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什麽好懷疑的,如果是大病,太醫不至於看不出來,自己就更不可能看不出來。
是風寒——就隻是風寒而已,隻是單純無法好起來。
自從聽夕病了,他在外麵三日,三日來不斷的找各種藥讓太醫給服下,可是一批批的藥下去,明明隻是染風寒,卻一日日病得越來越重——好像打從心底裏,就沒有要好的意圖。
所謂的求生斷層麽?
可是那麽要強的人,不管發生什麽都尊重生命的人,怎麽會沒有求生呢?
哦……或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那麽厭他,用盡一切辦法都要離開他。
畢竟被迫留下之後寧可假失憶,也不想讓他得償所願。
有多不想留在他邊,毋庸置疑。
權傾九看著閉的眼,自嘲的勾了勾,遍布的眼底一時間蓄滿了濃稠的霾,揮之不去。
他不想放開,從來都不想。
過去的他也一直都是這麽做的,沒有任何事可以改變他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怕了。
在上發生的事都太過詭異,他不敢用常理來判斷,他怕自己握得太,一不心又會重蹈覆轍讓從前的詛咒重新上,害了的命。
他什麽都可以賭,包括他自己,唯獨不敢拿來賭。
權傾九瞳孔微微一,口忽然疼了一下,劇烈而集的刺痛從四麵八方湧來。
他驀地斂下眸,深深的看了一眼。
然後替掖好被角,才轉離開。
正殿的門一打開,漫的肆意撲灑包裹在他的周圍,將他整個人都環繞其中,權傾九抬眸看了一眼,那刺眼的線照得他睜不開眼,隻能微微的瞇起眼睛。
三日時間,不眠不休,他終於下了決心。
或許,他不該這麽自私……
於是再強烈的暖意也化不開他心底那一抹冰雪覆蓋的地方——以後永遠,也化不開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放手”這句話不是哀求,而是他主出口的。
…………
夏梵音在他轉的剎那就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可是為什麽,沒有意料中的欣喜?
或許是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恨糾葛,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在這病痛之中就更覺無力了。
哎。
幾不可聞的歎了聲氣。
“母後。”
耳畔有人在。
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睛,又很快閉上了,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承。
大約是看昏睡不醒,那道稚的聲音才又開口,“你為什麽還不好起來?”
非離看著,輕輕抓著的被褥,鼻音重重,“等你好起來,是不是又要出宮了?”他抿了抿角,哽咽了一下,“母後,你騙我……你明明答應過我,永遠不會再離開的。”
夏梵音隻是沒有力氣應,可是意識還在。
聞言,眼眶忽然酸,似乎有明的從眼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