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房門的人已經換了服吹干了頭發,卻像看不見他在這里似的,自顧自轉離開。
陸聞別幾步上前想拉住,卻陡然發覺自己上的服仍然著,掌心也或多或仍有意,只好煩躁地收手虛握拳,“……小瑟。”
“陸先生,自重。”漠然地轉回來,臉依然泛白,顯然狀態并不好,“我們之間不適合用這種稱呼。”
“好。”他頓了頓,目平靜之下是暗涌,“談聽瑟,還是談小姐?”
“隨你。還有什麼事嗎?”
待在客房的這半個多小時里仿佛重新整理好了緒,面對他時又是生疏漠然的模樣。
陸聞別啞然,只是平靜而沉默地著,眸復雜難辨。
“說真的,陸先生讓我很意外,”像是沒耐心再等下去,談聽瑟微微一笑,“竟然在聽見那種話之后還選擇繼續糾纏。”
他瞳孔倏然,牙關咬,依舊沉沉凝視著,不知在徒勞地執著什麼。
“陸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種事講究你我愿,”將‘你我愿’四個字咬得極重,讓他額角一一地疼著,“你說我不了解顧加恒,可我們也不了解彼此。就算我曾經標榜自己喜歡你的時候,也幾乎對你一無所知。”
“這真的是喜歡嗎?”談聽瑟困地朝他笑笑,仿佛真心實意不解似的,可黑眸卻格外清醒,“或者說,從前的我真的喜歡你嗎?我喜歡的究竟是你,還是我臆想出來的、備我需要的一切的,那個想象中的‘陸聞別’?”
陸聞別表面看似還維持著平靜,實則手背之上青筋都已凸起。
只有真正在意了,才知道這些話有多誅心。
“后來我明白了,那個想象之中的陸聞別是不存在的。”
一口氣說到現在,談聽瑟必須高度集中注意力,才不會因船艙的迫而出異樣。不聲地深呼吸,再次開口為今晚荒謬的一切畫上句點。
“——所以,我的喜歡,也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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