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停止了哭,瞬間睜大了紅腫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花。
聽到了什麼?
喜歡的人是蘇子斬?這……
大驚後,口問,“你怎麼能夠喜歡蘇子斬?”
花被氣笑,揚眉看著,“怎麼?我喜歡陸之凌不行,喜歡蘇子斬也不行?難道你喜歡陸之凌外還喜歡蘇子斬?”
“不是!”七公主立即否認,猛地搖頭,“我不喜歡蘇子斬,可是……你也不能喜歡他啊。”
花覺得新鮮了,看著,笑問,“爲何?”
七公主張了張,又閉上,然後又張開,又閉上,幾次之後,狠下心說,“蘇子斬有寒癥,沒人治得好,會要命的,而且,因爲寒癥的原因,他據說連人道都不行,等同於廢人,所以,當年柳芙香纔不嫁給他,嫁給了他爹武威侯。這京中也沒有哪個子敢喜歡他。”
“哦?”花倒沒料到還有這一出,看著七公主,“當真?”
七公主跺腳,“我騙你做什麼?你出去問問,這京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是當年柳芙香嫁給武威侯那日,蘇子斬大鬧花堂,柳芙香被無奈,親口說出的。”
花皺眉,“怎麼知道?”
七公主氣惱,紅著臉說,“柳芙香與蘇子斬青梅竹馬,那時候時常在一起,知道有什麼奇怪?”
花還真被這個消息砸得有點懵,好半晌,才琢磨著說,“這可真是個讓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七公主見信了,立即說,“我太子皇兄有什麼不好?你喜歡這個,喜歡那個,爲何就不能喜歡我太子皇兄?我從來沒見他對誰這般好過,從來沒維護過誰?他那樣的人,你做出這些事,何其讓他爲難?他卻對你依舊維護,說什麼都不取消婚約,做到如此地步,你怎麼就沒有半分心?總想著別人?”
花聽提到雲遲,頓時氣不打一來,“我就是想要他取消婚約。他不取消,還值得稱讚了不?”
七公主聽口氣不善,見面不善,立即不解,“爲什麼?多人想要嫁我太子皇兄,不單單是因爲他的份。”
花實在懶得與討論雲遲,哼了一聲,“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是他不好,正因爲他太好了,留給別人喜歡吧,我可不敢喜歡。”
“不敢喜歡?”七公主盯著。
花累了,索又躺回牀上,疲憊地說,“是啊,我敢喜歡太子,未來的皇帝,瘋了不?只要我腦子沒有病,就不會喜歡他。”
七公主不解地看著,實在不懂,又不恥下問地又問,“爲什麼?”
花忍不住手七公主的臉頰,“念在你今日險些淹了我和這張牀,我便實誠地告訴你。我不想和全天下搶一個男人,太累。”
七公主似懂非懂,還要再問,花撤回手,轉過,趕人,“你已經知道了你想要的,快走吧,我困死了,要睡覺,別再打擾我了。”
七公主見利落地翻去了牀裡,給了一個背影,當真是不想理了。吸了吸鼻子,幾日的難不見了,但想起陸之凌今日連看都沒看,心依舊沒好起來,悶悶地說,“我了,午膳沒吃。”
花困濃濃地擺手,“公主出去跟方嬤嬤說一聲,不會讓你著的。”
七公主聞言走了出去。
秋月一直待在屋中,自然將七公主和花的對話聽了個清楚,早先想著七公主這哭功可真是厲害,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一個人大顆眼淚珠子流一個時辰一點兒也不累的,之後聽提到蘇子斬的寒癥和不能人道,驚駭得險些站不住。
比起寒癥,子斬公子不能人道才更是嚇人。
一時也跟著懵了。
七公主出了房間,對方嬤嬤說,“嬤嬤,我了。”
方嬤嬤向裡屋看了一眼,沒什麼靜,連忙點頭,“公主稍等,老奴這便去廚房給您弄吃的。”
七公主點點頭,早先哭得太累,如今又覺得肚子,便在畫堂的桌案前坐了下來,等著方嬤嬤給弄吃的。
秋月看看花,見轉眼便已經睏倦地卷著薄被睡了過去,輕手輕腳地出了裡屋,來到畫堂,對七公主小聲問,“公主,您剛剛說子斬公子……是真的?”
七公主瞅了一眼,點頭,“千真萬確,這事在京城不是,五年前被柳芙香宣揚開,貴裔圈子裡便都知道了。那時候有很多閨閣小姐喜歡蘇子斬,聽說此事,一下子就都斷絕了心思。”
秋月頓時覺得小姐可真是倒黴,不想嫁太子殿下,看上了蘇子斬,偏偏他有寒癥不說,還不能人道。
這樣的話,這樣的人哪裡還能再喜歡下去?
