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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暖陽》 37

折騰了半晚上假領子的設計圖,越想越覺得這個最合適。一來假領子用的布料,二來那些的確良布料上隔一段就有一些汙點,大片面積的服還真做不,也就只能做這個了。

原本是想用第一個倉庫的布料做人襯衫,第二個倉庫裡那些帶了髒汙印染痕跡的布料還在想辦法理,現在有了假領子這個方案,一下讓他擰著的眉頭松開了。

蔣東升對這個不太懂,湊過來瞧了一眼,道:“你喜歡這件?”

隨意嗯了一聲,心裡還在盤算怎樣打紙板最節省布料。

一件上用料將近六尺,就算是子也要用二尺一的布料,算來算去,還是全部都用來做假領子最劃算。再說了,這年頭誰舍得用這麼金貴的布料做子?也就是孩才穿一件的確良的子罷了,現在白的確良子因為有點明,還是很新服,能買這個的孩那都算是時尚達人了。

“你過來一下,”夏找出尺站在凳子上沖蔣東升招手,“我量量你的肩寬。”

蔣東升人高馬大,這會兒站起來剛好讓夏夠著肩膀,加上他肩膀又寬背又直,實在是個當模特的好料。他等夏量完了後背,自發自覺的轉過來,開了手示意夏繼續。

看他一眼,“好了,你可以走了。”

蔣東升挑了挑眉,“這樣就好了?我看你上次給甘越可是翻來覆去的量。”

“那是特殊況,”夏推了他一下,不讓他再靠過來。“甘越手臂長,我得仔細量好了,才能手去做服。”

蔣東升嘖了一聲,手把夏從凳子上抱下來,“那好吧,下回你也親手給我做一件,咱們在家裡量……”

沒理他,從凳子上下來之後就立刻跑去隔壁的房間拿了一塊布料樣品。隔壁放著的都是從倉庫裡隨便拿來的一些布料,剪裁的面積不太大,但是也能瞧見上面的汙點痕跡。尤其是從第二個倉庫裡拿來的布料,簡直要隔一尺就有些淩的麻點,做襯或者做子都沒法用,但是用來做假領子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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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領子用料,就算是換上蔣東升那材也不過半尺布的用量,而且還不用裝袖子,實在是又省人工,又省布料。

興致地拿著尺子和鉛筆畫了半晚上,最後蔣東升實在看不過去了,黑著張臉把人給扛到床上去了,“睡覺!是不是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都折騰到這麼晚?”

塞進被子裡,抬頭跟他爭辯,“我有事要做,而且以前是因為家裡有小孩,所以……”他原意是說夏志飛,但是看到蔣東升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忽然又沒有底氣了。他如今的小板還是太矮了,實在不好再說下去。

蔣東升看他不吭聲了,便道:“老實呆在床上,別。”他轉去拿了塊巾,回來把夏手指頭上沾著的那點鉛筆灰都的幹幹淨淨,“下次別弄到那麼晚,錢一天賺不完,你要有什麼事兒我肯定幫你。”

兩個人的手指頭在一起,夏心跳不知為什麼加快了不,他有點心慌,被蔣東升著磨蹭的那次都沒有這回來的讓他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舉,想要回手指,卻整個兒被蔣東升握在了掌心裡。

“冷了?”蔣東升彎著腰給他手,眉頭微微皺起來。“今天晚上我得回去,不能留在這邊啊,你一個人行麼?”

覺得指尖有什麼被燙了一下似的,蔣東升手心裡的溫度一下順著湧到了臉上,整張臉都通紅起來,“我行。”

蔣東升給他完手,也沒抬頭,囑咐道:“那我明天晚上來接你。”

點了點頭,被他松開手就立刻回被子裡去了,半天也沒再吭哧出一句什麼話。

蔣東升等了一會,瞧著小孩睫抖地跟什麼似的,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再鬧他。只的腦袋,跟他說了幾句要注意的,再三叮囑他不許半夜爬起來幹活,這才走了。

