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一扭的工夫,聽到那男人說了句:“金珍,你說你跟著大夫人這麼些年,怎麼也不賞你些好東西?”
羽珩站住腳,眼珠轉了轉。金珍?沈氏邊四個一等丫鬟裡的金珍?
子的聲音也很快傳來,卻是帶著警告:“李柱,妄議主子可是死罪。”
“我又不與別人說,難不你還能去告發我?”
子輕哼了聲,“保不齊哪天你惹我不高興,我就說了。”
“哎喲我的姑,我哪敢惹你不高興,你就是要我命我都給啊!”
“這還差不多。”那金珍的聲音的,聽得人耳子都發麻,“不過你說到賞賜,哼,這府裡頭誰不知道,大夫人把自己打扮和跟個會走路的寶庫一樣,可誰要想從指頭裡扣出點東西來,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別人扣不出來,你們四個還不行麼?”
“我們四個?”金珍忽然就笑了,“李柱啊李柱,我們四個雖是一等丫鬟,可在你那個娘面前,還不是得乖乖低頭陪盡笑臉。要按你這說法,你娘這些年得了多好?你看我跟你好了一場,是不是你也該跟我表示表示?”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起來李柱就生氣:“那老太太把東西捂得比命都嚴實,我上哪兒能要出來。哼,以爲跟了個有錢的主子能撈點好,誰想是個一不拔的。”
羽珩無意再聽他倆接下來的卿卿我我,拎著金珍的那雙繡鞋就回了柳園。
從兩人的談話來分析,估著李柱應該就是李嬤嬤的兒子。大夫人手底下最能說得上話的肯定得是的孃,如今孃的兒子跟邊的丫鬟私通,這事兒若追究起來,是不好說也不好聽啊!
可惜今夜沒心玩耍,不然那一對水鴛鴦定是要好好逗上一逗。
再回柳園,已過了寅時。
羽珩從沒指回到府的第一晚能睡上安穩覺,卻也沒想竟然因爲那個人失眠了。
在牀榻,雙臂環膝,將那一晚在山裡遇到紫蓮男子的每一個細節又重新回想了一遍,再次確認在走之前那雙是接好了的。不但接好,還拿了消炎藥親眼看著他吃下去。
羽珩有些後悔,只怪當天剛來到這個世界,顧著驚奇在自己上發生的變化,而忽略了很多本該留意的事。
那人重傷於山中,顯然是被仇人追殺。而他邊只帶一個侍從,如今怎麼想都是極危險的。可偏偏就在接好了他的之後撒手不再管,還坑走了他上唯一的二十兩銀子。
“該死!”下意識輕罵出聲,可隨即又沉下心來。
不走?可又有什麼理由和立場留下來呢?再者,即便留了下來,在面對追殺而來的仇家時,又能幫上什麼忙?難不要把那人一起帶進藥房空間?
羽珩甩甩頭,不行,非所常即爲妖,總不能被人當妖怪。在這種年代,妖一旦被認定,搞不好是要燒死或是浸豬籠的。
越想越心煩,乾脆閃進了空間裡,從一層到二層不停地翻找起來。
斷,毀容,找了半個多時辰,卻找不到一片能治好這兩種傷的藥來。
挫敗地坐到地上,即便這空間一直保持恆溫狀態,依然能覺出陣陣冰涼。
羽珩始終記得那人一狼狽卻仍不失風度的樣子,也始終記得自己在初見那張臉時一副沒出息的傻樣。
可現在有確切的消息告訴,那人的臉毀了!
怪不得那些在京城門口看到他戴著面,怪不得明明是凱旋的大軍卻不見一喜氣。
仗是打勝了,可主帥重傷,傷到子嗣無能。
這一個男人怎麼活!
羽珩覺得這個王八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戰的忍耐力,相中的男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毀了,居然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欺人生地不?欺變十二歲?
沒事,陌生待久了總會變爲悉,也總有一天會長大。
毀了的東西,不管是誰,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夜無眠,直到天際泛了白纔回到牀榻瞇了一會兒。
早上,羽珩是被子睿醒的。小傢伙跑到的牀榻邊,一邊著“姐姐姐姐快起來”,一邊不停地往脖子上抓。
羽珩坐起,迷迷糊糊地看了這孩子一眼,瞬間清醒過來。
“來。”手將子睿拉到近前,“把這服掉,咱們不穿。”
不會忘了自己那件像砂紙一樣磨人的子,給的服差那樣,怎麼可能會給姚氏和子睿好的。
很快地,孫嬤嬤也進了來,跟在後面的是端著木盆的滿喜。
“小姐,夫人的裳有問題。”孫嬤嬤走上前小聲對羽珩說:“那件裳的料子到是好的,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穿在上才一會兒的工夫就過了,全染到了夫人的上。”
孫嬤嬤一邊說一邊看羽珩在子睿的裳,怔了一下,“二爺的也過?”
羽珩搖搖頭,“到是不過。”捧起服仔細瞧了一會兒,然後翻起領給孫嬤嬤看,“嬤嬤你看這裡。”
孫嬤嬤湊上前,這才發現子睿的領子裡竟然藏著無數細小的針尖兒。
“小姐!這可得稟報給老爺去!”孫嬤嬤急了,“一定要稟報老爺,有人要害二爺,這不是小事。”
羽珩聳肩失笑,“稟報什麼呀!保不齊就是他乾的。”
“二小姐!”孫嬤嬤將食指豎在脣角做了個聲的作,指了指還在屋裡的滿喜。
羽珩無所謂地道:“沒事。”然後囑咐孫嬤嬤:“還是給子睿和孃親換昨天那套裳吧,再湊合穿一天,把那件染的送到我這來,一會兒本小姐要去府裡轉轉。”
孫嬤嬤嚇了一跳,“二小姐要去哪轉?照規矩,今晨是要去給老太太請安的。”
“規矩?”羽珩挑脣,“府自己都不要臉了,還講規矩麼?也好,那我就去會會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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