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霧里,他卻門兒清。
盛煜也眼瞧著傻姑娘是心生誤會,沒猜到他為何反常,仗著喝了酒可借酒遮臉,便就勢將打橫抱起,往紅綃帳長垂的里間走,放在床榻上。而后屈上榻,傾將堵在床榻里側,頗正經地道:“我覺得,你待夫君不是很上心。”
“冤枉!”
魏鸞立時否認。
盛煜勾,“那你說說,怎麼上心了?”
這卻不好回答。
魏鸞確實是對盛煜很上心,但要說出來,心為他備飯,照顧起居算不算?只因擔憂安,千里趕到朗州算不算?在他重傷時,竭力照拂算不算?但這些,似乎又都是為妻子本就該做的,無需拿出來邀功。
尋不出極好的證據,一時有些茫然。
盛煜遂道:“在你心里,周驪音與我誰更重要?”
這個問題魏鸞沒想過,卻知他這是胡攪蠻纏,反詰道:“長寧雖與我異姓,卻如姐妹。試問在夫君心里,我跟三弟誰更重要?倘若三弟出事,夫君該不該去照顧?”
盛煜一噎,意識到這問題確實為難。
床帳里熏得香,咫尺距離,覷著他輕輕咬,眸如波。
盛煜眸稍深,大抵是酒喝得太猛,腦袋里有些暈乎乎的。平常無法宣之于口的話語,也被酒勁催了出來,“當初你嫁進曲園并非心甘愿,若沒有孩子羈絆,我愿放你和離出府,你——”他頓了頓,聲音明顯低,亦不自覺地收懷抱,“會想離開,還是留下?”
這問題太突兀,魏鸞霎時愣住。
盛煜卻沒再多言。那雙眼睛靜靜地瞧著,像是深濃漆黑的暗夜,不見在外的冷清威,不見床榻里的謔笑寵溺,像是期待答案,又像怕聽到似的,是他上甚流的忐忑。
魏鸞懵了片刻,漸漸的,約明白過來。
他一腔深,卻懵然不知。
先前因周驪音的事兒莫名其妙地置氣,后又因魏清瀾的胡言語而行徑異常,覺得待他不上心,甚至問出那樣的話……這男人難道以為,留在曲園,只是因夫人的份束縛,而非出自真心?
這念頭冒出來,魏鸞頓時恍然大悟。
早說嘛!
想通關竅后再瞧盛煜醉后的眉眼,忍不住就有些想笑。
抬手,指腹緩緩挲過他的眉骨,溫而親近。
“若是婚之初,我確實不敢說留下,因那時我對夫君全然陌生,甚至心存敬畏。如今,就算沒有孩子,就算皇上將旨命你我和離,我也不會答應。”邊笑意悄然淡去,躺在他下懷里,像是擁有整個天地,眼底亦有溫浮起。
“夫君或許覺得我年輕無知,會被花迷了眼。其實無論太子表哥,還是夫君不愿提起的時畫師,于我而言都是過客,或許有令人敬佩之,卻也僅此而已。曲園里確實危機四伏,夫君有時候還讓人生氣,但我甘之如飴,也心甘愿。”
“愿意與夫君走過余生,共嘗甘苦。”
“愿意陪在夫君邊,哪怕沒法向從前那樣行止肆意,無憂無慮。”
“皇上賜婚的事,我一直覺得慶幸。不止為保住魏家,更為遇見夫君。真的,我以前沒想過,世間會有夫君這樣的男人,既有雄心鐵腕,還能如此可親有趣。若我婚前便知夫君是這樣的人,定會歡歡喜喜地嫁進來。”
“這樣說,夫君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膩膩歪歪的戲,一不小心就寫長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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