜家輝對肖乃的聲音毫無反應。
“老杜,你怎麼把我忘了,咱們以前是朋友啊......”肖乃心臟跳得砰砰快,張得不行,但聲音還算和穩當:“雖然咱們好幾年不見了,但我一直關注著你們,你不能就這麼跳啊,你還有很多事兒要做,還有很多盼頭!”
“盼頭......?”坐在邊沿的杜家輝顯然沒在意這個“朋友”是誰,甚至連聲音也懶得辨,只是目呆滯地扯了一下,他還能有什麼盼頭......
杜家輝聲音微小,又背對著大多數人,肖乃即便走到斜對角,又看不請他的反應,但見他臉上貌似有了些表,不由得有些激,繼續道:“真的,真的你還有很多盼頭,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做,老杜......有件事要告訴你,你一定要做好準備,我......我替你查了,是有人給你下套,所以你才會背上債。”
杜家輝這次幾乎沒有反應,顯然債務已經不是他尋死的主要原因,即便債務真沒了,又能怎樣,他老婆孩子還能回到以前麼......
見肖乃雖然沒把人勸下來,但好歹不再繼續往前挪了,張隊稍稍放下了心,又指揮其他人:“你們去五樓四樓和三樓,看看能不能沿著窗戶爬上去救援。”
“是!”
肖乃見杜家輝面上沒有變化,明白杜家輝還是比較重視老婆孩子,想了想又道:“老杜,如果我說......你兒子也是被害的呢?你有沒有想過,你兒子一向聽話孝順又優秀,怎麼會突然吸毒呢?”
杜家輝突然一晃!
“小心!”
所有人都張得一個激靈,心猛地闖到嗓子眼,肖乃更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好在聲音還是沒有慌,慢慢道:“老杜,往后仰,穩住,往后仰。”
杜家輝晃了一下后雙手急忙撐住,往后微微一挪,再次穩了下來。
見杜家輝沒事了,肖乃才恢復了呼吸,大起氣來,可他還沒勻,就見杜家輝慢慢轉過了頭來,蒼白的臉泛紅的眼,在廣告牌絢爛的燈下,顯得竟有些詭異。
他緩緩開了口:“你怎麼查到的,你是不是騙我?”
“不是。”肖乃連忙否認,“我有證據,只要......只要你下來,我就帶你去看。”
“你拿過來。”杜家輝卻毫不:“我看了就下去。”
肖乃心底一跳,但沒有表現出什麼反應,而是不聲地看向他旁邊的警,用眼神示意:“我的資料剛剛放到你們隊長那兒了,幫我拿過來吧。”
警頓時有些懵,旁邊另一個警察急忙上前,裝作點頭的樣子,飛快地跑了出去:“行,我去找隊長。”
杜家輝見真有人下去了,便也不再反應,又轉回了頭。
謝城燁這時不再只是旁觀,從后面徑直走到肖乃后,小聲在肖乃耳后道:“這樣不行,不說我們沒帶東西來,即便是帶了也不能去,杜家輝他現在不但尋死,還很危險,用假資料會激怒他,爭執間很可能會把你也帶下去。”
突然聽到謝城燁的聲音,肖乃莫名覺得安心了兩分,但還是很張,小聲回:“我拼一拼行不行,我會注意安全的,送資料的時候爭取把他拉下來。”
“不行。”謝城燁直接否決:“要不我去,或者讓專業的警察去。”
“這......”肖乃頓了頓,吸了口氣:“還是先看看能不能把他勸下來吧。”
說完肖乃便不再分神,他見杜家輝又稍稍靠后坐了半個屁,比剛剛坐穩了很多,稍稍更放心了些,拿起喇叭繼續道:“老杜,其實你不信任我沒關系,但我只能說,你一死,你老婆兒子再也沒法有人幫他們討回公道,你想沒想過,你兒子如果真是被陷害了吸毒,到時他即便戒毒出來了,又能好好過日子麼?”
“我告訴你,不能,到時你兒子不但毀了,沒爸沒媽,沒人給他一個家,你老婆也沒人給上墳。”
杜家輝表慢慢變了,有些扭曲,按著樓頂邊沿的手也用力地抓了起來。
肖乃卻依然不不慢語氣不變地道:“你死了,正中想陷害你的人的下懷,他們做的缺德爛肝的事,沒人追究,他們毀了你的家庭,也沒人追究!你甘心麼?”
杜家輝表更加痛苦,但卻微微往后仰了仰,離樓頂的地面更近了,其他救援人員眼里都不由得有些驚喜。
肖乃繼續道:“老杜,他們毀了你的事業,沒人追究,他們毀了你兒子,害了他大好年華,學業,,沒人追究!他們毀了你老婆,害了你老婆的命,也沒人追究!他們毀了你的所有,依然沒人追究!沒人幫你老婆兒子討公道!沒人幫你這個家討回公道!沒人......”
“別說了!!!”杜家輝突然吼了一聲,往后一翻,聲音帶著哭腔,從臺子上往后狼狽地倒跌下來,滾到樓頂上,手腳并爬:“到底是誰?!是誰?!你查到的誰?!!告訴我,告訴我,我要弄死他們!!!我要弄死......”
周圍的警察和消防員瞬間一圍而上,把杜家輝給拖到了遠離樓沿的地方,可杜家輝像是瘋了似的,他們本控制不住,轉眼就沖到了肖乃前面要抓住肖乃,可惜被謝城燁隨手一擋一撥,就又摔到了地上。
“杜家輝,你這副樣子,能幫你兒子老婆討到什麼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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