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長公主的手一陣劇痛, 忍著痛還要再求,就被人從后捂住。
趙啟恒沒有再理,轉進了寢殿。
他離去后,康樂長公主唔唔地掙扎著,想掙開按住的太監。
福安在一旁勸道:“公主,您向來是個明白人,今日怎麼就糊涂了,此事與您無關,您何必趟這趟渾水?若您不再糾纏,看在從前的分, 日后殿下決不會虧待您。”
“唔唔……”
“駙馬已仙逝多年,季家無論是抄家還是斬首, 又與您又有什麼相干?”福安臉上依舊帶著笑:“您再想想, 別做糊涂事。”
寢殿,裴瓊雖還閉著眼睛在睡, 但蝶翅般的羽睫微微,似乎睡得不□□穩。
隨即,的鼻尖, 眼尾, 臉頰, 瓣都被趙啟恒一一吻過。
他只是蜻蜓點水,但裴瓊到了阿恒哥哥的氣息,在夢中抿出兩個小梨渦,沉沉地睡過去。
待一覺醒來, 已經是中午了。
今日的飯菜清一是滋補養胃的藥膳,做得分外清淡,不僅沒有酸辣口的,連甜食都不見。
趙啟恒喂喝湯,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口,隨即擰著小眉頭:“阿恒哥哥,糖糖不想吃這個。”
“那糖糖想吃什麼?”
烏溜溜的眼珠子往桌上一掃,沒發現自己喜歡吃的,于是開始報菜名:“我想吃蟹黃小湯包、雪餃、水晶紫薯糕、糖蒸酪……”
除了第一樣,其他都是甜食。
昨晚小姑娘自己看不見,趙啟恒卻看到過的蟲牙。潔白細糯的大牙上有幾個黑的斑點,其中一個斑點格外大,還陷了進去。
“糖糖現在不能吃甜的。”趙啟恒委婉地拒絕的要求,“忘了昨晚牙疼?”
說起昨晚的牙疼,裴瓊的臉一白。可看著滿桌清淡的藥膳,突然就很想吃雪餃,非吃不可的那種。
雪餃并不是真的餃子,而是很甜的糕點,其似雪,其形如餃,一口咬下去松甘脆,接著就能嘗到綿甜的玫瑰餡,回味無窮。
從昨日到現在,裴瓊的神一直不算特別好,此刻難得有興致想吃點什麼,趙啟恒不舍得不給。
可昨夜疼那樣,趙啟恒不忍心再疼,只好哄道: “糖糖乖,咱們不吃甜的,等找到云中子治完牙再吃。”
裴瓊黑亮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下去,“可是,可是……”
萬一阿恒哥哥找那個云中子找了一個月,那豈不是一個月都不能吃糖?
“阿恒哥哥,給糖糖吃一點吧!我保證,就吃一點。”
他不給,小姑娘就可憐兮兮地垂著眼睛,半仰著掌大的小臉朝他賣萌。
“阿恒哥哥,我就吃一點,一點點嘛!”
最后還是召了太醫們來。
一夜的功夫,太醫們雖未找出補牙的方法,卻獻上了用海外草藥研制出的護牙奇方。
“裴姑娘每日可以量吃一些甜食,吃完后盡快用柳枝沾著這膏藥清潔牙齒便是,如此蟲牙便不會惡化。”
既然太醫說可以吃,趙啟恒便命人做了小姑娘點名的幾樣甜食,不過每樣只給小姑娘吃了的一口,解過饞便罷了。
這些日子,裴瓊一直住在東宮,任趙啟恒金羹玉地養著,也只是面變紅潤了些,底子還是很虛弱。
其實當日康樂長公主的話,趙啟恒聽進去了一些。他的糖糖子虛,為了給積福,他下令釋放了大部分人,謀反者三族之外皆無罪釋放。
裴瓊被養在東宮中,對這些事不甚清楚,每日像個小尾似的纏著趙啟恒。
在東宮住了許久。這日,宋氏宮探。
“快請阿娘進來。”裴瓊好些日子沒見到阿娘,心里也有些想念的。
此時趙啟恒在書房辦公,正坐在一邊的榻上玩孔明鎖。
這些日子,兩人形影不離,吃飯喝水都在一,甚至趙啟恒理政事,小姑娘也都跟到書房來。
除了沐浴,兩人幾乎沒有分離片刻,連睡覺都是在一張床上。
大約是那段時間被嚇怕了,如今一刻看不到阿恒哥哥就不安。
雖說未婚就睡在一起不妥,但每夜只要趙啟恒一離開,小姑娘準做噩夢,誰哄也沒用,最后兩人只能一起睡。
這會兒裴瓊知道娘親來了,想出去迎,才往門口走了兩步,就邁不開了,回頭去找阿恒哥哥。
趙啟恒會意,把的手裹在自己掌心,牽著一道出去。
宋氏一進來,見兩人這幅樣子,只覺得眼睛疼。
三人坐下說了會話,又一道用了午飯。
正用著飯,外面突然有急報,趙啟恒臨時要出去。
“我很快回來,糖糖先自己用飯。”他安地小姑娘的發梢,又請宋氏替他看著小姑娘,才出去。
宋氏被膩歪地差點用不下飯。
可趙啟恒一走,裴瓊明明還沒吃完,就突然失了胃口,不怎麼筷子了,只是陪娘親坐著。
宋氏問,只說自己已經吃飽了。
很快,趙啟恒便回來了。
一見到阿恒哥哥走進來,裴瓊的眼睛蹭地一下被點亮,拋下娘親就往他那里跑。
“阿恒哥哥!”
