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川加油!」
「我周亭川是冠軍應該沒人有意見吧?」
「沒意見」
「反正我押注了」
「基本上下注的都是周亭川吧,賠率是最低的,不過居然有幾個押Late,有周亭川在想想也不可能」
電腦前,嚴雪宵放下書輕輕皺眉,注冊帝企鵝賬號,第一次參與比賽投注。
而直播間中段世和方升泉搭檔解說,段世介紹著選手況:“在競爭激烈的東南賽區,周亭川拿下174分以第一名晉級決賽,實力睹目,奪冠的呼聲也是最激烈的,對冠軍的預測上投注數遙遙領先——”
他說到最后一句話,看了眼投注頁面,咦了一聲:“說錯了一點,如今Late的投注金額是最高的。”
彈幕震了。
「剛剛看還只有五十塊」
「Late的這麼有錢嗎?」
「酸了」
「嗨,小紅那長相,招富婆不奇怪,不過電子競技實力說話」
離比賽開始不到五分鐘,鏡頭緩緩掃過各名選手,一百名來自全國各地的選手,方升泉不是每一個人都悉。
他見拉開比賽座椅的年,與旁容煥發的職業選手形鮮明對比:“Late看起來比較疲憊。”
“西北賽區確實通不便。”段世解釋,“希不會對接下來的比賽產生影響。”
「不太重視吧,昨天還在直播」
「買張機票也就幾小時」
「蔣旭也是西北的,提早一周到燕城住在酒店,今天才到的話休息不好怪不了別人」
晚上九點,比賽正式開始。
與常規四人賽不同,百名選手參賽,同一時刻有發數場戰斗的可能,導播自然而然將主要鏡頭集中在了周亭川上。
“周亭川今天狀態很好。”方升泉點評道,“不管是節奏還是意識都沒問題,沒有短板的職業選手。”
“蔣旭發揮也好了不。”段世接話道,“不過很可惜,正面撞上周亭川,被一波帶走。”
段世的話音落下,畫面中發新戰斗,周亭川敏銳發現埋伏在山坡的Late,AWM一槍頭。
“Late很可惜,對地形的悉程度還是不夠,沒進前十拿不到排名分。”方升泉話帶憾。
“這就是業務和職業的差別吧。”段世開口,“對細節把控不夠,往往為決定戰局的關鍵。”
「富婆姐姐錢砸水里了」
「心疼一秒」
「不用心疼,又砸了」
上半場三場比賽下來,周亭川拿下75分位于第一,沈遲四十三分居在第二十,績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
「西北賽區水平真心不行,第一名到決賽只是二十名」
「我覺Late第一場被頭后就走神了,后面兩場比賽發揮不太好」
「比賽經驗太的問題,估計自信心也被打擊,放西北賽區拔尖,放一群職業選手中就普普通通了」
中場休息半小時,沈遲走到休息室打開背包拿出水杯,喝了口水,接著打開手機。
「他在干什麼?」
「下半場沙漠圖,好像是在背沙漠地圖」
「這麼短的時間記得下來嗎」
「地形他肯定記得的,只需記細節,不過也很難記了」
沈遲仿佛回到了背鋼琴譜的日子,力反而讓他冷靜,從最西的監獄瀏覽到最東的軍事基地,細到每一棵樹每一塊石頭。
下半場開始前五分鐘,他閉了閉眼默背了一遍,關了手機,再次進賽場。
「完全沒休息」
「真能記住嗎」
「能記下來還打什麼電競,建議直接去考燕大」
“Late力有點大。”方升泉委婉開口,“希接下來的比賽他能調整好心態,我個人還是看好他的。”
下半場的比賽有條不紊進行,周停川的積分不斷增加,始終占據在第一位,達到恐怖的決賽六連勝。
但更令方升泉驚訝的是,Late以驚人的擊殺分不知不覺從二十名上升到第七名!
