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分鐘后，那白煙又從飄了回來。再回來時白煙好像有了靈，先是圍著我們每個人轉了一圈，轉到蕭和尚邊時，蕭老道用他還在流著的大拇指，將白煙引到他擺的陣法那里。

白煙沒理會那四枚銅錢，直接飄到酒盅里。我在旁邊看得清楚，酒盅里蕭和尚那幾滴鮮越來越，眼看酒盅里的鮮就要完全消失，蕭和尚突然將酒盅扣在地上，外面的白煙瞬間消散。

酒盅在地面上抖個不停，蕭和尚住酒盅，將擺在陣法外圍的銅錢逐一擺在了酒瓶的底口。開始酒盅還能輕微地抖幾下，等第四枚銅錢擺上后，酒盅才徹底地安靜下來。

我和孫胖子在民調局里看過太多類似的場景，對這樣的陣法已經開始麻木了。不過熊所長就完全接不了了，“蕭老道，你這是變什麼魔？”

“你就當是在變魔吧。”蕭和尚齜牙一笑，“這個戲法一般人想看還看不到，是吧，兩位領導？”

我和孫胖子同時哼了一聲。蕭和尚這套陣法應該是拜四方陣的變種，只是不知道最后為什麼要扣起酒盅？它里面到底制了什麼東西？我用天眼都看不清白煙里面到底摻雜著什麼東西。

看著蕭和尚洋洋自得的表，好像是在等我和孫胖子主去問他。問他？我心里一陣冷笑，民調局資料室里幾十萬本資料書籍，我不會……去問歐偏左？

孫胖子永遠對陣法這樣的事提不起神，“老道，整完了嗎？整完了就向前走啊。”

“你們不想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嗎？”戲法表演得很功，卻沒有換來觀眾的好，現在蕭和尚就是這樣一種糾結的心態。

“沒興趣。我說老蕭，你還走不走了？”我皺著眉頭對他說道。看他有些失落的樣子，我心里暗笑，你不主說。

倒是熊所長對剛才的“戲法”很興趣，“老道，你剛才是怎麼整的？教我兩手，我回家好逗孩子玩。”蕭和尚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來學戲法還是下來救人的？你有沒有主次之分？都別愣著了，往前走啊！”說著起不管不顧向前面走去。

熊跋被蕭和尚弄愣了，“老東西吃了火藥了？剛才還好好的，他這是的什麼瘋？”

前面只有口一條路，我們四人走出口，再往前走是一條甬路。越往前走就覺得越來越冷。孫胖子走在我旁邊突然說道：“辣子，像不像？”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把我弄愣了，“什麼像不像？”孫胖子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在水簾里面的那條路，和現在這條路像不像？”

孫胖子指的是進了水簾到鬼臉墻之間的那條路。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覺倒真的有幾分相似，“都差不多，地下路嘛，都一個德行。”

孫胖子還想說點什麼，冷不防走在前面的蕭和尚突然停住腳步，孫胖子差點撞到他上。

“你……”孫胖子剛想罵人，就看見蕭和尚的手電照在前面的景象——甬路的盡頭是一個寬大的，里面散落著堆的元寶，有幾個人倒在了不同的角落。有一個高大得離譜的人坐在中央，蕭和尚的手電照在他的臉上，我看得清楚，這個人的瞳孔已經渾濁，分明死了多時了。

看清了這人臉上的相貌，蕭和尚的手電竟然抖起來，“冰……冰大尸……”

“什麼兵打事？”孫胖子沒有聽清楚，“老道，你手別哆嗦，晃得我眼花！”說著，孫胖子越過了蕭和尚，想走近點看清楚。卻被蕭和尚一把攔住，“別過去！回來，快點！”說著，連拉帶推把孫胖子拽了回來。

“老道，你干什麼？我就看一眼，不地上的金子，都是你的，行了吧？”孫胖子對蕭老道很是不滿。

“你以為我還有心思惦記金子？”蕭和尚上喃喃說道，眼睛卻在盯著那巨大的尸。

我也走過去，有沒有手電的亮對我來說作用不大。我仔仔細細看了一圈，除了那個巨大的尸外，再沒有看見什麼不干凈的東西。“老蕭，我沒看見有什麼不對。到底怎麼了？”我說道。

這時，蕭和尚回頭看了我一眼，“小辣子，你什麼都沒看見？”說著他手指向那巨大的尸有些驚訝地說道，“你看不出來這尸有不尋常的地方嗎？”

我又看了幾眼，“就是大得離譜，再沒什麼了。”熊跋也湊了過來，他用手電筒照著看了半天，“這還是人嗎？坐著就這麼高，站起來能有三四米了吧？”

“你以為它還是‘人’？”蕭和尚的角了一下，不再理熊所長，還是對我說道：“你真的什麼都看不見？”

“你自己看不見嗎？”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天生的天眼說來就來，我找你下來不就是圖個省事嗎？”蕭和尚說完，雙眼一不地盯著那巨大的尸。過了好一陣，他才長出一口氣，自己自言自語道：“真的什麼都沒有，真是邪了門了，這到底是不是冰大尸？一點尸氣都沒有。”

