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商（6）

商嫻懵得很徹底。

覺自己的大腦和已經完全分為了毫不相干的兩部分——麻木石化，幾乎風一吹就能就地飄散，而大腦跳質，像是以一個俯視萬的視角超外。

大腦它甚至還很淡定地分析了一下：除了剛上來呼吸有點急促，還讓嘗到了一點淡淡的腥味外，年的吻技應該算是不錯的。

繾綣溫，像是輕的風，還帶著花香的氣息。

倒是自己的反應已經進完全石化狀態——反而更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未年。

這樣又僵持了幾秒。

商嫻的理智駁回了大腦里部分“這個吻很好還想再久一點”的要求，抬手，推開了面前俯下來的年。

年沒反抗，隨著的力度退開一步。

他仍是沉著那雙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著。

商嫻視線向下一落。

——

果然，年之前在打架里被蹭破的角，已經再一次被弄出了點殷紅刺眼跡。

商嫻有點心虛。

而年垂眼看著，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漫上一點點。邊角揭開，藏在眸子深里面的終于又從翳里了一點出來。

“你也有覺的，對吧？”

商嫻：“…………”

對個頭。

“我說了，我可以。”

商嫻：“…………”

你可以個頭。

——

暴躁嫻哥在線抓狂。

把心里那個已經接近暴走的自己按了回去，商嫻順便慶幸了下家里商盛輝對他們這幾個孩子一貫要求鍛煉出來的“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這讓能至在外表看起來十分淡定從容、與平常無異地抬頭。

“沒覺。”

聽見自己聲線都得非常穩。

年眨了眨眼。

有點狼從他眼底一閃而過，讓商嫻幾乎警戒得想去甩折疊。

然而很快，那緒就褪掉了，像是只是商嫻的錯覺一樣——年慢慢垂下眼。

“真的嗎？”

“嗯，”商嫻目不瞬，從容淡定，“真——”

“的”字未出，聽見年又輕聲淡淡道：

“有點難過。”

“這是我第一次。”

商嫻：“…………”

盡管心里那個代表理智的小人在咆哮“他一點都不難過他那麼淡定他就是故意博取你同心”，但商嫻還是沒辦法對著年那張俊俏的臉再重復一遍“沒覺”。

商嫻心里嘆息。

……你這麼下去，早晚死在對他心上。

而這沉默，再次給了薄屹答案。

那雙漆黑的眼眸里終于重燃了星星點點的。

趁商嫻沉思人生，他突然湊過來，再一次在的角上很輕地親了下，然后在反應過來前先一步退開。

——

“我以后會很練的！”

商嫻：“…………”

商嫻：“？？？”

而終于再一次笑出了小虎牙的大男孩轉往樓梯下跑——

“晚自習結束了。”

“明天見——‘老師’。”

商嫻面無表：“……”

這時候想起喊老師了？

等看著那道影跟個得了糖的孩子似的跑下了樓，消失在樓梯口，商嫻終于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無意識地手了角。

以后會更練？

還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啊。

晚上回了酒店，商嫻做完護，拿著手機窩進沙發里，跟的蘇?狗頭軍師?不知名十八線小星?荷，煲起了電話粥——

蘇荷在對面一邊敷面，一邊開著免提和商嫻聊天：

“怎麼樣，第一天的代課生活宣告結束，是不是覺自己被年輕人們熏陶得小了好幾歲？”

商嫻回憶了下今天的飛狗跳，冷笑了聲。

“老了好幾歲還差不多。”

“嗯？”

“你猜我今天在班里看見誰了？”

“……”

蘇荷沉默兩秒，小心翼翼地問：“你哥？”

商嫻：“……”

商嫻：“你除了我哥以外還能認知得到別的人形生嗎？”

蘇荷笑得歡快：“說吧，別跟我賣關子了。”

商嫻沉默兩秒，從牙里出幾個字音。

蘇荷：“……”

幾秒后。

安靜的電話對面，蘇荷找回了聲音：“嫻哥，你再說一遍？”

“……”

商嫻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懶懨地仰進沙發里，哼了聲，“你沒聽錯，我看見昨晚那個小帥哥了。”

蘇荷：“…………”

蘇荷：“你確定不是你執念太重，出現幻覺了嗎？”

商嫻：“……”

商嫻：“我還是有道德良知的！我會對一個比我小那麼多的小帥哥有那麼重的執念嗎？”

“會。”

“……”

“友誼結束，掛電話吧。”

蘇荷在對面笑了起來，很快就恢復嚴肅。

“我還在敷面呢，你別逗我笑。”

商嫻輕哼了聲。

“那你最好先別敷了，因為我還有另一個更大的消息沒告訴你呢。”

蘇荷：“？”

商嫻眼神飄了飄。

幾秒后，用最平板的語氣快速開口：“今天晚上我一時不察被他親了。”

蘇荷：“……”

商嫻：“……”

蘇荷：“？？？”

蘇荷：“不好意思面掉了，你等我半分鐘。”

