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遇到你, 我會孤獨終老。
應如約攥著他領的手一松, 轉而去環住他的脖頸, 難得撒地主偎進他懷里:“不想走了,要抱。”
被要求的人從善如流, 下外套隔著的掛在架上,一手攬著的腰, 一手托住的, 一路把抱進廚房。
下午閑賦在家,除了去應老爺子那討了杯茶喝,就去了一趟超市。
他今晚還有正事要做,不想被理食材這種瑣事絆住時間,在接下班之前, 先把食材清洗理過,分盤裝好, 只等下鍋。
應如約沒穿鞋,被他放在離鍋灶最遠的流理臺上。他的廚房偏歐式,流理臺設置的高度正好, 坐在流理臺上,看他挽了袖子準備下廚,有些方了:“不需要我幫忙嗎?”
還做好了要賢惠些給他打下手的準備,結果……別說沒有的用武之地了,此時坐在流理臺上就跟花瓶一樣,關鍵是還沒有觀賞價值。
“不用。”挽好袖子的人轉,低頭時, 鼻尖蹭著的,在上親了一口:“你坐著就好。”
“如果實在無聊的話,”他頓了頓,一雙眼噙著笑意,不懷好意:“可以直勾勾的盯著我,欣賞還是玩,都可以。”
……
應如約被他噎得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舌尖明明有話滾過,但零零散散的只有幾個孤單的詞組,本組不一句話。
掙扎半晌,終于放棄,默默的腹誹:“直勾勾盯著就算了……為什麼還有玩這種詞!”
郁悶了好一會,等他開始忙碌起來,晃著雙腳,終于想到一個絕佳的回應。
當時就應該反問他“玩是什麼姿勢”的,怎麼那時候就反應不過來!
忙著咬舌頭懊惱,溫景然這邊,第一個菜已經下鍋。
嗅著香,目從他只穿著襯衫出的白皙的后頸落在他寬闊平整的肩線上。
應如約一直覺得他穿什麼服都好看,無論是簡單又年的白T,簡潔又英的白襯衫,還是干練帥氣的運服。
每個季節的過渡,從小背心到雙排扣的呢大,就是穿上看著顯得有些臃腫的羽絨服,他都能穿出雜志大片的覺。
好像也不怕冷……
但昨晚吹了一會海風卻能冒發燒到需要去醫院掛水。
想到發燒,邊漸漸漾開的笑意微斂,暗責自己不上心,雙手撐在流理臺邊沿,跳下去。
剛,溫景然就轉頭看了過來,那雙眼映著廚房里溫暖的橘,眼底有還未收起的,就這麼看了一會,催促:“先去穿鞋。”
“我忘記問……”應如約抿了下角:“你燒退了嗎?”
溫景然自己也怔了下,關了火,褪下腳上的拖鞋給,順便差使:“菜可以出鍋了,幫我盛一下。”
應如約“哦”了聲,看他回玄關穿鞋,乖乖地去盛了菜。
等忙完,穿鞋去的人也回來了,他從應如約后擁上去,手從側越過,用筷子喂吃了口剛出鍋的菜,商量道:“去書房幫我整理下桌子?”
怕多想,他很快補充了一句:“或者看會書也好,你在這,我很難集中注意力。”
哦……
懶洋洋的應了一聲,趕人也趕得這麼讓人無法拒絕。
躋著腳下那雙比大了不,幾乎大到需要勾著腳趾移才能不掉的拖鞋轉移到客廳,開了電視,盤膝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有些悶,又仰頭去看廚房里的靜。
等電視廣告播到第五時,晚餐終于做好。
溫景然朝招手后,看跟被喂食的小狗一樣小碎步著跑來,不由失笑:“等久了?”
他彎腰,從酒柜里取了瓶紅酒,舉杯向示意:“要不要喝一杯?”
