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可以算得上是夏和蔣東升大收的月份。

由蔣老護航，第一批經濟領伴隨著報紙大幅度的宣傳一同運送了出去。

這次一共批了三個城市當做試點,最先住的就是各地百貨大樓的櫃臺，同時也提供了一部分給供銷社。有的地方遠，往往報紙和宣傳文件都到了，人們翹首期盼好幾天才瞧見運的貨車到來,車上一路播放著宣傳口號,打著紅的標語，很是醒目——“金虎”經濟領。

人們好奇的湧商場，去瞧那個“經濟領”是什麼樣子。因為是上面三令五申發了正式文件在推廣的,售貨員拿出“經濟領”的時候面上多帶了點莊重嚴肅的神,這樣正式的擺出來,看的人便自發自覺的小心起來。

但是很快，人群裡就熱切的議論開來，不因為別的，單單是看到這件“經濟領”的布料是的確良，就讓人們到興了！那時候的確良難買，排隊都求不到，但是現在這個經濟領不但看起來跟一件的確良的襯衫沒什麼兩樣，而且這件服購買時不用布票，價格更是低的驚人——一件僅要一元錢！

櫃臺上的金虎牌經濟領分兩排放著，男式經濟領一律是雪白筆的，這跟找土裁做的襯衫完全不同，領子裡做了夾層，有襯，高溫燙過之後神筆。而式的則有了不同的，印著小梅花的，還有水紅的，這些鮮亮的服讓的人們不釋手。

的確良在當時，本就是一種代表了時尚的布料，再加上報紙上大篇幅的宣傳，各地方的領導率先帶頭穿上了經濟領，有一個領頭穿的，後面的就跟著效仿。這是上面發出的口號，下面自然熱烈的響應號召，聽說首長們都穿這個呢！

因為經濟領這個名字稍顯繞口，很多人便直接喊起了牌子的名字，直接問售貨員：“這裡有沒有‘金虎’？”

大約是聽習慣了，而且櫃臺上也找不出比這個牌子更響亮的服，售貨員一聽就知道這是在問經濟領。久而久之，“金虎”也了家喻戶曉的名詞，如果年輕人能穿上一件金虎牌的經濟領，那真是一件很洋氣的事。買到的人沾沾自喜，買不到的托了人去買，實在買不到了，便學著樣子去做，但是自己做的總沒有賣的品好，領子趴趴的，一點都不筆，而且本跟去買一件沒什麼區別。

一時間，報紙上提倡“經濟領”的篇幅更多了，這種價格低廉、款式時髦的新式服著實火了一把。而且這把火還在繼續蔓延，瞧著大有人手一件的趨勢。

夏提供的十餘萬件經濟領，很快就賣了，他在四合院的手工作坊太小，即使再加班加點幹也無法滿足需求。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夏原本只想做一票就收手，誰知道會意外好運得到這麼一個指標？瞅著門口被蔣東升扛來的一塊國營織造廠的標牌，夏默默地了一把當紅頂商人的好。

蔣老也發現了供不應求的現象，很快就把蔣東升來商量。

蔣東升這些天沒跟著幫忙，他學習快，腦筋靈活，這次曆練之後更是穩妥了不。來了先向蔣老回報了一系列的數據，顯然是提前做過功課的。

蔣老對孫子做的這些事滿意，這麼一件小小的領子，倒是引發了不輿論好。經濟領代表的樸素、節約，正是這個時代最為看重的東西，做為搞出經濟領的蔣東升，自然也有不好。

“……滬市第三百貨大樓當天售出1700件，同時補充了一批二等品布料過去售賣，提倡手親自制作經濟領。”蔣東升匯報完了，試探著道，“爺爺，只有京城這邊做可能來不及，要不試著再推廣一下？我想指定兩個國營廠專門制作，現在布票還張，但是等以後化纖布料生產多了，完全可以供應的上。”

蔣老點頭贊同，看著蔣東升的眼神帶了幾分慈，“你說說看，想指定哪幾個廠子？”

蔣東升早就想好了，說出了津市的兩個規模中等的國營織造廠，“今年在津市投了一個化工項目，正好可以提供化纖布料，就近解決原材料問題。而且津市靠海，港口也不錯，大批量出貨走海運最安全也最節省。”

蔣老笑道，“你消息倒是很靈通啊！不錯，這個想法可以試著去做，只是這麼一來就不是小打小鬧了，這部分收益不能再自己拿起來，知道嗎？”

蔣東升之前做的蔣老也都看在眼裡，他那點小算盤蔣老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因為數額太小，加上又是這幾個孩子忙了這麼長時間才做好的，蔣老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了。但是一旦啟用國營大廠，又是那樣火的銷售規模，是不可能給私人用來贏利的。

蔣東升了鼻子，道：“多給點吧？”

蔣老前一刻還帶著笑，一聽他這麼說立刻就吹胡子瞪眼了，“你這是跟誰講條件啊？這種事要嚴肅起來，公事公辦知道嗎！”

蔣東升回答的含含糊糊，還在那試著爭取一塊利益。蔣老有些不贊同，教訓他道：“你這樣不對，用了集的人力和機，不可能給你做私人生產。”

