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過來，潤生一側，邊他還躺著，半摟著自己，吻了吻的眉梢：“醒了？”

的表還有些懵懂，似乎一時間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去換服，我們一起去跑步。”

“呃……”

“乖，今天天氣不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你有好。”他輕輕拍拍的臉頰，笑著說。

潤生轉了個，將頭重新埋進的枕頭里，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對這樣鴕鳥的行徑，文亦琛并沒有和計較，只是微微笑了笑，俯下去。

沒過多久，潤生就被耳后一種近似啃嚙的微覺弄醒，惱怒地看看時間，又堅定地閉上眼睛，并不準備去理會他。

“起來去鍛煉。”有個聲音比自己還堅定。

拿被子蒙住頭，堅決要忽略他的聲音。

“你要是不起床，那我們干點別的?”他不懷好意地將手進來，“不用出去的那種?”

潤生終于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些挫敗地看著他。

文亦琛臉上出一得逞的笑容，他站了起來，從外面拿了一套運服進來，全新的，還沒有拆掉標簽，尺碼也是的尺碼，看來昨天他出去時就已經準備好了。

“狡猾。”潤生小聲地嘀咕一聲，接過他遞過來的運服，穿上后十分不愿地和他一起離開了這個溫暖的房間。

一出門就迎面吹來一陣寒風，潤生不由打了哆嗦，跟在文亦琛后邊，神實在算不上太好。

不過天氣倒是真的好，雖是冬天，雖然蒼白，卻又慵懶。在山間慢慢地晨跑，若是習慣了鍛煉的人，倒真是。

潤生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做拉的作熱，就跟著文亦琛跑了起來。

還不到半個小時，就大口著氣，停下了腳步，彎著腰朝他擺手：“我跑不了。”

文亦琛轉，聲音沒有毫憐香格玉：“再跑十分鐘就回去。”

“我一步也跑不了。”哭喪著臉，拒不合作，干脆耍起了賴，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他了解的狀況，也知道原來也有堅持過跑步，絕對不止這樣的程度，就干脆走了過來，是將拖著跑起來，這時有位老先生跑過他們邊，神采奕奕。文亦琛搖搖頭，有些鄙夷地說：“你看看，老人都比你快。”

潤生卻像是發脾氣似地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冷笑了一聲：“要不是給你生孩子傷了，我至于跑這麼點路程就累這樣嗎？”

話一落音兩人都怔了怔，這還是潤生第一次正面承認樂樂的親生父親是他。

說完后似乎有些后悔，低著頭又繼續朝前跑去，文亦琛看著在晨中有些單薄的背影，不由微微嘆息了一聲，跑上前去跟在了后。

雖是冬季，但是跑了近一個小時下來還是出了一薄汗，潤生回了房間后簡單沖了一個澡，就和一旁早已收拾妥當的他一同去吃早飯。

頂樓的旋轉餐廳中，他手指輕輕扣在桌面上，抿了口清咖啡：“我們談談吧。”

眉目不：“談什麼？”

“我想見見樂樂，”清晨的下，他的眉目熠熠，穿著一件灰高領的薄羊絨衫，見挑眉，又輕聲解釋，“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并沒有要和你搶養權的意思。”

潤生擺弄著盤中的面包，輕輕皺了皺眉，“現在在國，不是很方便。”

的防備顯而易見，文亦琛反倒笑了，也不勉強，即刻轉移了一個話題：“酒店今晚有個宴會，我們一起參加吧。”

“這里酒店的宴會你干嘛要參加？”潤生有些困地看著他。

他卻微微笑了笑，一副氣定神閑地模樣，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這家酒店你也有份？”潤生突然醒悟過來，不由有些驚訝，他到底在外面給自己留了多后路啊？那天的商場，今天的這家看起來規格并不低的酒店，還有那天肖志平言又止的樣子，他肯定還有一些不知道的產業，難怪當初放手那麼果斷了。