趙啟恒攬過,在額間印下一吻,牽著的手回了座位。只一眼,他就知道小姑娘在他離去后沒有再吃什麼。
“飽了?”
“是。”小姑娘拉著阿恒哥哥的手,邊往桌邊走邊問他:“阿恒哥哥出去做什麼?”
他們兩人這樣若無旁人的親昵,宋氏看得無語,又有些嘆。
可兩人一走近,宋氏聽見兒問太子政事,便蹙起了眉。
這是干政。
趙啟恒卻毫不在意,他很隨意地與小姑娘談論起前朝,甚至不在意宋氏也在場。
前朝的事還未結束,趙啟恒只是出空回來片刻。
他匆匆用完飯,又給說自己已經飽了的小姑娘喂了幾口飯菜,的小肚子確定真的吃飽了,才站起來。
“糖糖,你先自己在這里陪岳母好不好?”
裴瓊不想和阿恒哥哥分開,但又不能不陪阿娘,因此看上去有幾分懨懨,沒有作答。趙啟恒低聲哄了幾句,帶去洗手。
他試了水溫,握著小姑娘的手,用茉莉花香豆給洗干凈,拿巾帕幫手。
小姑娘看上去對這件事早就習以為常,把自己的手完全給趙啟恒,一雙眼要瞟不瞟地去看宮人端進來的新鮮大櫻桃。
這是今日能吃的全部甜食了。
趙啟恒給完手,礙于宋氏在,只是的發尾,小聲叮囑了幾句,才往外走。
小姑娘依依不舍地送走他,才去找娘親。
宋氏圍觀了全程,搖了搖頭,趙啟恒簡直把兒慣的不樣子。
吃飯要喂,連洗手都要幫著洗,難道糖糖還小?
這傻丫頭還渾然不覺!
宋氏恨鐵不鋼地去點兒的腦袋,“你自己沒有手啊?”
小姑娘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阿娘在說阿恒哥哥幫洗手的事。這麼尋常的事,沒懂阿娘為什麼要不高興。
趙啟恒走后,小姑娘雖然陪著娘在宮中逛了逛,但一直心不在焉,神思不定的。
好在每隔半個時辰,趙啟恒便會派福安過來傳幾句話,又給送些東西,每當這時,才會安然一點。
兩個時辰后,趙啟恒終于來了。
他從花園拐角走出,宋氏什麼都還沒看見,小姑娘就非常迅速地發現了阿恒哥哥的影。
趙啟恒快步走過來,小姑娘一下就蹦到了他懷里。
在兩人后,宋氏低聲咳了一下。小姑娘收到警告,不太愿地放開了阿恒哥哥。
宋氏看不下去了,簡單對趙啟恒說明來意:是來接兒回家的。
聞言,小姑娘一下就不安起來,朝阿恒哥哥邊靠了靠,略微被養出了些的小臉板著,明擺著不想回家。
宋氏罵,也不怕,躲到趙啟恒后,還從福安手上拿回自己的孔明鎖玩。
趙啟恒自己連重話都不舍得說一句,哪里舍得被宋氏罵,即便宋氏是娘也不行。
當日,宋氏沒能把人接回去。
宋氏離去時,心很擔憂,覺得兒和太子之間的相有些病態。
兒這樣的依顯然不正常,小夫妻到濃時恨不得時時刻刻粘在一起也是尋常,但像兒這樣一刻不見,就坐立難安,仿佛離了太子便活不下去的,便有些奇怪了。
太子就更過分了,明知道兒這樣不正常,還如此縱容,恨不得寵得完全離不開他。
得連單獨氣的空間都沒有的,真的能長久嗎?
完全不需要單獨空間的兩個人在宋氏走后,又粘在了一起。
幾日后,趙啟恒的差不多完全恢復了,于是又開始上朝。
這日清晨,小姑娘好夢正酣,雙手纏著阿恒哥哥的右臂,的臉頰也在上面。
趙啟恒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小姑娘先是不高興地哭哼了幾聲,后面才不不愿地放開手。
好在沒一會兒,趙啟恒就重新將人哄睡了。
換好朝服,趙啟恒去床邊看了眼,見小姑娘好好睡著,親親睡得的香腮,囑咐宮人好好看著,才出去了。
到泰和殿時,朝臣已經整整齊齊地列好了隊伍,趙啟恒走到太子的寶座上。
他剛一坐下,就覺得腳邊似乎有一團溫溫的小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桌子底下是貓有人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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