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開始大清查,一時風氣開始嚴謹起來。據說是工商局的一個姓王的小主任先開始的，他帶著人開始搞了一次突襲檢查,接著大大小小的查辦鋪天而來,一旦開始，便剎不住腳了。

這下不得了,跟捅了馬蜂窩似的,明裡暗裡不人都有點見不得的灰收，難道還一起都了“走資犯”不？四九城這個圈子裡打聽事兒太容易，稍微一問就知道是誰幹的,一時間“王德貴”這個名字人人皆知,不人更是恨得牙。

經濟領前段時間大張旗鼓的宣揚,已經很高調，這會兒突然鬧出這麼一件事,簡直就是把目都集中到了蔣家。有人冷眼看笑話，有人舉棋不定，有人也在暗中等待時機，沒準能趁機絆倒一兩個對手。

有在這次大搜查中吃了虧的，已經把蔣家那點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因著是被王德貴害的，自然而然對同為王家人的蔣夫人十分不滿。有多的，模糊把十多年前的舊事也說了點出來，這麼半遮半藏的，倒是引來更多人對蔣家兩位爺的好奇。

這次查的很迅速，像是有針對目標似的，一爪一個準。但是有個共同點，抓的那些大多都是王派員，或者跟王家多有些過來往的。

蔣夫人坐立不安，不太敢再打電話，只讓張參謀悄悄的去打問一下王德貴的況。得到的消息很不樂觀，王德貴被抓了，目前枕在接檢查。王德貴況特殊，他原先是第一批清查的執法人員，上頭還表揚過的，這會兒竟然查出不問題，一下被嚴看管起來。

蔣夫人日子不好過，拿了家裡不錢給王德貴倒騰鋼材，王德貴被抓了，難免有些心慌。

王德貴的日子更是艱難，他以前得罪了不人，這會兒更是被人往死裡踩，別說他之前做的那幾件倒騰資的事被查出來，就是有些他沒做過的事兒也生生被扣上了黑帽子。他百口莫辯，審查小組的人像是並不在乎他承不承認，只要有人舉報，便記下來按在他上。

王德貴被折騰了幾天，已經滿臉胡渣，渾狼狽髒汙了，他瞪著雙通紅的眼睛，也不再管那些舉報的事兒，只一口咬定從蔣東升那個四合院裡翻出的服和布料有問題。他被抓的時候，沒來得及聯系上蔣夫人，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些服是錦蝶的牌子，不知道這個牌子後面所牽連的那一個群。

王德貴想活命，聽了蔣夫人的話一口咬死不松口，只想把蔣東升拖下水。他咬的太過了，期間更是大聲吼著對那些“走資”“腐化”的不滿，嚷嚷說要一起批判！王德貴這種想法和言論太不明智，被人特意傳出來之後，更是得罪了不人。穿錦蝶這牌子服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要抓起來批判？遠的不說，就連蔣家幾個兒也穿了，們看蔣夫人的臉都不好起來。

因為錦蝶牽扯了太多人反而不好手，便只針對“經濟領”開始了討論。這是蔣老去推廣的，初期的任何一點改革措施，都是步步維艱，好不容易邁出一步，卻冒出一個王德貴，生生絆住了腳！保守派和改革派本就是一直僵持著，這件看起來很小的事，卻被有心人特意放大，到了最後，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王德貴可以帶來的影響了。

資和社的問題，原本就是非常敏的，經濟和計劃更是了兩派互相爭辯攻擊的主要問題，一時報紙上也常常出現兩派的文章，不同觀點，爭的激烈。

蔣老看了報紙，氣得拍桌子大罵，要是別的人暗中搗鬼也就罷了，這分明就是自家後院兒起了火平白惹人笑話！蔣老喊了蔣宏來吩咐他去理，可瞧見兒子還有點猶豫，做事瞻前顧後，生怕他指錯了路似的，老人本就有些不滿，如今看到兒子無能這樣，更是大發雷霆！

蔣老爺子面沉不定，瞧著蔣宏這會兒竟然還想著求，一時口發悶，對蔣宏求的那幾個人，一個都不保。蔣老道：“我之前跟你說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幹幹淨淨的跳出來，這把火是你點的，燒什麼樣、燒多久這可保不準。”

蔣宏心裡一跳，他忽然覺察出了事的嚴重。

蔣宏回去後煩躁不安，他這次完全沒有了之前那樣放松的心態，老爺子那邊已經開始關門謝客，他越發覺得心沉重，這怕是要出大事了。起初蔣夫人來問，他還回一兩句，可到後來只要蔣夫人提起只言片語的，蔣宏就忍不住對大聲訓斥。

蔣宏想起有人半調侃的說起，那人說王德貴這件事未免太過巧合。他當時沒往心裡去，但是現在想想，卻忽然心生警惕。王德貴憑什麼敢去查掛了牌子的地方？怎麼就那麼巧，跑到那麼偏的地方去查，而且只查了一家就找到了東升那個作坊？

蔣宏心生怨氣，不論是王德貴還是蔣東升，都讓他到不快。蔣東升不在小樓住，又有蔣老護著，他無法多說話，倒是蔣夫人正好撞在槍口上，這幾天了蔣宏不脾氣。

蔣夫人原先還忍著，但是看事過了幾天非但沒有結束的樣子，反倒越演越烈，每回看報紙都看的心驚跳，被蔣宏訓斥了也只能把眼淚往肚子裡咽，搶忍著不反駁他。還抱了一點點希，或許，蔣宏還能幫把王德貴從裡面撈出來，哪怕丟了職也無妨。