潤生心里腹誹著，不過也樂得他轉移話題，臉上嫣然一笑：“好啊。”

文亦琛抬頭看了一眼，目極黝黑深邃，臉上也微微笑著，卻有些讓人捉不的覺。

吃完早飯后，他又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潤生一個人回到房間，這一天的狀態，似乎就是渾渾噩噩的，喝完一杯又一杯的水，吃了午飯，睡了午覺，甚至還真的打開電視，專心致志地看了兩集電視劇，然后在等廣告的間隙發呆。

這樣悠閑的時，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還是和同樣的人在一起，歷史總是驚人得相似，遙遠的記憶大門緩緩地打開了，想起了兩年前和他一起去的那個小鎮，同樣也是在心極差的時候，他帶出來散心，有些影像漸漸重疊起來，有些卻仿佛只是指尖一抹淡淡的影，難以捕捉。

這次，他會不會又想起給自己一個“驚喜”呢？無聲地笑了笑，眼睛深卻一片冰涼。

突然聽見外面有些靜，潤生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一輛黑的跑車消無聲息停在了門口。

瞇了瞇眼，見文亦琛推開車門出來，大約是開完會出來，藏青的西服，筆直拔。他轉朝揮了揮手，示意上車。

“這是去哪里?”上車后潤生有些遲疑地看看文亦琛，他正將車子駛出度假村，一路往西上了高速，前邊是漫天的燈，獨屬于城市氣息的花紅酒綠。

他手走頸間的領帶，甩在后座，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晚上的宴會，你帶服了嗎?”

“……沒有。”潤生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出來時并沒有收拾任何正式場合穿的服。

車子開出收費站，一進市區，仿佛黏在了看不見的旋渦中，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我不想去買服。”潤生有些不愿地開口，現在新聞熱度還沒有散去，和他這樣公然出現在公共場合，無異于移的靶子擺在狗仔面前，等著他們上前來拍。

“那你準備穿牛仔和出席晚宴嗎？”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車子已經緩緩地駛進了一家名品店門口地停車場。

“你可以找其他的伴出席。”

不出意外地收到了文亦琛一個微帶冷冽的眼風，潤生走在他后面，有些懊悔自己口快，這有點像是在和男友鬧脾氣的小生說的話。

走到門前，文亦琛卻突然轉過頭，對一字一句地說：“除了你，我不會帶其他人出席。”

說完他就推門進去了，潤生怔了怔，腳步有些無意識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店員看見他們進來后，自然是非常熱的，聽了文亦琛說了要選的服類型后，連忙拿出了幾套禮服出來供潤生選擇。

一連換了三套服，文亦琛坐在店真皮沙發上，手指輕輕挲著自己的下：“我覺得及膝的長度更適合。”說著微微挑了挑眉梢，向潤生，“你自己覺得呢?”

此刻店員正十分心地在幫潤生整理后襟，化的妝濃淡適宜，香奈兒當季的彩妝，閃跳躍而不耀眼，十分好看。

潤生穿的是一件的肩紗刺繡禮服，剪裁簡潔。裾微微展開，更顯得纖腰楚楚，不盈一握。對著鏡子前前后后看了又看，“我覺得這件太隆重了，有沒有更簡單一些的?”

“這個……”店員想了想，“您是說這種?”

轉取了一件黑經典小禮。

文亦琛臉上立刻出一不贊同的神來。

“要不還是聽這位先生的意見吧，可以將長稍稍改短一些，這樣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麼隆重了。”店員溫和地建議，“腰這里松了一些，我們會改好的。”

潤生過鏡子看著文亦琛，心里無語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現在是連自己穿什麼都要管了嗎？

最后還是選了上這件禮服，又配了鞋子和手包，正準備離開，突然后又傳來店員微甜的聲音:“歡迎臨。”

看來這家店今天生意不錯，潤生回過頭，卻看見一個的年輕人材高挑，戴著墨鏡，高跟鞋有近十厘米高。覺得有些眼，卻一時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直到聽見店員親切地招呼，“李小姐。”

