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俞昭也沒想故意瞞著俞燃。只是自從上次和俞燃承認自己喜歡溫南嶼之后, 俞昭總覺得有些別扭。
特別是現在還是大年三十,不在家待著, 還特地跑出去給別人慶生。怎麼總覺有一種奇怪的走向……
瞧著俞昭這幅遮遮掩掩的神,俞燃也了然了,“去找溫南嶼?”
俞昭點頭,怕俞燃多想,又急忙地解釋了一句,“今天是溫醫生生日,我給他訂了蛋糕的, 去一會就回來。”
“二十八了。”俞燃也沒說同意出去, 而是越過從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酸,慢慢地道,“俞昭, 你要想清楚, 在你們之間的,遠遠不止年齡。”
“我知道的,我也沒想著要什麼結果。”俞昭的心低落了下去, “溫醫生也不知道我喜歡他。”
暗是一個人的事,俞昭心甘愿,從來沒想過要溫南嶼回應過什麼。
對于俞昭來說,是遇見溫南嶼,就已經很幸運了。
俞燃的作一頓,緩了好半晌才道, “早點回家。”
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俞燃推開落地窗朝臺走去。樓底下已經停了一輛車,溫南嶼長而立,影筆直。
俞燃一直都覺得, 他們俞家的人,在上面有一定的缺失。不管是他還是俞正遠,似乎從來沒有很認真地去喜歡一個人,也從來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
從他記事起,父母相就淡漠如水,后來母親死了,他也并沒有在俞正遠的臉上看過太多的悲傷。可能是從小被影響太多,現在的俞燃也正是如此。
其實,俞燃一直覺得這樣不錯。只是俞昭和他們不一樣,太過,所以三年前才會那麼痛不生。所以,明明知道溫南嶼和不是一路人,也要很堅定的喜歡。
看著俞昭小跑著沖向溫南嶼,俞燃收回視線。
算了,隨喜歡。
大年三十,店面還是冷冷清清的,不過總歸會有想要掙錢的商家,不過年也要開著店。
怕溫南嶼一個人吃不完,俞昭訂的蛋糕不大。而且溫南嶼也來了,索就在店里面一起吃了。
上了蠟燭,俞昭小心翼翼地把蠟燭全部點燃,“溫醫生,這里不能熄燈,就委屈你一下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許愿。”溫南嶼失笑。
以前是小孩子,所以還會滿心歡喜的許愿。可是后面長大了才知道,那些愿,從來都不會實現。
“許愿又不是為了實現,只是一個好的寄托而已。”俞昭不滿,催促著溫南嶼,“難得過一次生日,溫醫生應該要小孩子氣一點。”
“好。”溫南嶼拗不過俞昭,只能閉上眼許愿。
俞昭悄無聲息的,把禮盒放在溫南嶼面前。
男人閉上了眼睛,細長的睫垂在臉上,投下了一層很淡的影。他的棱角分明,大概是有燭火照著,比往常多添了幾分暖意。
俞昭呼吸有些張。
很喜歡很喜歡溫南嶼,已經超出了的預料。
等到溫南嶼睜開了眼,俞昭才急急忙忙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輕咳一聲,“祝溫醫生生日快樂,新的一年平安喜樂。”
溫南嶼看了一眼禮盒,一口氣吹滅了蠟燭,才笑道,“謝謝昭昭。”
蛋糕還是沒有吃完,溫南嶼只能打包。回去的路上,溫南嶼沿著街道送回小區。
俞昭就住在最繁華的商業區旁邊,據說寸土寸金。他們家當時算不上很富裕,這房子是俞燃出道第二年付了首付買的。當時的俞昭要上初中,因為是九年義務教育,也沒有考不考得上的說法,都是按照學區歸類。
俞燃想著讓俞昭進全市前三的初中,便在這里買下了房。現在那麼多年過去,房子升值,倒也算得上是買對了。
怕溫南嶼一個人回去吃飯冷清,俞昭又是拉著溫南嶼去超市買了一堆東西。
“餃子要吃,湯圓也要吃。”俞昭往推車里面撿了不的東西,想了想還是道,“知莞姐在你樓下,其實你們可以搭伙吃飯。”
“我不喜歡外人進我家。”溫南嶼道。
可是上次進去了啊。
一瞬間,俞昭的心底像是有煙花炸開一樣。
對于溫醫生,是特殊的。
溫南嶼看著俞昭挑選了不,都是他吃的口味,打趣一句,“昭昭,拿了那麼多,我沒錢怎麼辦?”