暗暗想著,一定要勸說小姐,可別再犯起倔來毀了自個兒。
不多時,方嬤嬤端來飯菜,七公主顯然急了,一陣猛吃。
秋月在一旁看著,想著原來公主急了,這魯的吃法與家小姐也沒什麼二樣的。
吃飽喝足,七公主放下筷子,用茶漱了口,也犯起了困,這幾日,因爲花的話,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心結解了一半,覺得又困又累。於是,站起,又進了裡屋。
秋月一怔,不明白七公主還要做什麼,立即追問,“公主,我家小姐睡了,您若是再有什麼話,等睡醒了再與說吧,今日小姐落了一回水,實在是累了。”
七公主來到牀前,了自己的鞋子,便爬上了牀,躺在了花一側,打著哈欠說,“我也好睏啊,不想了,你放心,我不打擾四嫂,就佔的牀睡一覺,不會吵醒的。”
秋月一呆,沒料到七公主這般不客氣,竟這樣爬上了小姐的牀。
七公主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困濃濃地呢喃,“唔,這牀好香……”說完,便不見外地睡了過去。
秋月無語地看著七公主,牀夠大,足夠容納兩三個人,小姐卷著被子睡在裡側,外側還空出好大一塊,七公主沒有被子,也沒奪花的,便就那樣睡著了。
無言地看了半響,從櫃子裡又拿出一牀薄被,輕輕地給七公主蓋在了上。
方嬤嬤帶著人收拾走了剩菜殘羹,秋月也睏乏了,既然主子都睡了,看這模樣,不到天黑估計醒不來,便也去睡了。
雲遲理完堆積的奏摺,見天已經不早了,他想起七公主自從去了西苑便沒靜了,便喊來小忠子詢問。
小忠子連忙回話,“回殿下,七公主去找太子妃後,便沒走,在西苑吃了午膳,又在太子妃房裡睡下了,如今還在睡著,沒醒呢。”
雲遲一怔,失笑,“這樣?”
小忠子頷首,“正是,公主的本就任不拘禮,遇到太子妃,做出此舉,也不奇怪。”
雲遲點點頭,站起,緩步出了書房。
小忠子立即跟在後,關好書房的門,見雲遲向西苑走去,便也連忙跟上。
西苑靜悄悄的,沒有一靜,見雲遲來,當差侍候的僕從們連忙見禮。
雲遲擺手,進了畫堂。
秋月睡了一覺,剛醒來不久,神清氣爽,見到雲遲,一驚,連忙規矩地小聲見禮,“太子殿下。”
雲遲“嗯”了一聲,瞅著,嗓音慣有的溫潤清涼,“蘇子斬的披風,是你爲藏起來的?”
秋月心下一,想著太子殿下看來是盯準這事兒不放了,不過想想也是,小姐畢竟是準太子妃,懿旨賜婚,小姐雖然不願,但這冠上的頭銜總歸是所有人都認可的。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在意小姐私留男子的披風。
可是要承認嗎?
前幾日因爲小姐行蹤之事,已然在太子殿下龍頭上拔鬚了,如今若是再承認,估計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可是不承認?小姐都已經已然對他挑明瞭,那披風之事,自然也就沒什麼了。
覺得,承認不承認,都沒好果子吃,索閉,垂著頭,不吭聲。
雲遲看著秋月,忽然笑了,“你看來不止忠心,還極其聰明。難怪來京城只帶了你一人。看來有你一人就夠了。”
秋月琢磨著這話的弦外之音,小聲說,“小姐從小就不喜歡邊圍著太多人,在臨安,住的院子,也是隻奴婢一個的。長久以來,習慣了奴婢一人,所以,進京也不例外,並不是因爲奴婢有什麼本事。”
雲遲笑意不達眼底,“我看不見得,你是極有本事的,小小年紀,醫比太醫院的醫還要厲害幾分,且還會心算,同時,做事手腳利落,連我的人今日都沒察覺在趙府你是如何行事的。”
秋月將頭垂低,一低再低,這話又沒辦法回答了。
這時,花從裡屋挑開珠簾,走了出來,看著雲遲,臉不好看地說,“堂堂太子,欺負我的婢,殿下覺得很有面子嗎?”
秋月頭頂上的力頓時一鬆,幾乎沒跑過去抱花大聲淚俱下地控訴,想著小姐醒來得真及時,再晚,今兒又要被一層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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