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學校， 季讓破天荒地收拾起他的課桌。

這課桌一直被他當垃圾箱用。除了課本，什麼都有。季讓忍住耐心往外掏，可樂空瓶子、一團的草稿紙、兩本車刊雜志、煙盒、壞掉的耳機，還有一個魔方。

他翹著椅子往后靠， 剛好能抵到墻，拿著魔方擰了幾下，復原了。

想了想，魔方塞回課桌，其他東西都扔了。

屈大壯一進教室就被季讓過去，見他一副眉頭皺的樣子，頓時嚴肅道：“讓哥， 是不是又有兔崽子皮了？你說，揍誰！”

季讓用筆記本拍他腦袋：“揍個屁！”屈大壯委屈地抱住腦袋， 聽季讓冷聲說：“去給我搞一套課本來。從高一到高二， 每一科都要。”

屈大壯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季讓等了半天沒反應，踢了他一腳：“你他媽聽到沒？”

屈大壯頂住來自大佬的威嚴，一把握住季讓的手，哭喪著臉道：“讓哥，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你跟兄弟們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 兄弟們也一定把你救出來！”

“劉海洋！”季讓一嗓子吼得整個九班都噤聲， “把這個傻拖出去打死！一周之不準出現在我視線！”

……

上午放學的時候， 季讓要的書就全部搞來了。

新舊都有，十幾本， 劉海洋氣吁吁，哐當一聲扔下來，砸得漫空都是灰。

季讓看著腳下堆山高的書，眼角狠狠了。

這他媽全部學完得學到猴年馬月啊？

大佬一上午都在自我懷疑和自我打氣中度過，放學鈴一響，他就給吳瑞發消息，讓他到九班教室來。

吳瑞平時不去食堂吃飯，都是自己帶飯。教師休息室有微波爐，他這個年級第一可以任意使用。

沒多會兒，熱好飯的吳瑞就抱著自己的飯盒跑過來了。

九班是好學生談之變的地，他以往連路過都不敢，現在從后門走進教室，心居然還覺得有點小刺激。

教室里只有季讓在，面不善地坐在最后一個位置，看著地上那堆書跟看殺父仇人似的。

看到他探頭探腦地進來，腳勾了把椅子讓他坐。

吳瑞覺得自己應該夸一下他：“季同學，你的行力真強！”

季讓踢了一下書堆，絕地問：“這些，我全部都要學完？”

他其實已經不抱希了。

沒想到吳瑞說：“不用啊，學六科就可以了。”

那一瞬間，季讓覺得自己就像瀕死之人注了氧氣，整個人立馬活過來了：“真的？”

“當然，高考只考六科。除去大三門外，你在剩下的六門中選擇你最喜歡最擅長的三門科目就可以了。”

季讓抑住心的激：“那我不選數學！”

吳瑞推了推眼鏡：“哦，那不行，數學是大三門，屬于必修科目。”

季讓：“？”

。

吳瑞覺得從高一開始就白卷的校霸應該并不知道這一次月考之后學校已經開始實行走班制了。

他跟他簡略地解釋了一下：“大三門就是語文，數學，英語。這三門是必修必考，在你們本班，也就是九班上課就可以了。”

“小三門是指在理、生、化學、政治、歷史、地理六科中選擇你擅長的三科，據排課去不同的班級上課。”

季讓這才知道，原來他們這里早就不分文理科了。

劉堯應該是早早說過這件事，可他之前從來不聽課，對周圍的學習況一無所知。

腦子里有什麼念頭，像一火花，啪的一下，一閃而過。

季讓低頭看了看擱在課桌上的鯨魚筆，嚨開始發：“你說的小三門，是全年級各班學生任意選擇，然后聚在一個教室上課嗎？”

吳瑞點頭：“對啊。”

腦子里的火花像焰火炸開。

他是不是可以跟戚映同班上課了？

剛才還覺得學涯無的大佬連看數學都覺得親切起來：“走班制已經開始了？現在還可以報名嗎？”

