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驍:“…………”
沉默兩秒鐘后,衛爸爸冷酷轉頭:“誰要哭不哭了?”
菜哥:“……”
衛驍威脅他:“信不信爸爸錘到你要哭不哭!”
白才送他個白眼:“老子懶得理你。”
衛驍也不理他了,轉頭向車窗,盯著外頭匆匆閃過的路燈。
S市綠化越做越好,路邊一片片香樟樹,哪怕是夜深了,也被燈照得很亮,濃的枝芽,翠綠的葉子,甚至比白日還要好看。
衛驍怔怔看著,想到了基地的花園。
春天真的到了,廣玉蘭開了一朵又一朵的漂亮白花,紫葉李也是一片片云霧般的小花朵……
明明隊長走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
等隊長回來,衛驍垂下眼睫,那些漂亮的花就該落了。
一路心低迷,回到基地,他的手機也沒有聲響。
已經這麼晚了,自然不會再復盤,辰風吩咐他們回去睡:“明天周一,沒有比賽,好好休息。”
又迎來了一周一度的‘休賽期’,雖然短暫,但也能略微口氣。
衛驍慢騰騰上樓,進屋后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豆剛睡醒,嗷嗚一聲跑上來。
衛驍它的狗腦袋,問他:“為什麼不理我。”
豆大眼睛盯他:“嗷!”爸爸你在說什麼?
衛驍拍他腦門:“你嗷個屁!”
豆覺出他心不好,嗚嗚一聲,用大腦袋拱他。
春天到了,不僅花開柳絮飛,這狗也是炸瘋了。
衛驍被迫吃了一狗,嫌棄死它了:“一邊去一邊去……”
然而豆哥是親兒子,趕不走打不了,除了抱著睡覺沒什麼用的樣子。
衛驍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洗過澡倒床上,很快就跌進夢鄉。
還是太累了。
這一個周,他始終繃著那弦,結束的剎那,也徹底把他累倒了。
FTW贏了TPT。
他贏了。
可是隊長呢……
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才能讓隊長好起來。
無助、無力、無奈一窩蜂涌到了心口,得他不過氣。
衛驍做了一宿的噩夢,一個連一個,荒唐的片段,短暫的畫面,支離破碎讓人發瘋——
基地里那一朵朵廣玉蘭花,像離了水面的荷花,孤零零地掛在枝頭,一陣風吹來,白花瓣墜落,落在地上,落在行人肩上,落在一片留有寒意的空氣中。
陸封就站在玉蘭樹下,輕聲對他說:“我終止理療了。”
衛驍如遭雷擊,渾冷得發抖。
陸封向他道歉:“對不起,讓你失了。”
衛驍從噩夢中驚醒。
屋子里一片昏暗,他坐在深灰被褥里,額間短發被汗水打,在蒼白的面龐上,一滴汗水順著鬢角低落,墜在了冷玉般的鎖骨上,仿佛出了清泠的聲響。
半晌,他膝蓋蜷起,雙手抓住頭發,用力閉上眼睛。
無聲無息,只有微的后背。
別這樣……
請別這樣……
沒有父母,失去了,他唯一求的只有陸封。
不要在欺負他了。
請不要再欺負我的隊長了。
噩夢來得狠,去得也快。
拉開窗簾,看到外頭燦爛的,衛驍的緒好多了。
他去沖了個涼,下樓找了點吃的,已經差不多把那支離破碎的夢拋之腦后了。
衛驍咬著小叉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西瓜,左手在手機上輕輕劃著。
沒有未接來電,沒有消息。
什麼都沒有。
衛驍看看時間,沒忍住還是給陸封打了電話。
依舊是忙音……
怎麼回事?
衛驍吃不下去了,再甜的西瓜進到里也是沒滋味。
他皺皺眉,忍不住又發了條消息:“隊長?”
依舊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隊長還沒酒店嗎?
異國他鄉的,不會出什麼事吧!
衛驍心一,慌了。
怎麼辦?
元澤!
衛驍手機,找著元澤的聯系方式。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衛驍一愣,接通了電話:“你好?”
對面微微頓了下,傳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醒了?”
衛驍那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間落回原,平穩了:“怎麼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
陸封慚愧道:“手機丟了。”
衛驍:“!”
做事一不茍,從來不會犯錯的隊長,竟然搞丟了手機?
衛驍很意外,可又覺得怪可,了一晚上的苦全了糖,他不樂了:“破財消災,隊長不哭。”
完了,想想就好笑怎麼辦,搞丟手機的隊長肯定很著急,也不知道折騰多久才重新弄好。
衛驍沒留意到的是,那是一張國的電話卡。
如果陸封在國外的話,為什麼會弄到一個國的手機號碼。
陸封聲音里有些倦意:“昨天的比賽打得很好。”
衛驍被夸了一天一夜了,但最想聽的就是陸封的這句話,他矜持道:“還行吧,湊合贏了。”
陸封輕笑:“別給傅黎聽到了。”
衛驍嘚瑟了:“當面說給他,我也不怕!”
陸封:“不怕他算計你?”
衛驍:“就怕他不算計我!”
陸封折騰了十二小時的疲倦因為他這清爽的嗓音一掃而空:“在哪兒?”
衛驍耳朵一,比心還快:“在餐廳,不過你需要哄睡服務的話,我立馬上樓。”
陸封:“……”
衛驍了下下,故意勾他:“需要嗎,男朋友。”
陸封看著窗外的大片廣玉蘭,輕吸口氣:“需要。”
衛驍跳起來:“等我。”
他立馬就要上樓,陸封喊停了他:“出來一下。”
衛驍:“嗯?”
陸封過窗戶看到了他的影,低聲道:“到基地外。”
衛驍怔了下,心猛地一跳,差點停擺。
他腦子一片混,什麼都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餐廳,怎麼穿過客廳,怎麼沖出了別墅的自門。
春天的風時冷時熱。
清晨冷得人哆嗦,正午又得人恍惚。
一陣卷著花香氣的風吹來,有大朵的白花瓣隨風而落,輕飄飄地墜在男人的肩膀上。
黑風長到了小,里的雙筆直,深襯松了一粒扣子,顯得脖頸和下頜的弧線越發迷人。
他站在那兒,白的花,溫的風,全都敵不過角輕輕的笑。
衛驍懵了,努力眨著眼睛。
陸封輕聲喚他:“小小。”
猶如被打開了開關一般,衛驍沖過去一把抱住他:“隊……”隊長兩個字在了嗓子眼,完全沒辦法說出口。
陸封在他耳畔印下一個吻:“嗯。”
衛驍猶如被電到般,松開手看他:“你……”
陸封垂首吻住他。
衛驍:“!”
他不小心到了并不壯的廣玉蘭樹,更多花瓣墜落,像一場下在春日的雪。
齒纏間,衛驍腦子嗡嗡作響,什麼都想不了了。
他環住陸封脖頸,竭力回吻他。
想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日日夜夜都在掛念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哪怕是一場夢,他也甘愿沉浸其中。
親吻、擁抱,氣吁吁的兩個人無法松開彼此。
直到外頭傳來了二哈的聲。
陸封拉著衛驍躲到了花園深。
衛驍著氣:“隊長……”
陸封食指抵在他泛紅的上:“別出聲。”
衛驍含住了他的食指。
陸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