對了，這不是之前差點和文亦琛結婚的李悅然嗎？在報紙上看過他們的緋聞。

顯然李悅然也看到了文亦琛，干凈利落地摘掉墨鏡，向他們走過來。

潤生退開了半步，饒有興趣地微勾角，想看這場戲如何收場。

李悅然材很好，堪比專業的模特，看得出來平時花了心思保養，走路也楚楚妖嬈。更何況纖纖十指上涂著深紅的指甲油，連優雅沉穩的手袋都被勾帶出一。

文亦琛禮貌地與保持著一步的距離，雖然不吝嗇微笑，但是總有些疏離：“李小姐。”

李悅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潤生，結合那天的緋聞，心思玲瓏如，哪里會不明白兩人現在的關系，心里雖然惱火，不過面上倒也保持了基本的禮儀，微微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又用帶著審視的目打量了一下潤生，才轉和店員去了樓上選包。

兩人離開名品店后，文亦琛看著潤生，有些言又止的樣子。天氣很冷。又不是什麼節假日，沿街的燈慘白錯，沒有毫人氣。

潤生了手，文亦琛毫無預警地轉了方向:“走，去喝杯咖啡。”

“不是還趕回去參加晚宴？”有些愕然。

“晚點到也沒關系。”他堅持，朝著前方還亮著燈的一家星克走了過去。

進店后他又堅持給點熱巧克力，并且認真地說：“你要好好休息，喝咖啡對睡眠不好。

潤生無語地看著店員了厚厚一層油，心里開始糾結這喝下去得長多斤。拿著這杯巧克力走出來時，手因為熱飲的溫度明顯沒剛剛那麼冷了。

“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突然聽見他在后問自己。

“沒有。”潤生干脆利落地回答，又低頭喝了口飲料。

“我當時和只是做做樣子，并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關系。”他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

“我知道啊，”抬頭，邊有一圈小小的巧克力泡沫，“所以也沒什麼可問的，不是嗎？”

文亦琛專注地看著，目異常的溫，然后突然勾起角微的笑意，出手，向自己探過來。

明明自己是想躲開的，可是潤生卻發現自己竟然生地頓在哪里，沒有。看著他越來越接近的手指，然后……上傳來輕的，令恍惚想起某年冬天初初落下的新雪的時候，某天清晨，這個眉目英俊的年輕男人，也是這樣溫地抹去角的面包殘漬，然后輕輕地落下細碎的吻。

路旁的燈是清冷的，從上往下，將他的廓襯得分外深沉立，有雕塑般的質。他長久地沒有將手收回去，似乎也在貪眷著這一刻。

卻微微偏過了頭，輕輕咳嗽了一聲：“該走了，不然真的晚了。”

文亦琛點了點頭，表舒展開來，將修長的手指收回來，慢慢地握拳，仿佛這樣可以將那的保存起來。

回程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潤生失神地看著窗外不斷向后飛閃而過的燈火，目漸漸變得有些渙散，前邊的路上有輛車擋了道，文亦琛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地摁了一下喇叭。寂靜的夜里，這樣的聲響讓潤生覺得頭腦打了一個激靈，的眼睛重新變得清亮起來，而他轉過臉，表和他的作一樣，有些急躁，有些不耐煩。

“你累不累？不然前面休息區停靠換我來開？”潤生遲疑了一下，開口問。

“不用，馬上到了。”他悶悶地說了一句，然后又沉默了下來，車速也慢慢地降了下來，看起來似乎剛剛的緒被很好的平復下去了。

潤生別過頭去，不再開口了，這樣的靜默沒有持續多久，車已經緩緩開進了度假村，停靠在了宴會廳門口，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后，就下車挽著文亦琛走了進去。

對于突如其來的主，文亦琛的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剛剛心里的郁結忽然就一掃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