明明問得一本正經,應如約卻忍不住想歪,了忽然有些干燥的,克制地搖搖頭:“酒后品德不太好。”
有自知之明。
溫景然也不勉強,醒過酒后,替自己斟了一淺杯。
酒不喝多,他一向自律。
第一次這麼正經的兩個人在家用餐,明天忽然又要領證結婚了……快得有些反應不及,又覺得理所當然。
剛才在客廳還無聊得想摳沙發,這會填了肚子,腦子里反而起了百轉千回的心思。控制不住地從中午在停車場遇到他開始回想,回想他說的每句話,每個表和細節。
想著想著,又覺得害。
在一個星期前……不,三天前都想不到明天就要結婚了。
咬著筷子,有些迷離的視線撞上他的。
溫景然小酌了幾口酒,酒意雖不至上頭,可多有些酒態。
他的眼神溫潤,眼里似有,目和相對時,噙了幾分笑,無聲地用眼神詢問是否有話要說。
氣氛忽然就變得曖昧,應如約直覺溫景然今晚有些奇怪,可他的行為舉止和平常無異,說不上來有哪里不對。
咬著筷子搖搖頭,微笑:“等會我洗碗。”
溫景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等吃過飯,看收了碗筷端進廚房,他就倚在廚房門口,目慵懶地看著。
像是不經意的,但卻一眼不錯。
應如約這會終于能會剛才他把自己趕走的心了,有道目就落在后,哪怕沒有直接和他對視,也忍不住心浮氣躁,面紅耳赤。
好不容易熬到洗完碗,洗干凈手,沖淋雙手時,就聽后腳步聲由遠及近。轉,還漉的手指被他握著握在手心,他的掌心滾燙,從的手指移到手腕,了紙巾替干。
他得專注,手指丈量著的每手指。
很忽然的,抬眼看,了一聲:“如約。”
應如約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有些呆愣地“啊”了聲。
話音剛落,指尖一涼,下意識低頭看去,仍被他握在手里的無名指上剛被他戴上一個鉆戒。
應如約一懵,抬眼尋他的目。
“找了一晚上的機會。”
“接到你時想哄你自己戴上,但你給我講了那麼長的一個故事,不好打斷。”他低低笑了聲,手指扶在側臉用指腹掉不知何時沾上的水珠。
“在玄關的時候,想把你吻得意迷,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套進你手里。”他低頭,和額頭相抵:“但你難得撒,又沒了機會。”
他的聲音明明那麼輕,應如約卻聽得有些想哭。
了,半晌才強自鎮定的問:“后來呢?”
“把你放在流理臺上時,挽袖子時還在想,要不要把戒指放在口袋里,哄你自己來拿。還有剛才洗碗時,想著能不能讓你從水池里撈出戒指來。后來擔心這種驚喜容易被沖進下水道,得不償失,所以作罷。”
他的聲音漸漸從清俊轉為低沉,像說著話,一字一頓,都飽含意。
“醞釀了一晚上,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有些害。”他難得的示弱,比無名指上戴的鉆戒還要珍貴。
什麼害……
明明是故意想逗笑。
咬著,到底還是笑出來,仰頭蹭了下他的鼻尖,抱怨:“上次求婚是在廚房,這次戴戒指也是……”
被埋怨不解風,溫景然失笑,他環顧了下四周,理虧地點頭:“是我錯了,月補你一個風花雪月。”
他這麼直接,應如約反而沒了借題發揮的借口,放過又覺得不甘心。咬思忖了幾秒,抬眼,和他對視:“就什麼都不說,把戒指給我戴上了?”
沒經過的同意,更沒有什麼山盟海誓。
哪有這樣的!
他攥戴著鉆戒的手,那被他挲了幾日的鉆戒上仍有余溫。
他低頭,尋到的,親吻,很淺的一個吻。仿佛只是想借著這個吻,來宣示他的存在。
“我也會有害怕的緒,從意識到喜歡你開始,心積慮地想把你哄過來。在離蒼山,連哄帶脅迫讓你點頭開始,心就一直懸著。等到后來你跟我說分手,我反而松了口氣,我想最壞的結果也就那樣了。”
這些話,他第一次說,估計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擅長剖白自己,但如果想聽,他也愿意。
“我覺得自己足夠了解你,有所依憑的人總是無所畏懼。”他又笑起來,指腹從臉側游移到耳垂上,輕輕挲:“我做好了對你負責一生的準備,可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告訴你。三言兩語說不完,多了又輕浮,什麼都不說又太過潦草……”
溫暖的線里,他閉起眼,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
稚氣未,印象也不深,就記得長得很漂亮,能和往常應老爺子總提起的形象完重合。
反正,在第一次見到之前,他就已經認識了。
他的老師總提起他的小孫。
所以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和他想象中的“應如約”重合,沒有任何違和,也沒有任何的陌生。
后來,等他會到孤獨,這個時不時出現的孩,總能恰到好地帶來一些麻煩。
然后哄,就了自然而然的習慣。
他知道心底的敏和自卑,能讀懂的堅韌和忍,仿佛的出現,就是契合他的,獨一無二。
什麼話在這樣的面前都蒼白無力,單薄清冷。
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低頭,斷斷續續地吻著:“溫太太。”
被吻得暈頭轉向,下意識“嗯”了聲,毫沒聽出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對。
溫景然抵著的,低聲笑起來,一字一句道:“嫁給我會是你這一生最得意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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