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心在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虛弱地扶墻回床上躺著。
每次孕吐的時候,腦袋里都會閃過祁漾那張王八蛋臉。
別人老婆孕吐的時候,老公就算不前后忙著,至也能跟老婆說句“老婆辛苦了”吧,老公祁漾不僅沒做什麼心事,還對漠不關心。
夏春心翻了個,看到放在床頭柜上的金邊眼鏡,孕激素刺激出來的委屈勁兒也涌了上來,眼淚往肚子里咽,在心里罵祁漾是王八。
喬燦燦從跟夏春心進客房開始,就一直盯著夏春心瞅,瞅沖進洗手間,瞅在洗手間里干嘔,瞅回床上躺著后的淚眼的模樣。
再回想夏春心都來兩天了,也沒跟那個修車工老公通電話,而且這兩天吐了好幾次,喬燦燦走到床跟前,“心心。”
夏春心虛弱地睜眼,“嗯?”
喬燦燦懷疑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向來心不細的喬燦燦居然猜到懷孕了。
夏春心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失笑了聲,“我看你像懷孕了。”
說完,夏春心翻了個,背對著喬燦燦繼續睡。
喬燦燦和夏春心是一起長大的,倆人的簡言之就是學渣喬燦燦一路抄學霸夏春心作業抄到十八歲的,喬燦燦干錯事兒挨訓時,也是夏春心跟在后面幫解圍,喬燦燦能考上大學也都多虧了夏春心給天天補課,喬燦燦自認就憑這革命友誼,還是很了解夏春心的。
爬上床,問夏春心,“你和我說實話,別裝。”
夏春心睜開眼睛,喬燦燦無比認真嚴肅,夏春心想,心的喬燦燦都能發現不對勁,祁漾卻都沒發現。
瞞不住了,眼睫輕,輕輕點了點頭,“嗯。”
“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喬燦燦都要氣死了。
夏春心也知道不對,不該瞞著喬燦燦,往前湊了湊,腦袋往喬燦燦懷里鉆,無聲地撒了個。
喬燦燦想大罵一通夏春心,但下一刻,就是心疼夏春心。
夏春心憔悴無力時和說的是借口是“生理期,抵抗力弱,不容易好”。
和夏春心從小一起長大的,夏春心不可能懷孕后瞞著不告訴,正常況應該是夏春心在知道懷孕后,第一時間就特高興地給打電話通知,畢竟夏春心和修車工領證后就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
夏春心這麼藏著掖著瞞著,只能是一個原因。
喬燦燦輕聲問:“心心,你是不是和你家修車工吵架了?他傷你心了?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夏春心鼻子突然涌上酸意,吸著鼻子搖頭。
沒吵架,事實是正被祁漾冷落中。
懷孕不到兩個月,還有先兆流產跡象,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這小生命,祁漾竟然還帶別人的眼鏡回家。
這他媽的,夏春心不知道這個堂堂首富孫,怎麼會混得這麼慘。
喬燦燦看夏春心的表,本來漂亮有神的眼睛發著呆,里面忍著淚,就知道倆人肯定出了問題,“是祁漾變心了嗎?”
夏春心真的不想談這個,當初喬燦燦阻止過,是非要和祁漾結婚,還信誓旦旦說祁漾和別的男人不一樣,說祁漾是個老實人,每個月都把所有工資給,一定會一輩子對好,結果現在這局面,讓太難。
夏春心忽然想起,“燦燦,我好像把發帶忘餐廳了。”
喬燦燦知道夏春心轉移話題,長嘆了口氣,起要幫去取,夏春心手抓住,“給餐廳打個電話就好了,讓他們送上來,丟了的話就不要了。”
恰逢這時喬燦燦收到井斯年發來的微信,說他在餐廳撿到了發帶。
真夠巧的,喬燦燦遞出手機把井斯年發來的這條微信給夏春心看,問夏春心,“我讓他送過來,還是我去取?”