「導播沒給鏡頭我迷了,Late上半場不是還排在第二十嗎,怎麼突然竄到第七了」
「我也記得是第二十」
「是不是統分出了問題」
方升泉也迷不解,讓導播回切了鏡頭,畫面中出現Late的第一視角,依然是開鏡擊,似乎與之前沒什麼不同,可回放幾次看出差別了。
“他發現敵人更敏銳了。”方升泉點評,語氣中出明顯的贊許,“選擇位置躲藏時也更蔽了,對地圖的細節把控上升了。”
「真的記下了」
「好奇他的學校」
「看小組賽穿著校服還在上高中吧」
「他進步好快,我記得一開始看他直播就是好一點的主播水平,難怪當初SWL向他拋橄欖枝,可惜沒答應,要是接系統訓練說不定現在水平不比周亭川差」
比賽結束,選手們紛紛離開賽場,年坐在座位上,藏在袖下的右手微不可察地栗,抖的時間比任何一次都長。
蔣旭留意到沈遲的手,遞給他瓶礦泉水,打開瓶蓋:“你知道腱鞘炎嗎?常見職業病,早期還能自然恢復,嚴重就告別賽場了。”
沈遲沒接水。
“周亭川你今天看見了,賽場上統治級別選手,想勝他需要付出十二分力氣。”蔣旭點到截止,“冠軍獎金不過十萬,不值得。”
沈遲抿了抿。
“至于世界賽門票,世界賽每年都有。”蔣旭把水擱在桌上,“去國杉磯現場和看網上轉播沒什麼差別。”
一直沉默的年第一次生地開口:“國?”
蔣旭雖然不知道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他還是耐心回答:“以前在德國柏林,今年決賽在杉磯。”
“謝謝。”
沈遲突然站起,走到休息室左手拿起包,向場館邊的旅館走去。
旅館的墻上滿了小廣告,房間太過狹窄沒有窗戶,散發著冷的氣味,黑暗中的年翻著世界地圖,指尖落在北洲,國離他似乎——
不再遙不可及。
第五十五章
“沈遲的檢結果出來了。”山看著電腦上的檢報告, “輕微貧還好,腱鞘炎再不治就要影響日常生活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長一會兒:“拍下一方明田黃章。”
“你什麼時候有錢了,現在咖啡店的工資都開得這麼高嗎?”山酸里酸氣問。
“投資賺了一點。”
雖然青年嗓音平淡, 但買得起明代印章,當然不是一點而已, 山想要明田黃很久了, 不說:“還要我做什麼說吧。”
“白天帶他去燕城玩玩。”電話里音泛冷的聲音驀地放了,“他在邊城吃過許多苦。”
山一怔,他還沒見過嚴雪宵這麼溫對待一個人,即便是檢也是托他為全校的學生檢,想不聲將年護在羽翼下。
*
次日早上, 沈遲是被手腕疼醒的, 或許是昨天太過疲憊,沒有像往常般休息就好, 而是一陣陣地發疼。
他走到旅館前臺退了房, 坐公到醫院檢查, 與邊城冷清的縣醫院不同, 燕城每個醫院的人都很多, 他從七點一直排到九點半。
“腱鞘炎。”醫生看著他拍的片子,頭也沒抬地說, “玩手機玩電腦最容易出這病, 還沒年就這麼不惜。”
年垂著頭坐在醫院冰冷的凳子上,聲音得不像是自己能發出的:“還能打游戲嗎?”
“肯定打不了。”醫生開出診療單, “先保守治療, 痛的話打個封閉,不過右手一個月不要進行任何手部活,這病容易留下病, 你年紀小休息個一年半載,還有自然康復的可能。”
年抬起頭:“打封閉吧。”
消炎鎮定藥注到手部,沈遲卻沒有任何痛,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一般,他只是冷漠旁觀。
然而走出醫院時,他的腔仿佛被蒙上浸的紙頁不過氣,殘存的氧氣消失殆盡,從指尖到整個軀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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