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孤歡拿了一壺好酒，往和自己的酒杯中倒滿，和悅地說道：“為了一個國師，值得嗎？”

“如果大人是來勸降的，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口水。”吃完飯菜，拿出繡帕了角，悠然從容的舉止，一點也不像生活在牢獄中。

龍孤歡不以為意，款款一笑，“如果你願意，本可以犧牲一下小我，就大我。”

“龍孤歡，你他娘真是個人才，勸和居然勸到犧牲相，老子也是第一回見。”邢春秋在隔壁冷嘲熱諷道。

龍孤歡眉頭一，轉向隔壁看了一眼，也看不出站在對麵的是誰，於是不搭理他，繼續道：“如今國師自難保，姑娘難道真不考慮一下自己的退路？”

“即是如此，不如大人指點一二？”蔚青瑤挑眉。

龍孤歡以為上道，便自信地開始勸諫起來，“隻要你願意臣服在靖安王麾下，不止是你，蔚府、沈府和尹府都能幸免於難，你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蔚府、沈府和尹府，與我有何幹？”輕笑一聲，本沒有放在眼底。

他一愣，“那你想要什麽？”

“軒轅暝的命，你能給嗎？”對上他的眼，雙眸寒徹。

坐在對麵的龍孤歡呼吸一，“你和靖安王有仇？”

他轉念一想，確是如此，如果想要的是榮華富貴，依著如今勢力來看，投靠王爺肯定更有勝算，而卻偏偏選擇了一國質子東樓池月。

“我不知道王爺何得罪了姑娘，不過凡事都有轉圜的餘地，何必將路走得太死？”他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何況姑娘如今還在我們手裏，生死都由我們說了算。”

“如果生死由你不由我，大人何須在此多言？”笑了笑。

見油鹽不進，龍孤歡也不想再跟周旋，“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本不憐香惜玉了。”

言以至此，兩個人的談判以失敗告終，他起便離開了牢房。

他一走，隔壁牢房就傳來了邢春秋的聲音，“你和軒轅暝有仇？”

“父債子償，你我要不要聯手？”轉過臉，倨傲一笑。

也未嚐不可。

邢春秋道：“隻要你能將我從這牢房弄出去，我確認完軒轅狗的死訊，就與你聯手對付他兒。”

“一言為定？”揚眉。

他頷首道：“一言為定。”

靖安王府。

司墨將龍孤歡得到的信息，全都稟告給了軒轅暝。

軒轅暝靠在涼亭的圓柱上，雙手疊環抱於前，神態悠然，“確定這麽說？”

“千真萬確。”司墨頷首。

他凝眉思索了良久，“那你去查查，本王得罪的有哪些人。”

聞言，司墨角一，“王爺，您確定？”

“怎麽，有難度？”他回首，目疑。

司墨抿了抿，不怕死地回了一句，“王爺您一貫我行我素，京城裏的人，除了龍大人，哪一個不是被您得罪得死死的。”

“你可以滾了。”他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

司墨點頭，立刻飛消失在原地。

他轉，踱步到欄桿旁，放眼去，整個京都的景盡收眼底，一張盛世，第一次有了猶豫。

他素來殺伐果斷，可是這一次，他竟然舍不得殺。

得雪路，得天下。

難道他判錯了預言，他要找的人，並非蔚青瑤，而是？

案子不可能一直沒有進展，進了監獄，就得刑審。

第二日一早，蔚沉風就被押進了刑堂，到正午回來時，隻剩下了半條命。

著他渾是的被拖回來，蔚青瑤抓著欄桿，紅微抿，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就像任人宰割的魚。

這種覺，讓人非常難。

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將自己置於這種境地，可這一次，必須放棄反抗，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尹瑜一早就招認了，所以他被免了刑罰，隻畫了押就被完好無損地送了回來。

到下午的時候，牢頭又來了，這次不再是一個個審問，而是將沈玥和一並帶了出去。

路過隔壁牢房時，邢春秋著柵欄看著，語帶關切，“丫頭，你跟老子說過的約定，你可別忘了。”

“放心吧前輩，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看出他的關心，朝他淺淺一笑。

大理寺的刑堂就在牢房的上麵，因此這裏的慘聲，約約都能傳下去，這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便於審案的效率更高。

一進刑堂，各種慘無人道的刑頓時躍眼簾，什麽夾手指、打板子、皮鞭、鐵烙都是小兒科，在這裏，分分鍾擴充你對刑的認知。

這些奇形怪狀說不出名字的刑，在微弱的燭下，閃爍著寒冷而鋒利的芒，有些甚至還沾染著囚犯的鮮，目驚心。

沈玥看著這些刑，險些沒暈倒過去。

隻見龍孤歡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一臉淡漠地看著二人，拿手敲了敲桌案上的供詞，“隻要你們畫押，承認拿了考題，並且是授國師之意，本也不必多此一舉，你們也不必這皮之苦。”

一旦畫押，那可是滿門抄斬，甚至誅九族的重罪，沈玥咬牙關，誓死也不能畫押。

蔚青瑤眉目沉重，著袖中的五指。

軒轅暝的狠，早就領教過了。

隻是自從他想將請回王府時，他才戴上一張和善的麵，讓人誤以為他是個絕世癡好男兒。

看二人一副準備赴死的表，龍孤歡輕輕一笑，“不必這麽張，既然你們準備驗一遍這些刑，那本就好心地為你們介紹一遍吧。”

說完，他站起子，走到一個鐵環類似箍咒的刑前，“這腦箍，放在囚犯的頭上，再用木楔鑲嵌在腦箍和頭皮之間，最後拿鐵錘敲打木楔，腦箍則會越收越。”

他拿起腦箍比在自己的頭上，“據用過它的囚犯說，每次鐵錘敲打的時候，頭痛如刀劈，生不如死，而有些烈士拚著一口氣，就是不招認，最後頭顱開裂，腦漿溢，慘不忍睹。”

蔚青瑤目一沉。

沈玥看著那腦箍，咽了咽口水。

接著，龍孤歡拿起一條有韌的皮帶，不再解釋，而是看向沈玥和蔚青瑤，眼眸一沉，“招還是不招？”

“你們這屈打招！”沈玥咬牙罵道。

龍孤歡冷哼一聲，將皮帶扔到一個獄卒上，神冷酷，“行刑。”

另外兩名獄卒立刻將沈玥捆到一個十字架上，兩手分別穿進一個口，然後展開五指固定，最後他們分別拿了一條皮帶，靠著他的指關節，用力一彈。

沈玥子當即猛烈一。

“這鼠彈箏，用皮帶反複彈十指關節，一開始覺得不算什麽，時辰一長，會被彈得模糊，白骨盡現，加之十指連心，比剁掉手指還痛苦。”

龍孤歡一邊介紹，一邊觀察著沈玥的神，悠然一笑，“怎麽樣沈公子，你是想招認了，還是想保住你的手指，繼續科考？”

“守......不住節，何以......何以保功名！”他渾都在搐、抖，一張臉漲得通紅，雙眼大大地睜著，仿佛要咬碎一口鋼牙。

蔚青瑤著手，指甲嵌進了皮中，也毫無覺。

皮帶每每彈到他手指上，他都會搐一下，以至於痛得口水溢出，一張臉狼狽而猙獰，到後來，他仿佛已經覺不到間隙，就算不刑，他的都在抖。

“夠了！”移開眼，不想再看。

龍孤歡麵容一喜，“怎麽，姑娘是想招認了，還是想歸降王爺？”

轉過臉，狠狠地看著他，忽然快步衝向他，猛地刺出手中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