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升能想到的讓夏家安心從商的辦法,就是去辦理個經營許可證。
這個許可證前兩年還好辦,他在京城最初給夏弄的就是一個許可證,往後慢慢才掛靠了國營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弄了半天勉強按照規定給批了一個臨時許可證——縣委的賀書記給發這證的時候手都在抖了,要不是看著陪同前來的人是魯南軍區的人,他連發這臨時許可證的膽子都沒有。
蔣東升了鼻子,瞧著那張臨時許可證,又麻煩賀書記一起給開了幾封介紹信。現在外出並不太方便,各地住宿依舊是需要單位的介紹信,有這麼一個東西在上也好辦事。
這個證明信倒是好辦,賀書記幾下就寫好了,在聽見是給楊樹灣的夏家兄弟辦理的時候,頓時就住了筆尖,道:“夏家?夏石三他們家?”
蔣東升點頭道:“是,您認識他?”
賀書記神一下就放松了,籲了口氣道:“你早說啊,給他們家辦我就放心了。”他提筆寫完那封介紹信,拿了章過來蓋好。“我當年下隊的時候就是在石三爺那個生產隊裡幹活,六幾年荒的時候要不是石三爺幫一把,我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老人家的脾氣剛正,許可證頒給他我就放心了。”
蔣東升沒想到是人,提了夏石三的名字倒是比他拉來幾個軍陣還管用,一時也笑了。有賀書記在他也放心不,夏家人那樣的脾氣,他也怕到時候會跟工作組的人鬧出些爭執。
“其實我也一直憋屈呢,去年的時候還鼓勵大家經營,怎麼現在一下就變啦?好些人來我這反映過,可現在都得政策走,我也沒辦法啊。”賀書記弄好了證明信給他,“不過在楊樹灣還是可以搞一搞的,那裡……咳,地理環境好,人民群眾的熱也很好調。”
楊樹灣窮山惡水,偏僻的不能再偏僻,地方倒是有,但都是大片的鹽堿地。全村一年的收也頂不上別的公社兩三,當真是窮的叮當響。人就更不用說了,打擊投機倒把工作組的人之前試著去那邊考察了下工作,剛發現個挎著籃子賣蛋的,沒等上前問一句呢,愣是被幾個頭大漢提著子一路追出三五裡。
人都道腳的不怕穿鞋的,楊樹灣那邊何止是腳,還有頭呢!
賀書記思想活絡,他總覺得去年既然大力支持了,而且去年還見了效,那麼以後上頭的風向肯定還會再轉過來。他是這片小地方的父母,管的就是老百姓的食住行,瞧見大夥兒一力氣吃不上飯哪裡有不著急的呢!
他約猜到今天來這邊的這個年輕人份不簡單,而且跟夏家肯定也有幾分,有這樣一個人在前面開路,他也樂得推一把。大家的生活好了,他這個縣委書記匯報起來也好看啊!
蔣東升拿著許可證回到楊樹灣的夏家,一進去就瞧見幾個頭大漢好奇的圍著徐潤在那聽他說什麼,這幾位高塊頭都相差太多,愣是把徐潤這瘦高個兒的知識青年快到牆角裡去了。
徐潤過眼前的牆勉強看到蔣東升的時候,立刻扶著眼鏡就往外,聲音都帶了幾分慌張,“蔣、蔣!你可算回來了,許可證辦好了嗎?”
蔣東升把證件給他,“都齊了,你這邊員的怎麼樣了?”
徐潤看著上頭鮮紅的章頓時樂得直咧,點頭道:“放心吧!我已經跟他們講清楚了,他們都答應了!”
“這才一天不到,你就給他們講好了?”蔣東升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又去問那夏家幾個堂哥,“你們聽懂他說的話了嗎?”
夏家堂哥們撓了撓鋥瓦亮的腦門,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顯然一句也沒聽明白。
徐潤急了,“你們怎麼沒聽懂呢?剛才不是都答應我了嗎……!”
