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午間撒著日,驅走了這空氣中的寒意,曬得人十分舒服,心思疲懶。
空中偶有梨花被吹進這個小院,像是灑進的片片落雪,勾出了一副意境好的圖畫。
院中的桌上,李弱水還在沉睡,而路之遙則是得了什麼趣味一般湊近,傾耳聽著。
“@#¥……”
咕嚕一大串,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但是鼻尖的淡香倒讓他有一瞬的晃神。
好像之前同離得近時也是這樣的味道。
溫暖的呼吸拂過耳邊,囈語聲聲,他忍不住挲了下指尖。
聽說在人半夢半醒時住他的鼻子,這人就會被憋醒,他只是聽說,卻從來沒有試過。
修長的指慢慢過去,白玉般的手背還能看到淡青的管,指尖從的額頭下,停在了鼻尖,隨後雙指併攏。
路之遙在心裡默數時間。
一、二、三……
數到十二時,李弱水猛地擡起了頭,像離水的魚一般大口呼吸,轉眼就看到一旁笑得溫的路之遙。
那副笑容和小時候眸空茫的他重合起來,竟讓李弱水有一些恍惚。
原來他的眼睛是可以睜開的……
後續到底發生了什麼沒能看到,他又是如何被他孃親棄的也不清楚,實在是太可惜了。
“系統,還能繼續嗎?”
ωwш✿ т tκa n✿ ¢ ○ 【不可以哦,這次額外獎勵已經結束,宿主可等待案完結,即可再次獲得。】
案完結?
那應該沒多久了……
遲遲沒聽到李弱水的聲音,路之遙笑容都淡了許多,李弱水爲何沒說他幾句?
“是我了你的鼻子。”
他語氣和地強調了這句欠打的話,憐的氣氛頓時消散,原本李弱水心中的那點心酸和複雜頓時化爲烏有。
李弱水棒讀:“別搞我。”
路之遙點點頭,又回到原來的神,表示自己舒服了。
“你一定會下地獄!”
後有人破口大罵,李弱水歪頭去看,正是那位白子。
口中的布團被取出後,沒有回答巡案司的問題,反而是對著路之遙罵罵咧咧,頭上素白的絹花都掉了下去。
陸飛月轉頭看了眼路之遙,沉聲問:“你認識路公子?”
“他就是化灰我也認識,這個崽種,垃圾!我恨不得喝他的,吃他的,恨不得他下地獄!”
陸飛月手中拿著一本冊子記錄案,不停遊走的筆勢一頓,還是問了一個與案無關的問題。
“他怎麼你了?”
白子恨恨地看了一眼,被綁住的掙扎著想要衝過去,卻被巡案司的人拽瘋狗一般拉著。
“他心裡清楚!說出來豈不是又讓他得意一次?!”
路之遙微笑中帶點疑:“會讓我得意?那我得好好想想。”
“你!”白子一噎,牙都快咬碎了。
李弱水走近這個白子,看著忿忿不平的神,滿是疑。
“你沒病吧?”
“你纔有病!”白子雙眼通紅,連帶著對李弱水也恨起來了。
“他是要下地獄的惡人,那你們是什麼?”
李弱水直起子,鵝黃的襬劃過,轉指著樹下歇息的。
“你看到們了嗎?你們毀了多人的人生,怎麼不說自己該下地獄?”
白子瞪眼看,神委屈:“我們都是爲了夫人!爲了家裡!夫人以前做過多好事,們過恩惠,報答一下怎麼了!”
話音剛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便立刻閉上不再開口,只是氣憤地瞪著路之遙。
李弱水轉眼看著路之遙,心裡也很是疑,怎麼一個兩個都想要他死?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爹不疼娘不,出來走江湖還到是仇家,偏偏自己也是個瘋得不清醒的人,能長這麼大也不容易啊。
李弱水走了回去,在陸飛月幾人盤問那子夫人是誰時,湊到了路之遙耳邊,說得小聲。
“你和們有什麼恩怨?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又來了,那陣令人心靜的淡香。
路之遙彎起脣畔俯下子,他微微偏頭湊近的耳廓,被低的聲音中不自覺帶了些啞意。
“……我一點也沒想起來。”
原本以爲要吃到什麼大瓜的李弱水:“那你一副很神兮兮的樣子?你覺得你很幽默?”
