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
「許這一把打得很游刃有余」
「排位賽練出來的吧,亞服能進前二十都不簡單,也不怪平臺主推他」
只有沈遲看著畫面,擰開水瓶喝了口水,簡簡單單說了句:“要輸了。”
雖然小貓隊功清理了路面上的敵人,但沒注意過收集信息,后正有一只隊伍低調地進圈。
剛忙完考試的盧修平打開直播間正好聽到這句話,他承認Late的技是好的,但他忍不住發了句。
「不管是團隊配合還是圈運都沒有短板,怎麼可能會輸,打到亞服第十七再評價吧」
年的嗓音沒有毫波:“不好意思,我亞服第十六。”
不觀眾都是單機區這兩天新增的觀眾,聽到沈遲的話都是不信,亞服績這麼好不代表小貓直播參賽,怎麼會流放到冷門的單機區。
包括盧修平在,他最近忙著考試,只在首頁上看到宣傳許亞服排位十七的績,還沒關注過Late的排位,他心是不信的。
而他打開亞服排名,Late的名字赫然排在了許的名字前,還真有評價的資格。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多想,眼睛地盯著屏幕,因為比賽中小貓隊驟然被突襲,隊伍頃刻間團滅。
畫面中連解說都沒想到,慢半拍地分析:“小貓隊輕敵了,沒注意觀察后,這波很可惜,如果細節再做得好點,應該不至于盲目沖下樓。”
彈幕嘩然。
「這都輸了」
「接下來幾局怕是心態要崩」
「剛看了亞服排名,主播真是亞服第十六,比許還高一名,我還以為是想轉型單機的小主播」
盧修平心復雜,明明實力更好待遇卻天差地別,即便他是許的,也不由得覺得不公平。
*
新澤西州的早上,亞當經過嚴雪宵宿舍時聞到了食的香氣,他忍不住敲了敲門。
青年走到門邊,開了門。
亞當好奇地問:“這麼早就做飯嗎?”
嚴雪宵在砂鍋中加豆腐,合上蓋子輕聲說:“哄小朋友吃飯。”
半小時后,手機那邊的沈遲收到了嚴雪宵拍的視頻,蟹黃豆腐煲在爐子上緩緩冒著氣,金黃的料包裹住的豆腐,撒著一層薄薄的蔥花,看起來格外人。
原本專注地坐在電腦前玩游戲的年摘下耳機,向廚房走去。
他不怎麼會做飯,豆腐切得大小不一,有幾塊還碎了,炒蟹黃時忘了放料酒,想起來往鍋里放時還一不小心放多了,連忙從鍋中舀出來。
但忙了半天,好歹做出了一份低配版蟹黃豆腐,沒視頻中鮮亮,卻也澤分明。
年準備吃飯前,想起什麼似地對著桌上的蟹黃豆腐拍了張照,發給了嚴雪宵。
【沈遲】做出來了,有什麼意見嗎?
已經坐在上課的嚴雪宵劃開手機,看了一眼照片正要關閉,視線落到照片中年出的一截手腕上。
年皮白皙,雪白得晃眼,手腕上的淤青異常刺眼,明顯是剛添上的新傷。
嚴雪宵的視線停了停,微微瞇起狹長的眼想,又和人打架了,不知道腰腹還有沒有傷,他靜靜地打字。
沈遲喝了口水,忽然間手機一震,收到了嚴雪宵發來的回復,他放下水杯拿起手機。
可當年看清消息那一剎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被嗆住,臉變得通紅。
【嚴雪宵】服起來給我看
第三十六章
仿佛被蠱般, 年鬼使神差地掀起服拍了一張照片,平坦白皙的小腹上蘊著層薄薄的腹,窄瘦而流暢的線條蜿蜒消失不見。
對方沒發來回復, 他忍不住提醒“有腹的”, 可他還沒點擊發送,一條消息便出現在了屏幕上。
【嚴雪宵】傷口記得定時上藥
原來是關心他服下的傷勢嗎, 年面無表地松了口氣,默默把打好的字全刪除了。
他吃完飯后繼續直播,一直到深夜十二點半才下播, 閉上眼躺在床上。
十月份的邊城氣溫驟降,裹挾著寒風,時常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他蓋的還是夏天的被子,即便睡在床上手腳都是冰冷的。
沈遲下床將外套披在了單薄的被子, 可依然還是很冷, 年把自己一團取暖, 濃的睫在眼底覆下一小片影,看起來比平時要。
*
夜晚, 邊城縣醫院。
施梁仔細地給病床上的人拭, 雖然他自己的校服也皺皺的,沾滿了污, 聲細氣地說:“您別擔心,醫藥費已經了。”
“又被欺負了嗎?”
