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某市出了一起養小鬼的事件,影響比較大,楚恕之帶著郭長城一起過去,足足在那邊呆了將近一個月,才算把事完解決,回到明路4號。
郭長城依然沒什麼本事,有時候眾人覺得郭長城和他們辦公室的新員小米簡直像得不能再像了。
哦,忘了說,小米是一條一歲多的薩耶犬,有著極大的肚量和極低的智商,走失後被人送到了明路這一片的派出所,住了一個多月,沒把主人等來,卻徹底把派出所給吃窮了,最後幾經輾轉,被趙雲瀾弄回來養在了明路4號,給看見老李就鬱悶的大慶解悶。
小米整天該吃吃、該喝喝,啥事不往心裡擱,楚恕之臨走之前,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教會了此犬“坐下”和“握手”兩個作,結果等他出差回來一看,發現唯二的兩個技能,早已經被小米同志丟到了爪哇國,除了會瞪著它那雙無知的大眼睛四抱大之外,它又腦子空空什麼也不會了。
從很多東西怎麼也教不會這點看……郭長城和小米好像八百年前是一家。
然而架不住他有神。
地府在混沌破裂的那場浩劫裡幾乎被一鍋端了,之後的新秩序幾乎是沈巍一手建立起來的,他雖然裝得大尾狼一樣不怎麼面,也不怎麼攙和事,可劫後餘生的新地府卻不敢不把他當回事。三界避讓的斬魂使比之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收集孤魂野鬼的殘魂碎魄什麼的自然不值得一提,都便宜了郭長城手裡的小電棒。
這只遇到危險就哆哆嗦嗦的禿無時無刻不在化恐懼為力量,想起來也神奇的。
楚恕之回到辦公室以後,就開始面凝重地看評研究k線,當甩手大爺了,郭長城則耐心地發票填報銷單,本想出門找趙雲瀾簽字,誰知道對面辦公室的門鎖著——趙雲瀾又不在。
郭長城抓了抓頭發,一臉無辜地回來問:“趙不在呀?”
祝紅頭也不抬地說:“方說法是,今天咱們新辦公室那邊房了,他過去驗收,順便自己也要搬家——可惡,怎麼老卡,我真誠地希搬家以後網速能快點。”
大慶正在欺負小米,可憐一條大狗被小貓追得滿屋竄,聞言剎住腳步,黑貓抬頭問:“那非方的說法呢?”
祝紅用一種奇異的、憧憬又微酸的口氣說:“被他男人幹得下不了床唄。”
郭長城被這話嚇得一哆嗦,屁不負眾地坐歪了,轉椅走了,他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
祝紅嫌棄地看了大驚小怪的郭長城一眼:“嘖!領導是個死基佬,有什麼好驚訝的——哎你們網速慢嗎,今天太讓人暴躁了。”
楚恕之:“慢的。”
正占著帶寬打網遊的林靜沒言聲,默默地裝小明,不過沒能明很久,很快被發現,然後被祝紅手揍了。
作為懲罰,林靜的電腦被拔了網線,他只好無所事事地玩離線小遊戲,植大戰僵。
……於是後來又被楚恕之手揍了。
林靜抱著頭趴在桌子上嚶嚶嚶:“這日子沒法過了。”
楚恕之發話:“我看你是閑得蛋疼,小郭,那報告你別寫了,有人沒事幹,你讓給他吧。”
郭長城抬頭看了一眼眼淚汪汪、還忙著自拍自己“梨花帶雨”模樣的林靜,好脾氣地笑了笑:“沒事,還是我寫吧。”
林靜趴在桌子上,看了郭長城一眼,過了一會,又看了他一眼。
郭長城安安靜靜地敲著字,他做事很慢,但是一不茍,林靜終於忍不住站起來,隔著辦公桌快速地從郭長城頭上揪下了一頭發。
郭長城“哎喲”一聲,抬起頭迷茫地看著他。
林靜“嘿嘿嘿”地笑了兩聲:“那什麼,我做點研究。”
“那個燒著了就是燒蛋白質的味道,”楚恕之頭也不抬地嗤笑了一聲,“頭發只不過是皮囊而已,轉一世換一皮囊,能有什麼特別?淺。”
林靜:“……你怎麼知道燒著了是什麼味?難道已經燒過了?”
楚恕之:“……”
“其實我還是不明白,”林靜把玩著郭長城的那頭發,收斂了玩笑的表,“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麼會是……哎,小郭,你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眾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不約而同地沒有在郭長城面前提起關於鎮魂燈的事,郭長城愣了愣,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什麼,於是搖搖頭:“哦,比別人笨一點吧?”
“可是……”林靜說到這裡,話音突然頓了一下——郭長城就是鎮魂燈的燈芯,昆侖君親口確定的,他曆盡百世百劫,初心未改,上的功德足以與造人的媧媲,然而無福無澤,無幸無運,沉默而無知——林靜沉默了下來,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告訴郭長城這件事,哪怕這個年輕人點起了最後的鎮魂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正結束了與混沌之間的鬥爭,那麼的了不起。
沒有眼,但看得見一切真實。
天降大功德,卻默默無聞。
“可是什麼?”郭長城疑地問。
“不……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昆侖君留下的令牌名‘鎮魂令’呢?”林靜喃喃地問出這麼一句,而後不等郭長城聽清,就又問,“對了,你下班以後去幹什麼?”