俞昭一怔。
其實關于醫生工資這方面的事,還真的不了解。只是溫南嶼早就在研究生的時候考了證,又是畢業于希本大學的心理博士學位,怎麼著工資都不能低吧?
真……不夠?
“我有錢。”俞昭握著自己的手機,“我有小金庫的,溫醫生什麼時候要是吃不飽了,我請你。”
溫南嶼被逗笑了,心愉悅地瞧著,“我是不是沒教過昭昭,錢財不能外。不然的話,我賴上你怎麼辦?”
那更好啊。
俞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地看著他,“你們醫院是不是給你發工資太了?平時不夠用嗎?”
“騙你的。”溫南嶼無奈道,“多養一個昭昭都行。”
那就好。
俞昭松了一口氣,他住的那房子都是租的,還真怕溫南嶼回國過得不好。
把俞昭送到了樓底下,這姑娘進去了兩步,又跑出來。
“溫醫生,禮是我自己做的,可能丑一點,你不要嫌棄。”
說完,又一溜煙地竄得沒影了。
溫南嶼上了車,拆開禮盒。里面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平安福,約能看得出上面繡的是獨角,旁邊還歪歪扭扭地寫了四個很小的字。
平安喜樂。
世界上又有多人能真正做到?
這姑娘,連禮都送得那麼貪心。
俞正遠是在年初三才回來,聽說是那邊是因為天氣原因,為了安全考慮,只得改簽。
準備做晚飯的時候,俞昭出門去買了菜。俞燃這人胃口比較刁鉆,而且又挑剔得很,家里買的菜基本上都是三天吃完,就連點外賣他都要大酒店里的。
念著俞正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俞昭買了不吃的。大包小包地提回家,便聽到里面傳來俞正遠怒不可遏的聲音。
“我說過多次了,三十歲之前退出你那個圈子,回來尋一份安安穩穩的工作家立業!”
俞昭被喝得手抖了一下,袋子掉落在地上,客廳的兩個人轉過頭來看。俞正遠的臉緩和了一些,“回來了?”
“嗯。”俞昭點頭,剛想彎腰去撿袋子,俞燃已經抬朝走來,“給我。”
俞昭地打量著俞燃的臉,倒是看不出什麼表。但是俞昭知道,他現在心很不好。
其實俞正遠一直都不贊同俞燃的工作,可能在他們老一輩看來,這種唱歌的職業,上不了臺面。只不過俞燃的子就是這樣,俞正遠說了幾次也懶得管了。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們吵得那麼兇。
整個晚飯都很沉默,俞昭試圖想要帶起話題,卻又不自覺地把氣氛給弄冷了下去。
“現在大學怎麼樣?”還是俞正遠先開口了,看了一眼小兒,“大學里面太多,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些應該都懂得。可以玩,但是注意分寸。”
“還有績方面,我也不指你拿什麼獎學金,別掛科,好好的在中等水平就行。等到時候畢業了,我給你找一份安穩一點的工作。”俞正遠道,“也別去什麼大城市拼搏,我和你哥照顧不了你,了委屈也沒人知道。”
俞昭點頭應下。要說和俞燃,多還是有點話題聊的。可是面對俞正遠,就只有點頭聽話的份。
吃完飯,俞昭就先回房間畫圖了。才剛剛畫出了一個形狀,客廳外面似乎又開始了談,倒是沒有了先前的那麼激烈。
俞昭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還沒看清楚,便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
哥出去了?