蔣東升這會兒也不怕老爺子了，爭辯道：“那集也不能白用我的點子啊？爺爺，這個模式行不通，將來一定會變的。您看，沒有積極，幹活的人就了，那我以後肯定也沒那麼大勁頭去想問題……”

蔣老瞪他一眼，“你這是我給你積極？”

蔣東升笑笑，道：“哪兒啊，我求您呢。您現在給我一點積極，我將來一定會有更多更好的點子蹦出來，您說對不對啊？”

蔣老看著他道：“那你要多積極？”

蔣東升沉一下，要是他自己，一點不留也沒什麼，畢竟也算幫了爺爺。但是現在不同，他得給夏爭取些好才，“那，四？”

蔣老搖了搖頭，“太多了。”

蔣東升再比劃了一下手指頭，試探道：“兩？”

蔣老把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鏡摘下來，著鼻骨了，被這個孫子氣得哭笑不得，竟然還跟他討價還價起來。他招手讓蔣東升過來，耐心道：“東升，你還小，你不知道這個小東西能帶來多價值，有的時候好不一定是在明面上的，像是它帶來的一些好的輿論，以後肯定對你有好……”

蔣東升明白了，他爺爺這是勸他拿一份口頭表揚，完了就大大方方的把果捐出去。可能麼？當然不啊，他要是白扔了，回去拿什麼臉見夏去。

“爺爺，我明白了，那這樣吧，我也不說分多錢了，那兩個廠子的機和人工我能借用吧？”蔣東升退而求其次，明著不能分錢，多給點實際的好。有了機和人工，加上他們家夏的聰明小腦瓜，那不照樣跟印鈔票似的啊。

蔣老一口氣憋在口好半天才上來，他看了孫子一會，對面的人也固執的看著他，一點閃躲的意思都沒有，大大方方的就是要好。蔣老愣是給氣樂了，“好好好，給你！真是，沒見過這麼追著要的……”

蔣東升這要求還沒提完，在那邊又再次問了一遍，“爺爺，我之前跟您說的那個事兒還算數吧？經濟領我可以貢獻出來，但是那個‘金虎’的牌子您得留給我。”

蔣老大方的點頭，道：“可以，你要這個做什麼？”

蔣東升也不瞞著他，直白道：“留著以後做其他服。”

蔣老微微皺眉，“還做其他的服？”他其實想讓孫子走仕途，不過這小子明顯對商越來越興趣，蔣老開始擔心他走歪了路，拐不到他設定的路線上來。

蔣東升琢磨了一下，道：“之前有人幫我設計了這個，我又一直麻煩他，總不能只自己拿了好就跑啊。他以後還做服，打響了品牌，沒準以後還能出口賺外匯呢！”

蔣老被他逗笑了，“賺外匯是好事，你放心，這個牌子之前答應你的，讓他放心用吧。你也早回去，多看點書，快考試了吧？別耽誤了學業。”老人勉勵了他幾句，就讓他走了，瞧著孫子那快超過門框的個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麼多鬼點子，一套套的說辭，都是從哪兒學來的啊……”

蔣東升還沒走遠，在門口那回頭沖老頭咧笑了下，謙虛道：“這是您教導有方。”

蔣老差點起來拿拐他，蔣東升利落的關門溜了，蔣老隔著那道沒關嚴實的門都聽到這小子吹著口哨出門的聲音。老人搖頭笑了下，這混小子，在人前裝的還有木有樣的，剛誇幾句就現了原形！

經濟領到底還是給了一份質獎勵，卓公親自批示的，給了千分之五的利潤。因為當初報的是蔣東升的名字，這筆錢也逐步匯到蔣東升那裡去，不過這跟給了夏沒什麼兩樣，蔣東升不得連自己都一起送過去。

兩個國營大廠很快運作起來，專業的加工制造廠比夏的小作坊快的多，那邊也有專業的打板師傅，夏的紙板拿過去給他們當了參考資料。這份紙板保存了很久，幾乎了每個來廠子裡的制版師必學的一份資料，這幾份珍貴的紙板了這兩個大廠展覽室裡的珍貴收藏，這些都是後話了。

夏第一回聽見匯款錢數還愣了一下，五千多塊錢，雖然沒有他辛苦幹活兒賺的多，但是有一種白撿到的覺。這種坐等拿錢的覺實在是太舒坦了，夏忍不住了腦袋上面一下，再次了一把紅頂商人、奉旨賺錢的優越。

“怎麼了？”蔣東升也跟著了他腦袋一把，奇怪道。

夏搖搖頭，指了指蔣東升手裡拿的匯款單，道：“我上個月的錢也結算清楚了，第一批湊了整數十九萬件，之前分兩次買的布料，本平攤下來是九分錢，利潤一共是十五萬三千九百元，還有高級定制的錢，還了霍明借的那些，還剩下一萬三千……蔣東升，我們是不是這個月就能把四合院買下來？”

蔣東升嚴肅點頭，看著盤坐在對面瞅著自己的夏，道：“加上剛匯過來的這五千四百塊錢，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蔣東升：爺爺，我走了啊！夏還等著我回家買房子呢！

蔣老：……你給我好好兒的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