在被子裡,聽著屋門被關上的聲音,好半天才探出腦袋來。他臉上還是燒的厲害,手指上也還帶了蔣東升上的溫度似的,膩歪在上面怎麼蹭都蹭不掉。

這一年是改革開放的第一年,也是在這年的除夕夜,消失多年的誼舞再次出現了。

跟著蔣東升一起去了舞會,他們去的晚了,到的時候,領舞已經跳完了,禮堂會場上的人們正兩兩的組在一起試著跳誼舞。那會兒風氣保守,男一起跳的實在是數,大部分都是孩和孩一起跳舞,有的男的找不到舞伴,也嘻嘻哈哈的跟一起來的男伴一起跳了幾步。

蔣東升在前面看到幾位人,便讓夏找個位置坐下等他,“我過去一下,一會回來。”

來這兒其實是想看看大家都穿什麼樣的服,蔣東升的話正好應了他的心意,便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安靜的看。他穿著蔣東升之前給他買的新服,小臉上表淡淡的,坐在那裡規規矩矩的並不多說話,只是他模樣實在出挑,這會兒倒是有不孩前來同他聊上幾句。

那年頭男服裝都差不多,尤其是冬天,實在只能從發型上來分辨,夏劉海略微有些長了,偏過頭來跟人說話的時候,從側面看更像是一個短發的小姑娘。

“……對不起,是,我是男孩,抱歉我不會跳舞。”夏側過頭跟旁邊過來邀請跳舞的孩這麼說著,說的十分客氣,但是多也有點無奈。

來邀請的孩有些失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個舞會,雖然之前還興致的排練了好久的誼舞,但是真要去跳了,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場上跳誼舞的大部分都是帶著舞伴一起來的,這個孩來的晚了,單舞伴已經找不到了,瞧見夏長得漂亮,還當是個孩兒呢!

猶豫了一下,又道:“你是男孩子也沒關系呀,你還這麼小,不如我教你跳舞好不好?”排練了很久,這會兒不上場實在是有點不甘心。

再次小聲拒絕了,孩咬了咬,起離開了。

蔣東升在那邊跟認識的長輩寒暄了一會,因為蔣老也在,他這會兒還不能走,跟著爺爺走了一圈,正是無聊的時候,抬眼就瞧見了霍明。霍明比蔣東升還慘,蔣東升好歹在外頭有個好鬥的名聲,一般人也不大敢招惹,但是他不同啊,他霍在人前向來是逢人就笑的大好青年,這會兒笑的腮幫子都疼了。

霍明過去跟蔣東升打了個招呼,借著機會停下歇一會,“東子,你怎麼來這麼晚啊,沒帶夏一起來?”

“帶他來了,在那邊坐著自己玩兒呢。”蔣東升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霍明上,他看著跟在霍明屁後面的小孩忍不住挑了挑眉,“這誰家的孩子啊?”

霍明把後面拽著自己角的小孩推倒前面來,小姑娘也就是六七歲的模樣,紮著兩個羊角辮,瞧著機靈可,只是這會兒已經要扁著哭出來了。

霍明一看這架勢就頭疼,“不許哭啊,羊羊你剛才怎麼跟你媽保證的啊,要是哭了就自己回家,我可不帶你玩兒。”

“羊羊?”蔣東升仔細看了那小姑娘一眼,“不是你姑姑家的那個吧?”

霍明點了點頭,都無奈了,“就是啊,今天晚上非鬧著要跟來,我姑姑也被折騰的不行,幹脆就讓我給帶來了。這一路拽的我服都變形了……”

霍明的姑姑嫁到了卓家,卓家的老爺子可是現在推行改革的一號人,最疼的就是這個寶貝小孫,親自給取了小名羊羊,論起來羊羊要喊霍明一聲大表哥,這可是實打實的親戚。

小姑娘份金貴,霍明也惹不起,這邊使勁拽著服不撒手,霍明也只得帶了來玩一會。不過剛來就後悔了,小姑娘在人面前還放的開,可一瞧見這麼多人,頓時就害了,在後面不出來不說,還試圖把自己藏到霍明那黑呢子大裡。

霍明那服多合,多漂亮啊,被這麼一扯算是一點都瞧不出好看了,可你要是跟人小姑娘一說,就淚眼汪汪的看著你大有哭給你看的架勢,給霍明窩囊的夠嗆。

霍明拉過小姑娘的手,扯著蔣東升就要走,“快快,夏在哪兒呢?他跟羊羊差不多大,讓他們一塊玩兒去,我算是夠了!”