孫胖子聽得糊涂，“老道，你說的冰大尸到底是什麼？我在民調局都沒有聽說過。辣子，你呢？在資料室見過這個什麼冰大尸的資料嗎？”“沒有。”我搖搖頭，說道。

“等等，你們說的民調局是什麼單位？我以前沒有聽說過公安系統還有這麼一個部門。”熊所長聽出不對了。不過孫胖子本沒把這個小所長放在眼里，“公安系統里你沒聽過的部門多了，你一個小所長什麼？老道你說，這個什麼冰大尸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大尸，是無數死尸、冤鬼的合。它本并不算一個生，一出現就是死的。這是以前朝鮮高麗王朝時的一種邪，將無數凍死人的尸施法后放置在一個極的地點，用巫錮它們的靈魂，不讓它們的靈魂離自己的。最后在它們的上施展一種‘嗜’，讓它們相互啃食，通常一個尸就將另外一尸啃食得干干凈凈。然后再找尸啃食，到最后，只有一個尸能‘存活’下去，這時它的會變得很大，從里到外都散發出來極極寒的死氣。這個就是冰大尸了。”

聽完蕭和尚說完冰大尸的來歷，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你說這個什麼冰大尸散發著死氣？我怎麼覺不到？大圣，你說呢？”

孫胖子向我翻了翻白眼，“辣子，你罵誰呢？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會用天眼的？”

蕭和尚低著頭，眉頭蹙，時不時地抬頭看冰大尸幾眼，“不可能啊？這是冰大尸沒錯，怎麼一點也看不見他的死氣？”

后面熊所長不干了，他下來得最早，現在早就被凍了，正在原地跺腳，“蕭老道，到底能不能進去？給句痛快話，能進就進去，看看里面那幾個要錢不要命的小王八蛋怎麼樣了。要是不行也給句話，咱們掉頭回去，上去再考慮以后怎麼辦。快點，別磨嘰！”

蕭老道不再猶豫，一頓腳，“就這一錘子買賣了！你們三個進去看看。”

孫胖子氣得樂了，“呵呵，老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盤，一錘子買賣，我們進去？你呢？”

“你懂個屁！”蕭和尚邊罵邊從服里又翻出幾樣東西，一個小八卦鏡，一把銅錢，一捆紅繩，一小截香，幾張符咒紙。“沒有我，你們進去也是送死。”說著就這幾樣東西擺了個陣法，八卦鏡的鏡面對著冰大尸的方向，“你們進去，我在這里守陣，只要一有風吹草，我就讓你們回來，保險一點。”

孫胖子將信將疑，眼瞅著蕭老道說：“真的假的？一有靜，你不會先跑了吧？”“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怎麼知道，和你又不。”

我把孫胖子拉了過來，怕他就這麼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熊所長也跟了過來，蕭老道說的話他完全不相信，一個神而已，還什麼冰大尸的，不就是一尸嗎？只是礙著我和孫胖子的面子，他才沒有出口呵斥。

我們三個進了之中，沒敢靠得冰大尸太近。在轉了一圈，地上躺著的幾個人正是之前下坑的那六個人。這六個人早已經死了，他們臉上的表正是蕭和尚在坑口燒紙出來的那幾副容。

我故意靠近了冰大尸幾步，離得近了還是覺不到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在我們三個準備把這六尸抬出去的時候，里面突然開始劇烈地震起來。開始我還以為是冰大尸有了什麼異，但馬上就看見蕭和尚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塌方了！”

外面口突然掉落下一堆大石頭，把口堵得嚴嚴實實。幸好蕭和尚夠機警，覺得不對馬上就沖進了。

“媽的，老子命大，這都沒死！都過來搬石頭，不在這兒待了，出去再說！”蕭和尚大聲對我們喊道。

孫胖子看了看口的石堆，“老道，你怎麼整的？能把石頭整下來，還沒砸著你。老天沒眼……”

我正向口走去的時候，突然頭皮一麻，瞬間有種強烈的覺，有人在暗盯著我們。就在這時，熊所長回頭要對我說話，卻突然愣住了，手指著我后的方向說不出話來。我回頭一看，后面的冰大尸臉上的表已經變了，正笑瞇瞇地看著我們。剎那間，一沖天的死氣在中彌漫開來。

“它……笑了！”熊所長手指著冰大尸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一把把他拉了過來，“我他媽的看見了！老蕭！現在怎麼辦？”

蕭和尚用實際行回答了我，他抄起背后的獵槍對著冰大尸就是兩槍。“砰！砰！”冰大尸晃了一下，隨即找到了攻擊的目標。

“嗷！”冰大尸狂呼一聲，齜著牙就向蕭和尚撲去。我和孫胖子掏出手槍對著冰大尸的頭部就是幾槍。子彈打在它的頭上效果并不大，只是彈頭的咒文在冰大尸的頭上燃起一縷白煙。冰大尸好像連疼痛的覺都沒有，本不理會我們，只是一味地追趕著蕭和尚。

別看蕭老道奔七十的人了，形步法還是相當的利落，比起一般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要強太多。他利用的地形，閃展騰挪，冰大尸離他七八米的距離，就是奈何不了他。

蕭老道邊跑邊氣吁吁地喊道：“別……干看著！你們……倒是干點什麼！”

熊所長沒見過這陣勢，聽了蕭和尚的話才反應過來，一把抄起背后的獵槍走了幾步對著冰大尸的頭部就是一槍。“砰”的一聲，他離得近，這一槍打得冰大尸一側歪，回頭看向熊跋時，熊所長的第二槍又響了。這一槍正好打在冰大尸的面門，打得冰大尸后退了幾步。

這兩槍把冰大尸打出了火，它緩了一會兒，眼睛一不地瞪著熊所長。就在熊跋掰開槍管，要換子彈時，冰大尸突然張，一白的氣噴向熊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