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可能是覺得每隔一段時間把高三學子搞到禮堂員太麻煩, 干脆換教室廣播的形式,時間也從每半個月一次變隔三差五來一次。
魔音繞梁,不絕于耳。
勢要把注到底。
金法王振聾發聵的魔音了學生們百日沖刺時最深刻的記憶。
高三說是時間迫,要全力撲在學習上, 但其實雜七雜八的事也多,要登記考生信息,要檢查檔案,還要側檢。
對于學生來說,只要不在教室上課,就算是忙里閑的輕松一刻了。
三月份的時候,學校安排了在市醫院進行檢, 好久沒放過假,突然有種關久了被拉出來放風的覺, 大家都激得不行。
到了市醫院, 各班錯開項目去進行檢,以便能不排隊不等候,盡管搞完回去上課。
九班是先檢查眼科,班上有幾個視力好到逆天的學生, 測出來的結果是雙眼五點二,連醫生都有點不相信, 經歷過高三摧殘的人還能有這視力?把學生過去掰開眼皮檢查是不是戴了形眼鏡。
屈大壯在后邊兒指點江山:“看到沒?這就是不學習的人, 視力才會這麼好, 要是天天熬夜看書做題,怎麼可能保持這麼好的視力!”
他一臉崇拜地看著季讓:“像我們讓哥, 雙眼五百度,簡直就是近視屆的泰山,學習上的榜樣。”
季讓:“?”
結果季讓視力測出來雙眼都在一百度以下,非常優秀,屈大壯反倒測了個三百度。
他不敢相信:“為什麼?!為什麼我近視這麼嚴重學習卻很一般?!”
劉海洋踢了他一腳:“傻,你那是打游戲打出來的近視,學習不背鍋。”
這麼一說好像是。
季讓自從不打游戲后,這兩年加上視力矯正,度數居然還下降了一點,估計之前眼鏡店也測高了。
簡直惹人羨慕。
從眼科檢查室出來,走廊上到都是拿著檢表的學生,鬧鬧嚷嚷的,把檢當郊游一樣。季讓接下來要去科,走過拐角的時候,看到戚映按著手臂坐在椅子上休息。
應該是剛過,指頭按著臂窩上的棉簽,臉有點蒼白,微微垂著眸在發呆。
季讓走過去在面前蹲下,了下腦袋,低聲問:“很痛嗎?”
戚映這才看見他,彎起眼睛笑起來:“不痛。”又抿了下,小聲說:“就是有點暈。”
要空腹,估計是低糖犯了。
季讓笑了下,把手從校服口袋里拿出來,拳在面前:“猜我手里有什麼?”
一下好開心:“草莓糖!”
季讓松開掌心:“猜對了,獲得草莓糖一顆。”他把的糖紙剝下來,“張。”
乖乖張開。
季讓把糖塞到里,指頭到牙齒,不痕跡了一下。他的頭,輕聲哄:“吃糖吧,吃了就不暈了。”
咂著,草莓的甜味縷縷地飄出來,都泛著,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季讓正心猿意馬,屈大壯拿著檢表從走廊那頭橫沖直撞地跑了過來,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一臉激地說:“臥槽讓哥!一會兒要檢!連都要!你昨晚洗澡換了嗎?”
季讓:“?”
吃糖的小姑娘臉頰飛過可疑的紅暈,垂眸移開視線。
季讓站起來,面無表轉:“你過來。”
屈大壯傻白甜一樣湊近:“怎麼啦?”
然后被季讓按在墻角暴揍了一頓,差點在走廊上奔。
去到外科檢查室的時候,在外面等候檢查的男生都是一臉神笑意,走過去一聽,他們在討論大小,時不時傳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結果讓他們失了。
檢查的時候本不用。
季讓松了口氣,再看屈大壯,他好像還有點憾?