人擔憂地問。
施梁立刻搖搖頭:“沒有,今天沒有欺負, 我同學幫了我。”
“那你明天要好謝謝他。”人虛弱地咳了咳,“不能讓別人覺得單親家庭沒有禮數。”
施梁重重點了點頭,他在醫院陪了一晚上床, 天剛亮就背上書包走向學校。
他經過學校旁的早點鋪時多買了一份早飯,提著紙袋等在門邊,一陣泛著涼意的風刮過,他裹了裹外套。
遠遠地看見一個紅頭發的年松松垮垮地背著書包走來,他趕跑過去,將買好的早飯遞沈遲手里:“昨天謝謝你了。”
沈遲沒接,他向早點攤第一次坐在凳子上收錢的季媽,不經意地問:“是不是不好?”
施梁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說的是季媽,他遲疑地回憶道:“應該沒什麼問題,對客人都是笑著的。”
年沒在看,也沒接施梁遞來的早飯,頭也不回向學習門口走去。
早自習后課代表收作業,英語課代表無奈地對沈遲說道:“老師說你再不作業就要請家長了。”
沈遲拉開座位的手一頓。
施梁立刻把自己的作業遞到沈遲面前,悄聲道:“你抄我的吧,雖然不能保證全對,對個大半還是沒問題的,不用不好意思。”
聽到施梁的話,一旁趕作業的莊州向施梁投去了同的目,果不其然年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打開書包,直接把自己的作業扔給了施梁。
莊州本以為乖學生施梁會拒絕,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施梁立馬聽話地坐到前排抄寫,活像是年的小跟班。
莊州:…………
他只能酸溜溜地自己補作業,抬頭著鮮紅的高考倒計時,不由得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還佩服燕深讀了五年高三。”
年朝莊州過來。
莊州見他興趣,低聲說:“考了五年都沒考上,學校都懶得收學費了,資歷比不老師還老。”
認真抄著自己作業的施梁卻說:“我倒希時間能慢一點,復習的時間就多一點,聽王老師說如果考上大學,不用去南方的工廠打工,每天坐在空調房工資就能有五六千。”
說到最后一句話,施梁的語氣說不出的羨慕。
沈遲默然,在他原來的世界里,邊人一雙限量版球鞋的價格便不止這數,跑車游艇是永恒不變的話題,不會有人為生計發愁。
大概是昨晚著涼,他的頭昏昏沉沉的,打開手機看了看棉被的價格,邊城冬天溫度低,一床好點的棉被要四五百,沒舍得買。
年坐在破舊的教室里握著手機,忽然發覺自己離燕城已經很遙遠了,過著從未想過的人生。
*
“形而上學作為對世界本質的研究,研究一切存在者,而Philosophy of Mind以意識為研究對象,笛卡爾思想代表的實二元論,認為名為心靈的幽靈作為質的……”
教室里人并不多,導師稿在講臺上講著課,從古典哲學一直講到前沿的元倫理,嚴雪宵靜靜地聽著。
下課后,前面的白人生在打電話抱怨:“天氣轉涼了,都沒法去海邊游泳了,有空去西海岸度假,一年四季都是。”
嚴雪宵打開手機,看了眼邊城的氣溫,思考了一會兒,在店鋪里上架了棉被。
亞當從椅子上站起來時,瞄見青年的屏幕,辨認出中文后好奇地問:“你還在開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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