夏春心看了眼說:“都不用,和他說聲謝謝,麻煩他放前臺吧,燦燦你以后也別自己再見他。”
喬燦燦點頭答應著,也覺得井斯年不是什麼好人,給井斯年回信息讓幫忙放前臺,回完后忍了又忍怒氣,沒忍住,“我想找人揍那渣男。”
夏春心沒說話,輕輕閉上眼睛。
現在不知道祁漾算不算是渣男。
喬燦燦聲音了下來,額頭,“心心,你最近吃得很,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夏春心搖頭說沒什麼想吃的,現在就是吃什麼吐什麼的階段,沒轍。
然后囑咐喬燦燦千萬別說餡,還不打算告訴家里人,尤其不能讓姑姑知道,喬燦燦指天發誓絕對保守。
畫導演流會持續三天,喬燦燦怕夏春心累著,不讓去,但夏春心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床上躺著,就當散步了,而且還想拉投資和買版權。
第二天時,夏春心沒到特別合世界觀的作品,喬燦燦也沒看見圈還不錯的影視公司能介紹給夏春心的,沒什麼進展。
到第三天,會場里的人突然多了起來,因為畫導演流會的軸是個漫圈超級歡迎的年輕導演,作品有創新有深度,人又很帥,長了張男主臉,特多,得虧是憑票場,不然夏春心都懷疑自己能被流產了。
進場前排位置坐好后,喬燦燦轉圈看著有沒有人,今天還真就被看見一個,“心心,我看到天泰影業的負責人了,估計也是來買版權的,你要不要去和他聊聊?”
夏春心回頭,順著喬燦燦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個戴方框眼鏡的國字臉中年男人,“他什麼?”
喬燦燦尷尬,“我忘了。”平時確實線條的。
夏春心笑了笑,起過去聊,喬燦燦也要跟過去一起,順便護著點夏春心這個孕婦,偏偏這時候肚子疼,有腸炎,每次肚子疼起來,就得立即上廁所。
夏春心今天狀態還行,只要不孕吐,就也沒有弱不風,難不懷孕就必須臥床嗎,讓喬燦燦去洗手間,自己去找那個天泰影業的負責人談。
負責人站在靠墻邊的位置,不時打量著周圍,一邊在隨手筆記本上記著東西,夏春心揚起微笑,走過去說:“您好,請問您是天泰影業的經理嗎?”
男人抬頭,看到面前的后,失神愣住,面前這人太了。
他在娛樂圈這麼多年,頭回見這樣帶著病容的,看得他心底重重一跳,放熒幕上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大人臉。
他完全確定,是個正常男人見了面前這都會生出憐之。
但男人接著擰起了眉,也是真能扛住,猜測這人又是想自薦進娛樂圈的人,懶得應對這種人,而且這也不對他向,他抬腳就想走。
這人擋著他去路,他不客氣地揮開,嗤了一聲走了。
夏春心被揮得往后退了兩步,后腰到椅子,撞得一疼,下意識捂住肚子,顧不得喊住那男的讓道歉,連連在心里祈禱寶寶千萬別這麼脆弱。
旁邊這時響起一聲驚天地的扎呼聲,“夏夏姐?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夏春心抬頭過去,接著兩眼一黑,想死。
咋呼聲來自一個拿著應援燈牌的漂亮生,生十九歲,是和夏春心同一座城市圈子里的小千金,名富海棠,因為海棠這名字,圈子里都喜歡富貴花,夏春心“出國”之前還出席過富海棠的生日會。
海城離家坐飛機都要好幾個小時,尤其這幾天是這種畫ACG文化圈是小眾圈的活,夏春心就沒想過能在海城這家酒店里到家那邊的人。
大意了。
而且見到誰不好,偏就見到大富貴花,夏春心覺十分鐘后爺爺質問的電話就能打過來。
爺爺若是知道回國不先回家,可能一氣之下給來個足,更別說還給一兩億零花錢,估計一都沒有。
富海棠還在興呢,跑過來說:“夏夏姐,我媽前兩天還聽姑姑說你過陣子才回來呢,你居然提前回來了?夏夏姐,我……”
夏春心連忙捂住富海棠的,“噓,小點聲小點聲,海棠,我回來的事,我家里人還不知道,你別大聲嚷嚷,你和誰來的?還有沒有人認識我?”