鼻尖的馨香離去,路之遙微微彎下的也直了回來,他還在回想這個味道。
從他出生起,他的聽覺嗅覺就要比常人更加靈敏。
從小時候有記憶以來,他聞到味道便是他孃親上那濃厚的紫檀味,沉鬱人,讓人掙不開。
後來遇見他師傅,便一直是縈繞在鼻尖的腥味。
在他與人接的有限經歷中,從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不是說有多香,但就是聞起來很舒服。
至他很舒服。
這邊的二人心緒飄,沒有一人的心思在審問上,而那邊的陸飛月和江年二人倒是有些頭痛。
白子說出了夫人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不論如何問都撬不開的,只得做罷。
“事有變,不要將人給雲城縣令了。”陸飛月將記錄本給巡案司的人。
“將帶回去重審,這次是救下了人,可以往被拐賣的不知去向,他們有一本記錄冊子,務必要查出這本冊子的所在。”
江年站在旁,原本玩鬧的語氣也認真起來。
“只要你們問出了冊子的所在地,我一定給你來。”
陸飛月抿脣笑了笑,眉頭也鬆了許多:“你現在還在觀察期,不能再犯,再一次,我可就要將你押回牢裡了。”
江年旋坐在了凳上,白翩翩,卻顯得有些不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玩玩就放回去了,真正的大案都是別人甩鍋給我的。”
陸飛月也坐了下來,一邊將巡案司給的函打開,一邊回答。
“我知道有用麼?別人可不信你,這次出來也是讓你抓住他們,好給自己正名。”
江年點點頭,神無奈:“你們找我做白工就直說,還要用這樣的理由。”
陸飛月看著函上的容,嘆了口氣。
“這函可真是……”
在江年要湊過來看時立刻收了回去,神有幾分不自然。
“公家函,閒人勿看。”
江年嗤笑一聲,轉頭看著另一邊站著的李弱水二人,微瞇了眼。
“那個路公子是什麼來頭,這次拐賣案的人全都和他有仇。”
陸飛月將信揣到懷中,隨著他的目看去,只見李弱水在發呆,而路之遙在一旁笑意盎然,兩人看起來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拿起鎏金刀起,走向二人:“接下來去滄州,告個別就山高水遠了。”
兩人一同往那裡去,還沒走了幾步,屋子後方突然出現一位黑人,拿著一個金屬圓筒在邊吹。
“小心後暗!”陸飛月滯了一秒,立刻出口提醒。
江年點地飛而去,他輕功極好,頃刻間便用手指接住了那細如牛的銀針,看清針上的毒之後,他立馬將針扔了出去。
樹下的們抑制著口中的尖,在一起四看去,巡案司的兵們拔刀對著屋頂。
突然間,那黑人旁又出現一位黑人,兩人一起出毒針,江年卻只來得及攔住一。
寒掠過,另一朝著路之遙飛去,已經來不及接住,卻在中途被人擋了下來。
鵝黃的袖子上立刻沁出烏,毒太大,李弱水還沒說出英雄救的臺詞便倒在了路之遙懷裡。
在原著中刺中路之遙的毒針,現在被接住了。
【請宿主不要擔心,毒素短時間不致死】
什麼致死?短時間是多短?路之遙中毒了之後可拖了好久都沒事的,不會兩三天就嗝屁了吧?!
等等,這招英雄救不會把自己玩死吧?
心裡猛系統,卻沒能得到一點回應。
眼見至有一人中了暗,屋頂上的兩人對視一眼,贊同地點點頭,立刻打道回府,往那片雪白的梨花林中掠去,好幾位巡案司的兵往前追去了。
那白子見狀氣得青筋都要出來了,對著離開的那二人怒吼。
“什麼憨貨!打那個穿白的!!草!”
李弱水:……原來大家都有兩副面孔。
白子轉眼恨恨地看著李弱水,即使中毒的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沒什麼,只要能讓那個畜生痛苦!
“哼,臭小子,這個毒不會立即致死,卻會讓你相好的痛苦非常。”
垂死病中驚坐起,李弱水立馬轉頭看,瞪圓了杏眼。
“什麼痛苦?你說清楚點!”
書裡可沒寫這個!
白子滿意地看著李弱水的反應,一字一字吐出接下來的話。
“每此月中便會渾冰冷抖,如墜冰窖,結霜,靠近火源卻又會渾痛如刀割。除非找到火燚草,否則這毒就是解不了。”
聽著這過於魔幻的毒,李弱水害怕的同時又忍不住吐槽。
“你們自己聽起來都不覺得奇怪嗎……”
“只要能讓這個畜生痛苦,中毒的是你還是他都沒有區別。”
李弱水眼神逐漸失去彩,攏著袖子靠在路之遙懷裡,像個歷盡滄桑、看世事的老太太。
何其無辜可憐,不僅要攻略瘋子,還要替他揹負這麼多痛苦。
原著中中毒的是路之遙,可癥狀並沒有這麼嚴重,本以爲自己也會沒什麼事,卻忽略了一個真理。
人與人的質不能一概而論。
還好知道火燚草就在滄州,不至於把自己玩死,而且路之遙總該會因此有那麼點……
“痛苦?因爲嗎?”
路之遙微微歪頭,脣畔微笑依舊,半點不安疚痛苦都沒有,反而像聽了一個笑話般開懷。
“你似乎誤會了,我和才認識不久。”
李弱水愕然地看著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那顆心破碎的聲音。
不說是人,就是個陌生人爲了救人而傷,被救的無論是誰都該有些容吧?
難不瘋批真不算人?那哪天才能回家?
實在是生氣,李弱水深呼吸一口氣,給了他一個頭槌後忍著痛站起走到陸飛月邊。
白子盯著著下頜的路之遙大笑,目眥裂。
“果然,畜生養的也是畜生,你和你師傅一樣,薄寡義、毫無人,你一定也會同一般曝荒野,無人收!”
李弱水頓了一瞬,立刻轉頭詢問陸飛月:“還有幾日到月中?”
“……三日。”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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