對面水聲嘩嘩地響。

趁著這空隙，商嫻有點不自在地撇開了視線，心里暗暗唾棄了自己的沒出息。

不過就是個吻，沒什麼大不了的……

很快，電話對面就重新響起了聲音。

蘇荷似乎已經解決完了面的收尸，拿起電話先嘆了一聲。

“嫻哥，你想不開了，跟個小帥哥談？”

“誰談了。”

商嫻本能反駁。

蘇荷：“要不是你默許，我可不信以你那手，會被一個小帥哥親到。”

商嫻：“……”

商嫻辯解：“說了是一時不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

蘇荷安靜片刻，突然笑了，問：“那覺如何？”

商嫻眼神飄了。

蘇荷：“別心虛啊，快說說。”

商嫻輕咳了聲。

“還……不錯。”

蘇荷像是聽了個最好笑的笑話，在電話對面笑了一團。

“你也有今天啊，商嫻。”

“……”

“想想我們高中那時候，被你拒絕過的那一票男生。嘖，那話怎麼說的？天道回，報應不爽？”

商嫻：“…………”

商嫻：“好了，你可以閉麥了。”

蘇荷笑得更歡。

只是很快，就突然反應過來這其中的問題。

“不對啊，嫻哥。”

蘇荷坐正，“你昨晚不是跟我說，小帥哥今年19嗎？——是我離開學校太久，消息閉塞，不知道現在的高中生都開始年一年多了？”

“……”

商嫻突然沉默。

蘇荷：“？？”

商嫻：“……”

在這詭異的沉默里，蘇荷知到了一點微妙的原因。

輕瞇起眼。

“你實話告訴我。”

“啊？”

蘇荷：“他今年到底多大？”

“……”

“……”

商嫻心虛氣短聲弱：“十、十七周歲多點吧。”

蘇荷：“………………”

蘇荷：“？？？？”

商嫻：“。”

空氣沉寂無數秒，蘇荷幽幽一嘆。

“嫻哥，睡未年一晚上，換睡免費鐵窗單人間好幾年——這筆生意不劃算。”

“……”商嫻，“你丫別咒我。”

蘇荷：

“從你進了全球top1的商學院后，我就等著有一天能在財經新聞看見你了——但按照這個節奏，你是想去焦點x談或者社會新聞版？”

商嫻：“…………”

蘇荷：“其實就算上了也沒關系。最主要的問題是，商伯父那格，他能接得了你找一個這麼小的男朋友？”

“當然不能。”

商嫻頭疼地了眉心。

“不過八字沒一撇的事，也不需要煩心那麼早。”

“真的八字沒一撇，你會打電話給我？”

商嫻：“……”

所以說，有個知知底的死黨好很多，但最大的壞就是，什麼面子里子廝混久了，在兩人之間都是不存在的。

用蘇荷過去的話說，

“死黨面前，形同奔”。

蘇荷：“所以你準備怎麼辦？”

商嫻想了想。

“走一步看一步？”

“這可不是你們商家人的格。”蘇荷笑，“你們不是最喜歡謀定后的麼？”

“別拿商驍商彥那倆大變態和小變態的行為準則來框定我，好吧？”

商嫻翻了個白眼，頭大地仰進沙發里，一陣狂蹬了被子。

“……不管了！”

瘋完，坐起，語氣都有點視死如歸的。

“反正只有一個月的代課時間，結束之后我肯定是要回a城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蘇荷輕“嘖”了聲，嘲諷。

“渣。”

“……”

蘇荷：“不過作為死黨，我還是祝福你，真的能‘渣’到最后吧。”

商嫻：“……”

商嫻：“你丫又咒我。”

蘇荷輕笑起來。

“這的教育。到母了嗎商嫻寶貝？”

“……”

商嫻被膩歪得皮疙瘩一陣起伏，最后只得扔出殺手锏——

“我要錄音發給你婆婆了啊，讓看看兒媳怎麼讓兒母的？”

“……”

蘇荷秒慫，語氣瞬間嚴肅穩重又正經：

“小姑子，時間不早了，睡個容覺，晚安。”

說完，蘇荷就利落地把電話掛斷了。

商嫻嘆氣。

最后只得心煩意地爬進被窩里。

這一晚上，睡得十分早。

但第二天一早，還是頂著兩個仿佛寫滿了“睡眠不良”的大黑眼圈爬起了床。

站在洗漱鏡前，商嫻面無表地牙膏，刷牙。直到無意瞥見自己的頭發，商嫻突然一僵。

一整晚，都在做同一個夢：

夢見自己被中年婦們拿著笤帚追在后，圍著職高跑了一晚上馬拉松。

而且最后的結局都很一致。

——

大媽們最終功地把摁在地上，一邊揪的頭發一邊怒吼：

“讓你勾引我兒子！狐貍！”

“……”

天不怕地不怕的嫻哥，再次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刑法》千萬條，自由第一條。

“開車”不規范，鐵窗兩行淚。

——送給商家姐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