“是啊,我們答應了。”大堂哥夏海生替那幾個兄弟站出來說了話,他好歹讀到了初中,那幾個小學沒讀完就跑了,更解釋不清楚了。“你是東升介紹來的,他是夏的幹哥哥,和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讓咱們幫個忙還不是小事?”
旁邊的幾個兄弟也紛紛點頭,他們力氣大拳頭,出點力氣算什麼?更何況幫了這個徐秀才,就等於是幫自家幹兄弟蔣東升麼。
徐潤哭無淚,合著他剛才白說了半天,人家都沒聽懂,“我……”
“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角落裡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打斷了這幾個人。
徐潤快到眼角的那點淚立刻就收回去了,兩眼放的去剛才的人堆裡看去,蔣東升也順著聲音找過去,這才發現那邊還坐著一個夏。
夏被幾個堂哥襯托的越發單薄瘦小,對比之下簡直像是一只誤狼群的羊羔,小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沒什麼表,道:“我聽明白了,我再來說一遍吧。”
徐潤剛才講的很好,但是他高估了這幾個堂哥的理解力,煽的話說了不,被鼓的人卻是一頭霧水。夏把他的意思簡單的又表達了一遍,無非是去做小買賣,品還在那擺著呢,一蛇皮袋子的紐扣。
“你讓我們挑著扁擔去做貨郎?”幾個堂哥皺起眉頭,他們的觀念還是多年前的,對去當小販的事雖說不上排斥,但是就沒考慮過。
徐潤辯解道:“我們這是方便群眾,為人民服務,怎麼能說是單純的貨郎呢?這還可以收集信息,知道大家缺什麼,才能及時補貨、生產,更好的賺錢嘛!”
幾個頭大漢不吭聲了。
夏想了想,道:“你說的是先商後工?這些紐扣賣完了以後,還要準備自己制造麼?這邊合適建廠子嗎?”夏記得楊家灣這兩年曾有過一個燒磚的小窯,正好趕上政策變的時候,拉出去沒有一個單位要鄉鎮裡生產的紅磚,賠了個。他約覺得鄉鎮企業是條不錯的出路,但是也拿不準做什麼才好,不由微微皺起眉頭,“楊家灣這邊能做什麼呢?”
徐潤的眼淚都快下來了,總算有一個能懂他的人,“其實我也不知道做什麼好,所以先經商,邊做邊想,腦筋靈活了想法也就多了。上面不是也一直說要‘著石頭過河’嗎,咱們走一步算一步,總比現在好。”
夏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這個人要是誇誇其談說出一些建廠的大道理夏反而不信了,但是說出這樣的一個簡單樸實的理由,倒是讓他有幾分心。夏之前給了夏家人猴票,但是這些畢竟也要等到幾年之後才能換錢,這期間出現一些變數也未可知。而且老話說得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這會兒就算給夏家一座金山,守不住,早晚也有吃空的時候。
那邊幾個堂哥聽不太懂徐潤的話,但是夏那句肯定他們聽清楚了。夏海生道:“這事得問爺爺,我去喊他來吧,我們家的事兒都聽他老人家的。”
夏石三考慮的比他們要多些,老爺子早些年販牲口,走南闖北的沒往外跑,他知道第一個吃螃蟹的有甜頭,但是也明白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被抓。在聽清楚了徐潤的話之後還是沉默了一會,直到徐潤把那個臨時許可證拍到桌子上,老頭這才放心了。
石三爺吸了口旱煙,道:“這樣吧,海生你跟著去試試,其他人在家裡幫忙。”
沒被選上的兩個堂哥還在那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被石三爺拿鞋底著出去了,老頭瞪眼道:“都走了,家裡的糧食哪個管?!我瞧著你們幾個是心野了,關不住了是不是?等明年一人說一房媳婦,我看你們誰還舍得往外跑!哼!”