完出來,大家都嚷著又暈又,趕去吃早飯。季讓一出來就看見拎著食品袋乖乖站在外面等著的戚映。
已經跟岳梨去吃完早飯了,還給他打包了一份,“給你買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夠不夠呀?”
九班學生在旁邊聞著香味羨慕得直吸氣。
屈大壯說:“快了,就快畢業了,很快就不用再吃這碗狗糧了。”
走廊這頭,站在樓道口看著學生們的劉慶華掃過這一幕,皺著眉問邊的劉堯:“那是你班上的學生和我們班的戚映吧?這兩人看上去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
劉堯眼觀鼻鼻觀心:“哪不對勁?正常啊,同學之間互相幫助嘛。”他一臉正氣:“我們當老師的,要心寬廣一點,不要老是疑神疑鬼,以免給學生力。”
劉慶華若有所思地點頭。
劉堯轉過,一臉自家的豬拱了別家小白菜的暗喜和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改變和努力。
有一個值得自己變好的人,是多麼好的青春啊。
隨著夏季的來臨,倒計時上的數字變了兩位數,最后終于變了個位數。
高考放假前,學校組織了最后一次集活——拍畢業照。
但大家興致缺缺。
畢竟穿著校服扎著頭發以教學樓為背景還不讓比耶的畢業照,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
他拍還不給修圖!
對于不上鏡的人說簡直就是災難!
臨到最后關頭,各班班主任反倒不像之前那麼張了,鎮定地代各班學生:“放松心態,拿出正常水平就好。這一年來,我們經歷了大大小小的考試,這一次也跟以前一樣,沒什麼不同。”
但是也有激進派的,比如九班的劉堯:“同學們!敗在此一舉!真正檢驗你們的時候到了!拿出全部的實力,向所有人證明你是最棒的!”
他悵然地看著臺下悉的青面孔,想到這三年來的陪伴,和最后這一年大家的努力,忍不住熱淚盈眶:“同學們,在我心中,你們每一個人都很優秀,我相信,今后你們也會繼續優秀下去!到了這個時候,我再也不能幫到你們什麼了,只能祝愿你們做的全會蒙的全對,去吧,征服高考吧!”
六月六號,各考生前往各大考點看考場。
要不怎麼說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呢,季讓和戚映在同一個考室。
當然,如果這段緣分中,能掃出屈大壯這顆老鼠屎,就完了。
屈大壯簡直要激哭了:“天啦!我居然跟你們在同一個考場!讓學霸之籠罩我吧!我這次肯定可以去B大找吳睿了!”
季讓:“滾吧,我的學霸之一點也不想籠罩你。”
季讓和戚映在同一列,戚映在最前面第一個位置,季讓在最后面一個位置。
在座位上坐下時,抬頭就能看見纖秀的背影。
真的是他的小福星,哪怕是在這種時候,依舊能出現在他視線中,給他希與。
等所有看考場的考生都落座后,屈大壯發現他前面坐的那個考生穿了一件全印滿單狗頭的T恤。
就是那個角挑著邪魅的笑,瞪誰誰懷孕的狗頭。
屈大壯跟那學生后背的狗頭大眼瞪小眼。
兩名監考老師走進教室,自我介紹后開始跟大家宣講明天考試的注意事項。能帶什麼,不能帶什麼,最早幾點來,最遲一點進,都一一跟大家說清楚。
講到最后,監考老師問:“同學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坐在中間的屈大壯一臉嚴肅地舉起了手。
老師看向他:“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屈大壯站起來,指著他前面那個考生,一臉憤慨地說:“老師!我要投訴我前面這位同學,他服上的狗頭瞪著我,給我造了嚴重的神污染!”
前排考生:“?”
監考老師:“?”
季讓和戚映:“…………”
不,我們不認識這個沙雕。
在屈大壯憤慨的神中,最終監考老師妥協了,他對那個穿狗頭T恤的考生說:“同學,你明天考試不要穿這件服了。”
狗頭考生:“…………”
真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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