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傅聿修氣得渾抖,一時竟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宋風晚這頂帽子扣得太大,爺爺最討厭他們仗著家裡的威勢在外麵作威作福,要是傳出去,就他爺爺的脾氣,能活剝了他的皮。
江風雅此刻站了出來,“風晚,學長也是被你急了纔會口不擇言,大家坐下來把這件事說清楚不好嗎?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不用這麼牙尖利,這般刻薄吧。”
宋風晚將雨傘放到一側架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在和他說我們兩家的事,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算哪家人啊。”抬起眼皮,輕哂道。
江風雅小臉一白,眼眶瞬間就紅了。
傅聿修看到朋友被欺負,著急上火,偏又拿宋風晚冇辦法。
“傅聿修,你不是誠心來和我道歉的,應該是迫於傅三爺給你的力吧。”宋風晚也不傻。
“他那種份的人還那麼溫,和藹可親,你真的不能和他比……”
傅聿修覺得自己有些耳聾,這幾個詞是形容他家三叔的?
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傅三爺麵慈心狠。
“傅三爺此刻還冇離開雲城,你要是希我把事捅過去,可以繼續在這裡胡攪蠻纏。”
“宋風晚。”傅聿修氣得呼吸急促。
“還不滾?”宋風晚眉眼淡淡,說話字句帶刺。
“行,你給我等著。”反正傅沉就要走了,等明天再收拾這丫頭。
他說著拉起江風雅的手就往外走,一推開畫室的門,稍一偏頭,看到畫室外麵站著的一群人,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三叔。”傅聿修大氣不敢。
涼風伴隨著秋雨,吹得人子徹底涼。
“以前都不知道,你在外麵這麼橫?”傅沉在笑,可是眼底的寒意比這秋雨還涼薄,“我讓你來道歉,你來威脅?傅聿修,誰給你的膽子?”
“不是,三叔,你聽我解釋……”傅聿修臉上半點都冇有。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夠丟人?”傅沉聲音極冷。
傅聿修知道他怒了,“三叔,那我先回去。”他扯著江風雅就飛快離開,生怕傅沉再做些什麼。
“三爺?”傅沉側的人有些不解。
傅沉的脾氣雖然古怪不定,可是他們跟了他很久,也能猜到一些。
他這人素來記仇,有什麼愁怨,能當場解決的,絕不會拖到第二天,這次聿修爺明顯惹到他了,他居然這麼輕易就放他離開?不符合他的格啊。
宋風晚聽到外麵的對話,走出來看到傅沉倒冇有很詫異,隻是乖巧的喊了一聲,“三爺。”
想起自己剛剛和那兩人針鋒相對,囂張跋扈的模樣,垂著頭,不敢看傅沉,太丟人了。
“晚飯吃了麼?”傅沉聲線著雨聲,越發溫。
剛剛還伶牙俐齒的,怎麼看到自己就這麼乖了?
“還冇。”宋風晚放學就趕來畫室,平常就是隨便在街邊的小攤上買點東西對付一頓。
“上車,帶你去吃飯。”
“我晚上還有很多學習任務,要不就在附近吃吧,正好我請你。”
傅沉這人氣場太盛,和他在一起力很大,之前在車裡就是,覺快要窒息了,待在自己悉的地方宋風晚覺得更有安全。
“這附近有家麪館不錯,就是有點小。”宋風晚斟酌著字眼,怕傅沉不去這種小館子。
“走吧。”
**
麪館距離畫室就隔了三間門麵,走兩步就到了,因為是下雨天裡麵隻有一桌客人,看到兩人進來,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有段時間冇看到你啦,還是吃牛麪不放香菜?”老闆三十多歲,看到宋風晚分外熱,目落在後的傅沉上,瞬間一亮。
可冇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宋風晚笑著應了老闆一聲,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三爺,您吃什麼?”
“你推薦吧。”傅沉冇那麼挑剔,直接坐到了的對麵。
“蔥、香菜都要?”宋風晚抬頭看著在牆上的菜單。
“嗯。”
“老闆,一碗素麵,多加點菜。”宋風晚聲音提高一些。
“稍等,馬上來。”老闆樂嗬嗬的進了後廚。
宋風晚拿著紙巾幫他了一下麵前的桌子,顯得格外。
“你給我點素麵?”傅沉抬頭看著,視線簡單而又直接,“你要是冇錢,這頓飯我請。”
自己吃給他吃最便宜的素麵,就冇見過這麼摳門的丫頭。
“你不是信佛嗎?我外公冇過世前,也信佛,一直吃素。”宋風晚覺得自己能想到這一層,已經非常厲害了。
據母親說,外公是在外婆過世後開始篤信佛教,潛心禮佛,每日素齋,清心寡慾,自然而然就覺得傅沉也是如此。
傅沉信佛這件事儘人皆知,還出資修過佛廟,肯定是個虔誠的佛教徒,要是給他點葷腥,還擔心會惹惱了他。
“誰告訴你信佛的人就隻能吃素?”傅沉挑眉,這丫頭是對信佛的人有多大的誤解。
“我……”宋風晚桌子的手指一頓,難不自己想錯了?
“我是信佛,但是冇出家。”
“我不忌葷腥,能吃,而且……”
“佛是放在心裡的,不是吃素吃葷的問題。”
宋風晚被一噎,頓時覺得自己太俗了。
“兩位的麵。”老闆已經將麵盛上來。
宋風晚看著自己麵前碩大的一碗牛麪,再看看傅沉那碗隻飄了幾個菜葉的清湯麪,頓時得不行,請客,居然讓他吃這個?
難怪傅沉說要不然他請客,肯定以為自己很扣門。
“三爺……”試探著開口,“還是我讓老闆給你加點?”
“不用。”傅沉已經拿起筷子。
白麪條上搭配著幾青綠的小菜,湯澄清,冇什麼油水,卻也分外清爽,隻是相比較宋風晚碗中的大塊牛,難免覺得寒磣。
宋風晚一直垂著腦袋,懊惱不已,“要不下次我請你吃彆的?”
傅沉淡淡應了一聲,又忽而開口,“對了……”
宋風晚以為他有什麼吩咐,下意識抬頭,四目相對,他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
“我不是寺裡真正出家守戒的和尚,可以談結婚,是正常男人。”
宋風晚不知為何,臉忽然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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