郭長城:“哦,我先去李家送點東西,然後藏南支教行組的暑期計劃開始啟,我晚上幫他們做一點海報和宣傳冊之類的東西。”
林靜的手指無意識地撥著佛珠手串:“小乘講究修行度自己,後來有大乘,講到了度眾生——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小郭,你整天東跑西顛地忙,是為了什麼呢?”
郭長城:“不……不為什麼,反正我也沒別的事做。”
“那你怎麼決定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呢?”祝紅問。
郭長城像一只剛從水裡被拎出來的鵝,呆呆地長了脖子,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突然都對他很興趣,或許是電視劇看多了,這種被眾人矚目的覺,老讓郭長城有種自己得了什麼絕癥,即將不久於世的錯覺。
於是他不自覺地結起來。
“就、就是不做壞事,偶爾遇到能幫上忙的,就搭把手,我什麼都不會的。”郭長城越說聲音越小,最後自然而然地變了蚊子音。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一直沉默的楚恕之忽然說,“是在一個古墓的壁畫裡看見的,什麼年代已經不可考了,‘人心存汙,常憂思而多苦,固怒而生怨,盡可為不可為之事,唯不作惡三字,乃天下大善,可濟世鎮魂者,無他耳’。”
“可濟世鎮魂者,無他耳……”這話仿佛飄出了半個龍城,從趙父……不,是神農藥缽的裡吐了出來,“這些日子我一直心存疑。”
趙雲瀾斜靠在窗邊,懶洋洋地翹著二郎,正著窗外,窗外就是龍城大學本部,不知道是不是快考試了,剛下課的沈巍被好幾個學生圍住問問題,趙雲瀾看著看著,眼睛裡就帶了一點笑意,有些漫不經心地問:“嗯,什麼?”
“山聖當年留下的大神木木牌,為什麼鎮魂令?”
趙雲瀾掃了他一眼:“你說呢?”
神農藥缽頓了頓,慎重地斟詞酌句說:“我聽說世上有兩種人不怕死,一種是心中有大執念,無怨無悔的,還有一種人是知道死亡那邊有什麼的人。這五千年裡,鎮魂燈一直在燒,而今小回破碎,大回以鬼王魂為、借鎮魂燈的大功德連,是否也是先聖們的一場豪賭?”
趙雲瀾角揚起來,出臉頰上的酒窩:“我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為什麼要一個接一個地死?神農讓你看著斬魂使,五千年就把你看了一個謀論者嗎?”
神農藥缽表愈加疑:“那為什麼山聖留下了鎮魂燈和鎮魂令?為什麼祖師那時候不偏不倚地放出了山聖您的記憶和力量?”
“沈巍決定抹去我記憶的時候,就已經完了契約上一切的事,”趙雲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契約終了,神農加諸在我們兩個人上的力量徹底消散,所以我才能‘醒’過來。”
神農藥缽:“那麼說……是巧合?”
“也不是。”趙雲瀾想了想。
神農藥缽更加迷。
趙雲瀾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是兒子看父親,而是過兩個人的,落到了藥缽本人的上。
這一刻,他忽然變得像一個長輩。
“再等等吧。”他說,“也許再過上一二千年,你自己就明白了,這些事別人告訴你不管用,非得你自己去會。當你想要以殉道的時候,總是能到一些別人不明白的事,鎮魂燈也好,神農的契約也好,當年對我們來說,未來的事,我們都只能大概到一個影子,也許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也許……”
神農藥缽問:“如果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呢?”
“我們死了,天地間自然有新神聖,前車之鑒,不算枉死。”趙雲瀾聽見悉的腳步聲,他知道沈巍上樓來了,站起來拎起自己搭在椅子背上的風掛在胳膊上,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神農藥缽,“你不就是‘新神聖’的其中一個嗎?”
神農藥缽呆了片刻,沈巍已經走上來了,冷淡但彬彬有禮地對他點了個頭,目落到趙雲瀾上,卻瞬間就溫了下來:“現在就走嗎?你們的話說完了?”
“嗯。”趙雲瀾應了一聲,又對神農藥缽說,“回去時候開車慢點,別讓我爸察覺到什麼,照顧好他的。”
神農藥缽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多謝山聖教導,其實今天我過來,也是向山聖請辭,晚輩也算功退,再附在凡人上不像話了。”
趙雲瀾愣了一下:“什麼時候走?”
“今天。”神農藥缽說,“我馬上把趙先生送回去。”
“也好。”趙雲瀾想了想,灑地對他揮揮手,“保重,有什麼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兩人一起下了樓,神農藥缽默默地站在窗口,看見他們一起緩緩地、用午後散步一般的速度往龍城大學對面的一片花園洋房小區走去,他想起來趙雲瀾說過的,等沈巍一起搬家的事。
再往遠去,看見小區綠化帶裡、房子巨大的臺上,錦簇的花團在他們經過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大片綻放,神農藥缽這才發現,原來春/意已經十分濃重了。
給爺爺遷墳,挖開棺材裡面卻躺著一具女屍!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
我叫方怵,五年前畢業於首都人民公安大學犯罪學學院,從警五年,我一直處在刑偵第一線,經歷了無數個不眠夜,也親手逮捕了數不勝數的變態兇殺犯。 在我所經歷過的案件之中,案發現場千奇百怪,人們口中所說的偽靈異事件更是數不勝數,一個只有五歲的小男孩,被兇手扒皮抽筋,製作成人皮竹籤,我也親眼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變成一灘血水,誰又能想像,有些民間科學狂人,盡會妄想將人腦移植到電腦上,繼而通過腦電波實現長生不老的瘋狂想法。 噓,也許下一個被害者就是你,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