蔣夫人低估了圈子裡的力量，原先只以為和蔣東升打對手戲，因為都是蔣家，討了蔣宏歡心又有兒子幫，自然有恃無恐。但是這次不同，王德貴口無遮攔，本就得罪了卓、霍兩家，接著又扯出錦蝶幾乎把大半個京城圈子扯下水——這哪裡是他能得罪的？蔣東升對付同是蔣家人的後媽，可能還有幾分斟酌，但是四九城裡其他的主兒可不一樣，原本都是無理也要攪三分，這樣牽連自的況下，更是毫不客氣。

王派的員本就，蔣夫人為了兒子蔣易安苦心經營多年，積攢下的那點人脈全部都被一一拔除。不止是王家那些親信，就連平日相的人都一同理的幹淨。這不但徹底剪掉了蔣夫人在京城的羽翼，更是用一種耍狠的方式在警告，擺明了告訴大家，誰要是幫了這人，誰就等著倒黴吧！

這樣的作太大，而且方式雖然有效，但並不完全。蔣夫人手心滿是冷汗，眼裡也是恨意，能看的出這是蔣東升在暗中跟作對，即便蔣東升搬到了明，也無法反對。蔣東升這樣做是舉著大義滅親、避嫌的名頭，他得了好，卻是大義之下滅了的親信。

蔣夫人一腔憤怒，可蔣宏不再輕信的話，也擺出了一副不再參與的面孔。蔣宏是最大的依仗，而蔣宏不，再焦急也無法有毫作為，只能眼睜睜看著王派員一個接一個獄。

一起分的有不，不止是王家沾親帶故的那幾個小員，還有其他軍政界的人，兩派針鋒相對，借著這把火小規模的洗了一把牌。同為改革派的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憂，卓家紋不，穩如泰山；霍家更是只占了便宜沒吃半點虧；蔣家不同，這把火燒完，自損失不說，其他那些損兵折將的人把仇恨全按在蔣家頭上了。

尤其是蔣宏，因為王德貴的事兒沒被排，蔣宏有苦說不出，蔣老這次沒有再站出來幫他，蔣宏便一個人著，短短時間一直沒展眉過。

蔣家一團，蔣東升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他以前就對這個家沒什麼，如果非要說，倒是蔣老那邊他住的時間更長。

蔣東升這段時間可謂是“親力親為”，王家那些人遭殃，他眉宇間那沉略微消了一點，目倒是更銳利了。可是這還不夠，蔣東升像是一只剛捉到獵的鷹隼，他用鋒利的爪子狠狠扣進獵的脊背，但是還沒有到撕扯開獵皮的那一剎那的痛快淋漓。

蔣東升約了霍明出來，瞧著好友春風滿面，倒是也調侃了他幾句。

霍明挑挑眉，笑道：“別介，我這也是為你高興，蔣老這次讓你理了不事兒，瞧著是開始重用你了。而且經過這次的事兒，小夏那個錦蝶的牌子可是徹底打響了，我敢說，從今往後再沒一個敢去招惹的！”

蔣東升聽到後面，也跟著笑了，眼裡終於帶出點和，“是啊，夏這小子運氣好。”

霍明笑道：“你這可就太謙虛了啊，誰不知道小夏有本事？下回咱們聚會的時候，也喊上他吧，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多聊聊。”

蔣東升答應了一聲，他本來就是走到哪兒都願意帶上夏，尤其是這樣算是踏圈子裡的私下聚會，霍明的提議正和他心意。蔣東升跟霍明聊了幾句，就給了他一個賬本，道：“瞧瞧這個。”

霍明接過來翻了兩頁，表就認真起來，這賬像是從審查小組弄出來的，本裡面詳細代了王德貴做過的事兒，有大有小，足有好幾頁。

霍明越往後翻，裡面的容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他忍不住樂了，“這麼多啊？”

蔣東升挑挑角，道：“哪兒啊，找了好幾個犯事的人湊起來的，都給填在裡面了。”

霍明角了下，他瞅著蔣東升臉上的戾氣還沒下去，到底還是沒敢把心裡嘀咕的那句“真夠損的”給說出來。不過蔣東升損的還招他待見，這王德貴他也一早就盯上了，這會兒正好嚴辦了。霍明遞了一煙給他，看著他道：“這個人，你準備怎麼辦？”

蔣東升接過來聞了下，煙草的確能讓起伏的心略微平息一下，不過他也就是聞了下，聽見霍明問就做了個手勢——把手裡那煙攔腰掰斷了。

霍明瞳孔了下，立刻就明白了，他看了蔣東升一眼，笑道：“不錯，也是該給你那小後媽一個教訓了。手底下那些臭蟲，殺一個，一個。”

霍明一直都覺得他跟蔣東升的脾氣最合得來，他們兩個就跟倆格極端的兄弟一樣，他擅長的事兒是蔣東升很接到的，而蔣東升的那狠勁是他想做卻又一直忍克制的。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們都是報複心最強的那種，而且他們的記都很好。

蔣東升不可能無緣無故弄一本賬冊出來，他既然拿了這東西，顯然就是想要打擊報複的，而這個目標顯而易見。他很快就同霍明商量好了下一步的機會，兩人從小到大沒在一起配合，這次依舊默契。

蔣東升看了霍明一眼，淡淡道：“記得做的利落點。”

霍明瞇了瞇眼，道：“你放心，既然都進去了，他們說不說的，沒區別了。”

王派一眾小員在審查小組再次盤問的時候，互相指責起來，說的事真假摻半，但是互相拉扯之下，又有人相繼落水。幾條剩下的網之魚嚇得瑟瑟發抖，有膽小的更是借機遠調，不敢再踏足京城。

而蔣東升則是帶上了那個半真半假的賬本去找了蔣老，這裡面，還有不王德貴“親口”供認的涉及蔣夫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