俞正遠也是煩悶不已,看到探頭探腦的俞昭,“你說你哥怎麼就那麼拗?這圈子有什麼好的,一點點私事都要被人翻來覆去。我俞正遠的兒子,要什麼工作沒有,非得要做這種?”
俞昭不知道怎麼解釋,干地回了一句,“哥他喜歡這個工作。”
俞燃對任何事都冷淡,唯獨在唱歌上面。俞昭見過舞臺上的俞燃,鮮活而又耀眼。
俞正遠或許不能理解這種心理,他做了一輩子的考古學家,只希俞燃找個輕松的工作,而不是整天暴在大眾視野當中,甚至一個小錯誤都會反復地被人謾罵。
而他,又從來都不會表達。
“鬧我也給他鬧了十年,也是該安穩下來了。”俞正遠面不悅,撥了電話過去,那頭立馬掛斷,又是把他氣得不行,“果真是翅膀了,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俞昭不敢說話。
十年了,俞正遠從來沒有承認過俞燃的職業是正當職業,也從來沒有支持過俞燃。其實俞昭知道,俞燃雖然不在意俞正遠的支持不支持,但是作為父親都要這樣指責他,任誰都不了。
俞正遠緩了好久才看向俞昭,“出去找找你哥,你認識他的朋友,順便問問平常他都去哪。大過年的,像什麼樣子。”
“好。”俞昭也有點擔心俞燃,匆匆地穿上外套下了樓。
給俞燃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好在俞燃沒有關機。大晚上的,南臨冷得很,俞昭哈著熱氣,問他,“哥,你在哪?”
“我明早回去,不用擔心。”
“那我陪陪你。”俞昭怕他不同意,又趕加了一句,“爸心不好,我不想在家。”
那頭沉默了幾秒,“在小區門口等我。”
俞昭還真沒想到,俞燃會帶到KTV。包了一整夜,甚至還讓服務員送來了毯子。這是打算今晚都睡在這里了嗎?
這還是第一次,俞昭和俞燃去到KTV。有些拘謹,看了一眼俞燃,默默地點了好幾首他的歌。
本以為俞燃過來,是想來唱歌的。畢竟自己剛被親人否認完,自然是要繼續自己喜歡的事業。
沒想到,俞燃聽到悉的音樂,掃了一眼俞昭,話筒沒接,“除了工作,我從來不唱自己的歌。”
俞昭沒辦法,只能自己著頭皮上。不過,是有一個音樂天賦滿分的哥,可自己在音樂方面,卻是五音不全。
一首歌跑調跑到了太平洋,最后還是俞燃忍不住自己的歌那麼被踐踏,直接切了。
見俞燃也沒打算唱歌,俞昭索把原唱放了出來,吃著包廂里送的小零食,一邊看著屏幕里的俞燃。
十點過,喬知莞和溫南嶼匆匆來到包廂。推門進去,俞燃靠在沙發上,屏幕里放著的還是他的名曲《縱》。包間的燈忽明忽暗地投在俞燃的上,莫名地讓他顯得格外的孤寂。
“外面的狗仔還在?”俞燃拿了一瓶啤酒,單手拉開,喝了幾口。
“廢話,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熱度嗎?”喬知莞翻了一個白眼,看向一旁還抱著話筒的俞昭。大過年的不在家待著,帶自己妹妹出來唱歌,這男人是以為自己的熱度不夠了是嗎?
“我先走,狗仔就不會蹲著。”
今天俞燃的心本就在發的邊緣,偏偏那邊還不安分。不過是出來放松一晚,還得到那麼糟心的事。
溫南嶼也沒理會他們,從俞昭的手里拿過話筒,低聲問了一句,“怎麼還喝酒了?”
“我哥不開心了,我陪他喝的。”俞昭老老實實地說道。
喬知莞神一頓,收斂了一點,“有人拍到你是跟俞昭進來的,估計已經誤會了。那照片我看了,俞昭側臉被拍到了,不過不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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