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通了，那頭是溫的聲，“時謙啊。”

墨時謙的視線從方向盤上落到引擎蓋上的雪花，靜默了幾秒，才淡淡的出聲，“媽。”

沐太太在電話里輕的笑著，“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有事嗎？”

現在上午十點左右，正常的話他應該是在辦公室工作的。

年輕而俊的男人，眼眸很平靜，但又格外的幽深，像是看不盡頭的隧道，消失在黑暗的霧盡頭。他幾乎從來不跟黎城的父母說他這些年的事，只每隔一段時間打電話報平安，說點瑣碎而又無關要的。

然后按時匯錢，雖然他給他們的錢，他們基本沒過。

他們也不太問，只叮囑讓他注意安全，注意。

開口想提池鞍的事，但話到邊，還是收回了嚨。

他聲線黯啞，“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那頭聲音很輕快，“好啊，你說。”

墨時謙靜了靜，又抬起頭，看著池歡公寓所在的樓層，似乎是將窗簾拉開了。

也許是站在窗前看雪。

他沉沉的道，“人說想靜一靜，是什麼意思？”

沐太太怔愣片刻，問道，“你跟歡歡吵架了？”

吵架？

似乎是不算，因為他們從頭至尾都沒有爭吵什麼。

甚至也就只有他，因為說要搬走而了幾分脾氣。

“嗯，”他語調顯得很淡，但約能察覺到克制的緒，嗓音低沉，“從我的別墅搬出去了，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們出什麼事了？鬧得這麼嚴重。”

墨時謙薄抿得更了。

這麼嚴重，果然不是想“靜一靜”這麼簡單。

他聲音又更沙啞了點，“嗯，已經搬回自己的公寓了。”

沐太太嘆了口氣，“時謙？你們是有什麼誤會，還是你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

上次他們回來，這兒子子從小斂深沉，不易外泄，但池歡不一樣，看時謙的眼神就是毫不掩飾的意和甜。

這回去還沒多長的時間，不可能說變就變了。

更何況，以時謙的子，能同意搬走……要麼是淡了，要麼就是心里有愧疚。

墨時謙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算是我對不起。”

“唉……”他不想說的，沐太太也沒追問，直接回答他最初提的問題，“就媽的經驗而言……孩子在中想靜一靜，無外乎是有了分手的想法，但又舍不得，所以下不了決定，可繼續再一起，心里有梗……所以就想一個人冷靜冷靜，然后反反復復的考慮，到底要不要再繼續。”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手機，手指一點點的收，關節也約泛白。

良久沒有說話。

沐太太自然覺到他的靜默，和的出聲，“時謙，既然沒直接提分手，那肯定是舍不得的，你在這段時間好好表現……復合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好好表現……

他將聲音到最低，黯啞的意味愈發濃稠，“怎麼才算……是好好表現？”

從他跟池歡在一起之后，就幾乎是沒有保留過什麼，需要的，他能給的，他都給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別的男人在跟朋友吵架或者分手后的挽回套路，都基本沒他發揮的余地。

而且他沒有過，除了給很實質的東西或者照顧，其他的他也不會。

這也是他為什麼打這個電話的原因。

他所了解和掌控的人，大都是人的劣，人的心思復雜得沒有道理，不在這之列。

他也沒有異朋友。

風行也就談過一次，結果還失敗得不行。

“哎呀，”沐太太沉之際，手機突然就被搶走了，沐溪在那頭抑揚頓挫，“哥，我媽是什麼年紀，嫂子幾歲，們都隔了好幾代了，你問媽不如問我……年輕小人的心思，我比媽懂。”

墨時謙拿著手機，淡淡的道，“你說。”

“第一，說靜一靜，你一定不能真的人都不見了讓靜……因為心里有了分手的念頭，就會開始提前適應分手的覺，雖然可能會舍不得，但有些熬一熬……也就舍得了。”

“第二，說了要靜，你就不要在耳邊呱呱噪噪……哦，雖然哥你也不是這種人，反正不能讓覺得你很煩，煩了可能就甩你一句分手，舍不得也一刀舍了。”

“第三就是重點，刷存在，而且這個存在一定得是好度……讓到你的存在、關心和，持續的，有耐的，讓相信跟你在一起是有未來的，而且未來是很好的。”

等說完，好久都沒聽到回復，沐溪才出聲問道，“哥，你知道了嗎？”

墨時謙扯了扯薄，才淡淡的道，“聽到了。”

沐溪嘀咕道，“哥，你是該好好學學了，談個總是不順。”

“嗯，你跟媽說，注意，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去工作了。”

“好的，哥，再見。”

掛了電話，墨時謙將手機隨手扔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又抬頭看著那沒有拉上的窗簾。

過了一會兒，車子發引擎，緩緩從公寓樓下離開。

池歡站在落地窗前。

上穿了一件質地的，長發綁隨意的丸子，靜靜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樓下停了十五分鐘的古斯特開走了。

收回視線，轉走向沙發。

………………

池歡一天都在家待著，沒有出門，要姚姐把近期的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幾個通告推了，集中力準備拍電影。

姚姐自然知道爸爸過時的事，沒多說什麼就答應了。

也許是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也不用籌劃和考慮以后要養老，賺錢的力也就沒那麼大了，或者說，也沒有鞭策的力了。

中午的外賣，下午在沙發上睡了一個小時，起來后又繼續看書。

屋外是風和雪，公寓里溫暖，安靜，冷清。

大約傍晚六點左右，正準備用手機件隨便定個飯，門鈴聲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