蔣東升聽見老頭這麼說,忍不住低頭看了夏一眼,說真的,有夏在他都不舍得往外跑。
夏冒休養了幾天徹底恢複了,他擔心堂哥跟著徐潤出去賣紐扣會出現什麼意外,便上蔣東升一起出去看了下。夏志飛手腳利落的跟了上去,追在後面當小尾,夏志遠是個有樣學樣的,想起往常爺爺出去趕集總會給他買點好吃的,立刻吸著口水追了上去。
楊樹灣要出去趕集,還要多走一些路去鄉裡,擺攤的位置就在一條主街道的柏油馬路上,大多都是附近的農民,挑了自家種的一些瓜果來賣,也有的人拿了自己從河裡捉的魚蝦,還有自家綁了些藤筐之類的挑來擺著的,無一例外都是自己家產的農副產品。
這條街上最火的兩個攤位,就是街尾的那兩個對著擺的紐扣攤。徐潤帶著夏海生擺攤賣紐扣,他這邊說的好好的,但是夏海生一手要錢,就把人給嚇跑了,他不得已,只能跟他分開擺攤。兩個紐扣攤位前面都站了不的姑娘圍著看,只是徐潤那個攤位生意紅火買賣不斷,旁邊海生的攤位則是站滿了人,沒一個敢開口問價的。
夏海生皺起眉頭,抬頭看了那些人一眼,他很納悶怎麼他不好意開口吆喝,這些人也不好意掏錢買了麼?
他不抬頭還好,這麼一眼掃過去,又嚇跑了不人,轉跑去徐潤那邊買紐扣去了。
夏海生蹲在那裡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掙紮了半天,還是決定開口吆喝一下,好歹做一份開張生意才行。他清了清嗓子,還沒等吆喝,就咳了一聲的功夫剩下的人扭頭都跑了……
夏家頭堂哥蹲在自己的小攤位面前,低頭看著那一顆顆圓潤可的紐扣,好半天沒吭聲。他那冷冷清清的攤位,還有那顆地垂下去的閃亮頭在下顯出了幾分可憐。
夏和蔣東升幾個躲在對面石橋上看了一會,夏心裡同堂哥,蔣東升卻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你們家的人長得,咳,好像不是特別適合做生意啊。”
夏家兩個小正在那踮著腳使勁兒在人群裡找大堂哥呢,這會兒聽見蔣東升說話,一起抬頭抗議,“誰說的!我們家幹什麼都很厲害!”
“有本事你讓你哥把紐扣賣出去啊?”蔣東升依在橋墩上笑的戲弄兩個小的,不得把他們支開讓夏跟自己單獨呆一會。
夏志遠握了小拳頭,道:“你等著!”他拉著夏志飛就往街尾那邊跑,剛才太照在那邊的時候反了,準是海生堂哥的大頭!
夏志飛回頭看了夏一眼,雖然有點舍不得,但是他也不服氣蔣東升說的,“哥哥你等我,我賣了紐扣就回來!”
兩個小的手拉手跑過去了,夏想跟過去看看,卻被蔣東升攔住了道:“過去做什麼?那邊人太多,在那什麼也看不見,還不如在這邊看的清楚。”
夏想想也對,他們現在站在橋上,的確能看的更清楚。他墊腳看了一下,兩個小的正在往堂哥那邊,人小跑的也快,眨眼就到了。
蔣東升手從後面環住他,抱在懷裡笑道:“我把你抱高點看,嗯?”
夏被他摟在懷裡,往後依靠過去的覺讓他微微產生了一聲依賴,就這麼一下遲疑的功夫,蔣東升就把他抱起來了,湊在他耳邊道:“瞧見沒,那邊反的那個就是……”
夏惱怒地拿腳跟踢了蔣東升膝蓋一下,蔣東升差點沒抱住他,疼地哎喲了一聲,連聲道歉:“我錯了還不嗎!我剛瞎說的,那邊最高的那個才是大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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