蔣東升不樂意了,“夏今年過了生日就十四了,比大多了好吧?什麼他們倆差不多啊!”

霍明是真看夠孩子了,上去湊近乎道:“起碼名字差不多啊,我瞧著他倆肯定有緣分,你看啊,你家的,我家的羊羊,對吧……”

“誰跟你對啊!”

蔣東升手想掙開他,卻被霍明死皮賴臉的拖著往前走,連哄帶勸的讓蔣東升帶他去找了夏。到了之後霍明就哀求夏幫忙照看小孩,“小夏,算哥求你幫個忙了,我一會還有點事兒,你在這陪著羊羊玩兒會行不行?”

自己坐在那也拒絕了好幾撥人了,來請他跳舞的有男也有,大部分還都認錯了他的別,這會兒臉上還有點繃著。他看了一眼跟在霍明後面的小姑娘,點了點頭,道:“好。”

蔣東升也要跟著留下,眼瞅著就要挨著夏坐下了,被霍明勾著脖子帶走了。霍明小聲嘀咕道:“你坐下幹嗎,快跟我去見姑父他們去,一會套套他們的口風,不是說年後要去香江弄一筆麼……”

他們走的遠了,也聽不清說些什麼,霍明留下的那個小姑娘眼的看著自己家大表哥走遠了,想追又不敢去追。小姑娘一下沒了親人在邊,老老實實的坐著,一上不認識的人湊過來就立刻往夏那邊躲,瞧著又快哭了。

看著眼睛,心了下,讓出了自己的半個座位道:“你要不要跟我?”

小姑娘含著眼淚立刻就撲到夏懷裡去了,揪著夏服坐到他懷裡,這麼會功夫眼圈兒都紅了,搭搭的看著可憐,“我、我大表哥不要我了,嗚!”

看著就想起家裡的夏志飛,他過年沒回家,以前小時候都是他帶著夏志飛守歲,現在肯定也在家委屈的哭鼻子喊著什麼“哥哥不要我了”之類的話。他幫小姑娘重新把羊角辮紮了下,讓兩個小辮再翹的活潑點,哄道:“你大表哥一會就回來了,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話還沒說話,小姑娘立刻就不哭了,眼淚要掉不掉的掛在睫上,噎道:“羊羊不哭了,要、要漂亮……”

手停在小姑娘的腦袋上,眨了眨眼,被給逗笑了。

看著不太容易親近,但其實是個慢熱的人,說話也溫和,小姑娘坐的悶了還給講幾個故事聽,完全是個好哥哥的樣子。小姑娘被霍明到夏手裡,下意識的覺得邊就夏一個親人,使勁兒抱著夏的脖子不肯撒手,尤其是發覺夏脾氣比那些表哥堂哥都好,還比他們都漂亮,更是粘著夏了。

每來一個問夏跳不跳舞的人,小姑娘都如臨大敵,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小臉也鼓起來了。

也配合著小姑娘的表,微笑著拒絕其他人,指了坐在膝蓋上的小姑娘道:“對不起啊,我有舞伴了。”

小姑娘覺得夏真是太好了,大表哥帶來玩兒都說是個拖油瓶,人家夏多好啊,說是他的舞伴呢!立刻就在夏上點頭,應聲道:“對啊對啊,我是小夏哥哥的舞伴!我們一起的!”

羊羊人小,認不太清楚人,但是來這邊參加舞會的可是有不認識羊羊的,抱著逗弄的心思都來問上一兩句,小姑娘越是一本正經的幫夏拒絕那些人,來的人反而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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