富海棠搖頭,眨眼,表示明白,夏春心稍松了口氣,放開,富海棠眼睛眨眨的,“我自己來的,夏夏姐,你為什麼要保啊?”
夏春心著頭皮說:“過幾天不是我爺爺大壽嗎,我想在外面多玩幾天再回去,還沒告訴爺爺我回來了。”
富海棠明白了,也不在家待著,明白過后并迅速提出條件,“那夏夏姐,這兩天你要帶我一起玩。”
富海棠從小就喜歡跟著夏春心,原因特簡單,夏春心好看。
夏春心為難,換了平時帶著富貴花沒什麼,但現在懷孕呢,被富貴花發現孕吐可怎麼辦。
“行呀,”夏春心只能先答應著,一邊轉話題,“你喜歡畫嗎?你怎麼自己來玩的?”
接下來富海棠的就沒閑下來過,今天就是沖軸導演來的,說那是豆,提到豆就口若懸河停不下來,一頓安利豆。
喬燦燦解決完生理問題回來,就看到夏春心邊坐著富貴花:“…………”
這不是要暴了嗎?!
喬燦燦火速回房間找了帽子眼鏡口罩給夏春心,自己也裝備了一套,還套上了臃腫的灰長繭型外套,唯恐再到家那邊的人。
富海棠歪頭端詳著兩個親爹都認不出的粽子,忽然嚴肅深沉地說:“夏夏姐,我覺得你可能有個姐妹。”
夏春心被撞的那一下有些腰疼,反應慢了好幾拍,“什麼?”
富海棠低頭按手機,從微信群記錄里面,翻出一張正臉照,“這個,你看是不是特像你?戚以藍,是萬恒捧的新人。”
“萬恒大佬捧的新妞兒戚以藍嗎?”喬燦燦之前看的都是側臉,湊過去一起看。
這次是實打實的正臉照,是走出一家酒店的照片,戚以藍正站在旋轉門的門口,穿著淺子,看起來還清純。
五和夏春心有七分像,但只是皮囊像,骨相上還不太像,遠沒有夏春心好看。
喬燦燦是夏春心的鐵小迷妹,撞臉夏春心,這讓喬燦燦心煩的,“單看照片,我就不喜歡這個人。”
之前喬燦燦給夏春心看戚以藍微博照片側臉時,夏春心的關注都在那副眼鏡上,此時夏春心看到戚以藍的完全正臉,也詫異怎麼會和長得這麼像。
難不還真有個姐妹???
心有點復雜,記著回家問問爺爺。
“這酒店?”喬燦燦兩指著照片放大,“這不是咱們住的酒店嗎?什麼時候拍的?這人不是應該正在劇組拍戲嗎?”
“今天沒拍戲唄,”富海棠混圈,微信群老鼻子多,手上第一消息也多,神兮兮地說,“聽說和萬恒大佬一起來的,在酒店住好幾晚了。”
夏春心對萬恒大佬沒什麼八卦興趣,手機遞回給富海棠,“你豆還有沒有什麼作品的版權還沒賣出去的?”
富海棠消息敲多,“都賣出去了,有一部昨天剛賣給萬恒影視,井斯年親自談的。”
喬燦燦嘖了聲,“怪不得見井斯年了。”
夏春心郁悶,來這一趟,版權沒買到,投資也沒拉到,只能安自己聽這十來個導演的流會對自己還是很有幫助的,不算白來。
富海棠到底是年輕,力十足,看了兩個小時的豆后,還拉著夏春心要去找豆要簽名。
豆一會兒要去地下停車場坐車走,富海棠想讓夏春心和喬燦燦一起陪去停車場等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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