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沈氏驚疑道。
蔚青瑤沒有理會,而是開了幾副藥,“不想他死在這裏,就立刻煎藥給他服下,另外找些冰涼的井水,沾了給他退燒。”
故意將病說得嚴重一些,就是不想耽誤他明日的科考。
見沈氏不接,一旁的瀅柳立刻接了過來,“多謝大小姐!”
道完謝,不放心,於是親自去藥房取藥。
沈玥可是沈府拜托給沈氏的,萬一出了差池,本沒法代,一時之間,沈氏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不管蔚青瑤說的是真是假,目前先退燒治病最重要。
思量完畢,沈氏立刻張羅起來,“快快,打井水來給玥哥兒退燒!”
見沈氏開始重視起來,蔚青瑤也不再久留,見準備離去,蔚芙也起跟了過去。
出了院子,到後有人,蔚青瑤回過頭來看著,“三妹妹有事?”
“下毒的人是蔚沉風吧?”蔚芙一針見道,小小年紀,城府卻比任何人都要深沉。
蔚青瑤淡漠一笑,“也許是,也許不是,畢竟他是會試第一名的會元,想要他出事的人很多。”
“但是能輕易下毒的人,隻有蔚沉風。”蔚芙肯定道。
蔚青瑤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可能吧。”此時與無關,也不想深究下去。
“也對,你如今都快為國師的側妃了,沈玥對你再癡,也終究比不上國師的地位。”蔚芙諷刺道,努力了這麽久,沈玥連看都沒看一眼,可這個人,為什麽就總能那麽好運?
蔚青瑤不屑與之多說,轉離開了。
在這些人眼裏,談論的永遠都是金錢、地位和權勢,從來沒有將心比心地與人往過,又怎麽可能得到別人的真心?
翌日。
躺在床上的蔚青瑤了一個懶腰,青梅一看見醒來,就迫不及待地報喜,“青瑤姐,沈爺昨天夜裏醒了,現在已經平安去參加殿試了。”
“好。”蔚青瑤起,一手撐著額頭,“突然覺得好多事,一件也沒有辦。”
“事哪裏能一蹴而就的,就連靖安王,權勢蓋天,眼看青瑤姐你就要嫁給國師了,他不也得等時機籌謀嗎?”青梅端來洗漱水,寬道。
蔚青瑤覺得有道理,起走到銅盆前,一麵洗漱一麵問道:“軒轅暝的仇家名單,都搜羅好了嗎?”
“已經搜羅好了,正要拿給青瑤姐你看呢。”青梅轉走到書櫃前,從裏頭取下厚厚的一本簿子,“喏,這些都是。”
蔚青瑤接過這厚厚一本簿子,失笑,“這軒轅暝當真是一個混世魔王,整個京都的人,恐怕都被他得罪幹淨了。”
看來東樓池月手裏的人,做事都很認真,這簿子上麵不止有名單,就連被軒轅暝得罪的事件、時間、地點,都詳細地一一記錄在案。
隨手翻了一下,裏麵的行事風格,基本都差不多。
除了知道的,為了而得罪的蕭漫漫、平寧郡主、李員外等人以外,上麵還有很多很多,簡直是罄竹難書。
比如,工部尚書的大公子,由於在玉清臺搶了他看中的姑娘,他就“大方”地將這姑娘送給了這位大公子,並讓這姑娘做大公子的正室。工部尚書一家敢怒不敢言,隻得忍氣吞聲地將這風塵子迎娶進門。
還有,二皇子的皇妃,在竇太後舉辦的百花宴上,公然非議軒轅暝的娘親,這消息就傳到了軒轅暝的耳朵裏,宴席還沒結束,這皇妃的舌頭就被他命人拔了去。
二皇子找皇帝理論,哪知皇帝幫理不幫親,反倒讓二皇子將這皇妃休了,重新迎娶了一位娘。好在二皇子對這皇妃也沒好,一看新皇妃年輕又貌,很快就忘了這事。
諸如此類事件,無論大小,舉不勝舉。
“這簿子裏的人加起來,每人一口口水,都能將這軒轅暝淹死,”蔚青瑤搖了搖頭,將薄子放到一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哪天沒權沒勢了,死得不知道有多慘。”
青梅笑道:“這牆推眾人倒。”
“嗯,小梅近日說話是越來越有水準了。”蔚青瑤誇讚道。
青梅揚起小臉,一臉自得,“是呢,也不看是哪個主子教的。”
蔚青瑤搖了搖頭,無聲而笑。
殿試隻有一日,傍晚時分就結束了。
沈玥自醒來以後,就知道了自己的病,雖然沈氏沒說,但蔚芙和瀅柳都是個聰明的,所以將蔚青瑤的話,加以聯想和擴展,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他。
他聽完以後,麵平靜,沒有急著去徹查,而是跟著參考的貢生,一道去了皇宮應考。
當考試一結束,他就來了浣花閣致謝。
蔚青瑤知道他要來,早已讓青梅備好酒菜,為他接風洗塵。
寶華海棠樹下。
一張石桌上擺著幾碟小菜,一壺清酒,旁邊放置兩把小凳,環境清幽雅靜。
沈玥穿了一布,外套淡藍的外套,坐在蔚青瑤的對麵,笑意淺淺,“沒想到你最後會為國師的未婚妻。”
“造化弄人,不是嗎?”蔚青瑤不甚在意,拿起酒壺為他倒了一杯酒,“考得怎麽樣啊?”
拿起酒杯,他閉著眼一飲而盡,緩了緩,回道:“還行。”
“接下來打算如何?”看向他。
他笑了笑,“等績下來,分配好了職,就另立門戶。”
“好,一切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發展。”欣道,自己總算沒有耽誤他的前程。
看出的所想,他心中歎息,麵上卻微笑,“其實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要不是你,這一次,我可能連殿試都參加不了。”
知道他指的是蔚沉風,他不點破,也不點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了場,可能比這次還要兇險萬分。”
他點了點頭,算是讚同。
經曆了這麽多,他也了許多,子雖還是靦腆的,但總來看穩重了許多。
蔚青瑤是有婚約之人,沈玥雖來致謝,但分寸拿得很好,不再像以前那麽莽撞,更不會再表自己的心跡,聊的容都是無關痛的話題。
就連留在院子裏的時辰,也是算過一樣,沒吃幾口酒水,他就起告辭了。
將他送出院子,蔚青瑤站在院門口,看著他修長的背影,緩緩出了一口長氣,神無奈。
在殿試榜下來這一日,正是沈氏離開蔚府,去往寂來寺的日子。
全家人站在進士榜前,還沒找到蔚沉風的名字,就先關注到了榜上金科狀元郎的名字,正是沈玥無疑。
他鄉試第一,會試第一,殿試第一,連中三元,在頤國的曆史上史無前例,榮耀無比。
沈氏頓時又高興又嫉妒,高興的是自家侄子高中狀元,嫉妒的為什麽不是的風兒。
蔚沉風倒沒什麽表,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一般。
看榜這一天,沈玥沒有來,正如蔚青瑤所言,他隻要盡自己最大努力,不辜負這些年的寒窗苦讀,以及家人的盼即可。
接下來的幾日,沈玥和蔚沉風等進士被授予職,沈玥如願以償,進了翰林院做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
殿試績下來分為三甲,一甲三人,分別是狀元、榜眼、探花,二甲和三甲分別一百多人,而這一回,蔚沉風僅僅隻是個二甲,績平平,若不靠蔚安的扶持,很難任就高職。
待職安排妥當以後,一切也就穩定了。
蔚沉風的穩定,則代表了後宅的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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