吳瑞笑道：“這次月考績出了之后就開始走班上課了，隨時都可以報名的。如果你一開始選擇了理，學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實在學不了，還可以中途換其他科目。”

吳瑞認真地問他：“季同學，你打算選哪三門啊？我個人建議，你先把六門的教材看一遍，了解一下各科的容和難易程度，再據你的況做出選擇。”

季讓一早上沉痛的心像開花一樣麗起來。

他轉了圈筆，將鯨魚帽子那頭握在掌心：“不用，我選好了。”

……

吃完午飯，岳梨挽著戚映走回教室，剛著鼓鼓的小肚子坐下，門口就有個生喊：“岳梨，有人找。”

邊起邊問：“誰啊？”

“不認識，外班的。”

走出去，教室門外果然站了個高高瘦瘦的生，看見出來，大方地笑了一下：“岳梨同學，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你能跟我過來一下嗎？”

指了指樓道口的位置。

天化日，又是在學校，岳梨不疑有他，點點頭跟著過去了。

然后就看見季讓靠著墻等在那。

高個子生把帶到，轉頭就溜了。

岳梨頓時張起來。大佬留給的印象還是暴力兇狠居多，雖然上次在教室幫們搬桌子有所改觀，但就這麼孤站在大佬跟前，還是有點怕。

結結：“季……同學，你找我什麼事啊？”

季讓臉上是一貫的冷淡，把拎在手中的茶遞過來。

岳梨瞪大眼睛：“給……給我的？”

他點點頭。

岳梨有苦難言。

向老天爺發過誓，一學期不喝茶換育課不被霸占。上次沒忍住喝了一杯，沒幾天育課果然就被數學課占了。嚇得最近嚴于律己，都不敢制品了。

大佬沒事送什麼茶啊！

季讓了半天，見不接，眉眼漸漸不耐起來，岳梨嚇得一，一把搶過來。

季讓這才開口：“問你個事。”

岳梨心想，大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打聽事之前還先送禮？

就聽季讓有些不自在地問：“戚映選了哪三門小班課？”

岳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畢竟大佬怎麼看都不像是跟學習有牽連的人，隨口道：“選了歷史地理化學。”

季讓角微微勾了下，又轉瞬恢復冷漠：“行了，回去吧。”頓了頓，又故意放冷聲調嚇：“我問你這件事，不準跟說，不然……”

岳梨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不說不說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揮了下手指，岳梨拔跑了。

跑回教室，看看坐在座位上看書的戚映，又看看手中的茶，在心里默默說：“老天爺，你看到了，不是我故意要喝的，是大佬我的。不喝要挨打，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吧？”

然后開心地喝了一口。

啊，真好喝。

下午上課前，劉堯的辦公室迎來了不速之客。

他正拿著水杯在泡茶，聽到后年的話，差點把水杯打翻了，震驚地回過頭去：“你說你要干啥？”

季讓：“我要報名小三門。”

劉堯見鬼一樣看他。

也難怪，一年多了，季讓在不學習上從來沒讓他失過。突然說自己要學習，任誰都接不了。

劉堯走回辦公桌坐下，打量了他半天，像要把他看穿似的，猜測他是不是又想搞什麼花樣。

季讓繼續說：“我要報歷史地理化學。”

劉堯越發不可思議。

他居然連科目都選好了？

季讓皺眉：“不行嗎？”

壞學生愿意從良，哪有不行的。劉堯趕說：“行啊，當然可以！歷史地理化學是吧，我一會兒就幫你排課。不過你小子，走班課不像我們班，其他班的學生也在，你要是在課堂上胡作非為，看我怎麼收拾你！”

季讓不耐煩地沖他一點頭。

現在排課都是用電腦自排，劉堯把季讓的姓名學號選修科目輸進去就可以了。下午第二節 課，在德育樓四樓上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