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化妝,我爸媽沒你想的那麼落后。”
池歡看著他,“……可是我化了啊。”
因為是見長輩,化了個乖巧清純的妝。
墨時謙,“……”
眨眨眼,“你覺得跟我平常不化妝的樣子差不多嗎?”
上鏡的時候需要稍微濃的妝,但一般一回到家里,就馬上卸妝換服穿平底鞋。
“嗯。”
得意的道,“我果然是素也無敵的大人。”
墨時謙,“……”
看著小人一副自得不已的模樣,眉眼間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暖笑,也不催促,靜靜的杵在門口瞧著東挑西選。
池歡拿了兩條圍巾,沖他問道,“是這條黑的好看點,還是這條紅的好看點?”
“都好看。”
嘟著,“敷衍。”
男人淡淡的笑,“實話也是敷衍?”
他的確是覺得都好看,第一眼見的時候,印象就是漂亮的小姑娘,雖然這不足以吸引他,但也不至于影響他的客觀判斷。
何況他看自己的人,是怎麼看怎麼滿意,怎麼看怎麼好看的。
別人夸漂亮,多半嗤之以鼻,最多回以淡笑,墨時謙夸一句,眉眼彎如新月,“那你覺得哪條更好看?”
他想了想,下微微抬起,低低沉沉的回答,“紅的。”
紅更適合,反襯如雪,明艷人。
池歡把黑的圍巾放了回去,將紅的纏繞上自己的脖子,戴好后,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然后才朝他走過去,笑容明璀璨,“走啦。”
…………
黎城是一座歷史悠久的老城。
風景如畫,池歡一從機場出來,就覺得空氣都格外的清新,只是機場離主城區很遠,通也不是特別的方便。
墨時謙穿了一件黑的長風,長如玉,冷清拔,一手扶著28寸的萬滾行李箱,另一只手牽著人。
池歡偏頭仰著臉問牽自己的男人,好奇的問,“你是在這兒長大的嗎?”
他低頭看一眼,上牽起淡笑,“七歲過來的,十六歲去外面念書了。”
邊當混混邊念書吧……
不過,眨了眨眼睛,“七歲?搬家搬到這邊來的嗎?”
一般而言,人都會選擇遷居到更繁華的地方,黎城則矣,但沒什麼個人的發展空間,更適合……養老或者居之類的。
男人的腔調始終很淡,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六歲的時候,我媽認識了我爸,我爸退伍后,就帶著我一起回他老家了。”
六歲的時候媽媽認識爸爸……
嗯,那就是繼父了。
抬頭看著他的線條淡漠的側臉,手指反握住男人的手,著嗓音道,“單親媽媽都是很辛苦,你媽媽能遇到你爸爸也算是幸運啦。”
墨時謙低頭看了一眼,畔牽起的弧度染上了幾分不明顯的嘲弄,“是,因為我這個拖油瓶的存在,,從大一就的男朋友父母嫌棄,著他們分手。”
啊?
哪里不對。
池歡緩了緩,低頭整理思緒……
他六歲的時候他媽媽認識繼父,但是媽媽大一就有男朋友了……那他媽媽跟他生父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總不會大學之前就生了他……
那也不對。
抬頭,懵懂而小心的看著他,“你媽媽……幾歲生的你?”
墨時謙淡淡的道,“我親生母親二十一歲生下我,在我四歲的時候過世了,過世后,因為家里沒什麼其他長輩,我是我小姨帶大的,當時剛好大學畢業,”
“你現在的媽媽……是你親生媽媽的妹妹啊?”
“嗯。”
“你親媽媽是……為什麼過世的?”
男人薄勾了勾,很薄涼,“不好,懷我的時候醫生就讓拿掉,不肯,懷孕期間家里發生了各種變故,又勞過度,生我的時候難產,病落下了,生下我后,又要為了養我而忙碌,月子里也沒怎麼休息……越來越差,所以很年輕就過世了。”
也許是冬天原本就很冷。
池歡從他淡淡然的陳述里無端的覺到了一人的涼沁,以及……嘲諷。
可是……他在嘲諷誰呢。
他……親生母親嗎?
幾乎想口而出一句,那你爸爸呢。
他全程只字未提那個讓他媽媽懷孕的男人。
轉而就立即想起了宋姝那句——【墨總不打算認董事長。】
幾乎毫不懷疑,他對他的生父懷著……恨意。
甚至這恨意,越是輕描淡寫,越是……濃稠燒骨。
走出機場,一陣寒風刮來,池歡忍不住往他上靠了靠,看了眼有些荒涼的機場外,“我們打車去你家嗎?”
男人松了扶著行李箱的手,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我爸過來接我們……”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遠遠就響起孩子的聲,“哥,哥,這邊……哥哥。”
池歡順著聲音找了過去,看見一個穿著白羽絨服的孩子站在一輛車旁朝他們招手,大概十六七歲左右,剪著齊耳的短發,一張白白的瓜子臉,灰的鉛筆牛仔,腳上是短靴,眉眼間還有稚未退的學生氣。
孩子的后,站著個高大的男人,目測……近一米九。
池歡被從容不迫的男人牽著走過去。
剛走近就看到孩想起了什麼般,轉過朝后的男人抱怨,“爸,你別煙了……待會兒哥的朋友不喜歡聞煙味,印象多不好。”
男人低頭瞥一眼,繼續,“怎麼事兒事兒的,在家你媽不準我,出門還不讓我……又不是我老婆,我管喜不喜歡,我跑這麼遠來接機還敢對我印象不好?”
池歡,“……”
突然明白,墨時謙那句——【他們又不跟你過日子,喜不喜歡很重要?】是從何而來了。
孩跺著腳,“你快滅了,不然我跟媽告狀,我答應同學要簽名照的。”
池歡,“……”
簽名照……問嗎?
男人繼續瞥,很不屑的道,“你敢跟你媽告狀,我就告訴你上周因為打架被了家長,還把一個一百八的胖子揍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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