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則求到務府,苦苦哀告,只求見母親一面,結果……當然沒有結果。
長梧暗盼,府吏們一定要公正嚴明呀。
允兒大哭一場,先去找父兄商量。得知如今宅是金姨娘當家,父親冷冰冰的本不願提及母親,兄長滿臉苦痛茫然,不知所措,虧得嫂嫂嫁妝不菲,母親僅剩的嫁妝也被外祖母討回,加上康晉的俸祿,哪怕康父翻臉,他也能自立。
想去求王家,然而外祖母病的不省人事,舅父忙著侍病牀前,舅母態度鄙夷厭棄,幾番推諉敷衍,最後,允兒只能抱著不可能的希去了盛家。
因盛紘還在‘憂傷’,允兒只好去見長柏,也不知道該求些什麼,放母親出來麼?還是原諒母親的喪心病狂?爲人子,哪有的選。
誰知正遇上也在向長柏求的華蘭如蘭,們並不在意康姨母被關進塔利班,還是集中營,但希王氏莫太大罪。結果……這次有結果了:
兩姊妹被長柏從頭到腳訓了一遍,非但沒替母親爭取到任何減刑,連們在婆家的行爲一併到提前警告,還被迫聽了三四篇聖人云。
對自己同胞姊妹尚且如此,對元兇之自然客氣不到哪裡去,長柏直言道:“若作爲姨母之而來,就什麼也不必說了,只請出去;若是作爲堂兄之妻,咱們還是一家人。”
允兒哭的傷心,不待說什麼,長柏又補上一句:“我已寫信回宥,將此中由一併告知伯父伯母了。”
正在低頭勸妻子的長梧傻了,允兒呆滯,不過也不哭了。
直到回家,夫妻倆才揣明白長柏的潛臺詞:
敬的堂嫂康氏,您想被休嗎?您想與兒分離嗎?那麼請做出正確的選擇。你那惡貫滿盈並且已救不出來的媽,還是自己幸福滿的小家庭?
“可終究是我娘呀!”允兒愴然淚下。
長梧肅然道:“岳母做出這等歹毒之事時,就該想到會累及兒。”
然後他嚴正申明立場:作爲婿,他雖然應該積極營救岳母,但盛老太太是大房的絕世恩人,所以,如果老婆非要繼續糾纏不清的話,他也只能放棄一邊了。
如此飛狗跳了兩日,允兒哭的兩眼發乾,再也熬不出半滴眼淚來,而面對長柏的鐵壁,兩個蘭也全然無法,王氏漸漸安靜下來,開始接現實。
此時,兩姊妹纔想到明蘭來。
不是們腦袋遲鈍,而是在海氏的敘述中,刻意淡化明蘭在此事中的存在和作用,彷彿一直戰在第一線的是盛紘父子,明蘭只是在旁憤怒。盛紘當然不會主澄清,老母被害,自己卻一直在打醬油,房媽媽等也不會多。
而如蘭聽了翠屏的轉述,不疑有它,只聽海氏說明蘭異常氣憤,對康王氏恨之骨。
這時華蘭纔不安起來,深知妹對祖母的,既然對首惡恨之骨,那對幫兇王氏呢?因此才帶了如蘭和允兒一齊上寧遠侯府。
明蘭一見了允兒,當即皺起眉頭,本來蠻喜歡這個溫善良的堂嫂,覺得歹竹出了好筍,可現在一見就想起康王氏,那子恨意始終消褪不了,便道:“我們兩房素來親厚,堂嫂要來我這兒,我歡迎之至,只請堂嫂決計莫要提及令堂半個字。”
看著明蘭寒霜般的神氣,允兒含淚低頭,愧的再不敢說話。知道母親罪孽深重,做兒的,該盡的本份都盡了,其餘也不可再強求。
這邊廂,如蘭亟不可待的說起王氏,口口聲聲母親罰太重,這回明蘭笑了:“五姐姐該去找大哥說呀,太太這事實實在在是他一手定下的。連爹都沒說上一句呢。”
這是實。
說起長柏,如蘭立刻默了,隨即又燃起希:“不如……妹夫去跟大哥說說,侯爺位高權重,大哥哥總不好連他的面也不賣罷。”-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明蘭沉片刻,道:“五姐姐該先去跟老太太說,畢竟,被下毒至剩半條命,生死掙扎的是。五姐姐可問問看,老太太現下如何看待想大病不愈的太太。”
如蘭徹底熄火了,沒這個臉。
聽了這番,華蘭明瞭妹態度,的確暗怨王氏,但還不至於深恨,全因心疼老太太。
唉,罷了,只能母親回老家好好思過了。
而且,說實話,其實暗暗也是同意長柏的。
第一,母親的確錯了,該當罰,不然祖母這罪的太冤了;第二,將婆媳倆隔開,數年後再泣淚賠罪,纔有捐棄前嫌的可能,總比面上好看,但經年累月的心底忌恨強。
想明白這關口,華蘭便不再羅嗦什麼,只含笑關切明蘭的孕,又拉如蘭加談話,說說笑笑,扯些家常,儘量氣氛和樂起來——這個年紀閱歷了,深切明白家族的力量,絕不能因爲姨母的愚蠢瘋狂,們親骨生了裂痕,讓這個家散了。
當然,對外的宣稱必須統一口徑:盛老太太驟然病倒(老人家說不準),幾日幾夜昏迷不醒,兒媳王氏泣淚對佛祖發誓,倘若婆母能醒轉,願到家廟茹素誦經數年(衆人云,好媳婦呀好媳婦)。但老太太病未清,遂隨長孫去任上尋訪那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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