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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秦明》 第35章

【2】

法醫勘查完現場,會在自己的腦海中形一個對案件質的初步判定,這種初步判定並不一定有很充分的依據,只是一種猜測,而不是推斷。這種猜測多半是據直覺而做出的,而產生直覺的基礎是參與大量現場勘查後形的經驗。有了初步判定,法醫會通過檢驗、現場復勘來不斷地驗證或者否定自己的判定,最終得出推斷的結論。

我知道師父此時的判定就是直覺使然,想在短時間整理出充分的依據,條件還不充足。所以我也沒有繼續追問師父為什麼會認為是導致的殺人,而不認為是心理變態的人作的強案。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趙欣的是半的,而且下`了一把匕首,這一定是與「不了干係。

我們分別檢測了溫和環境溫度,記錄下來,用於下一步的死亡時間推斷。

拉去殯儀館吧。」師父說。雖然從平安夜開始,我們就連續作戰,但是昨天一夜的充足睡眠加之剛剛破案的和喜悅,讓我們義不容辭立即開展工作,以期能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我和師父坐上車,都不說話,腦子裡放電影般地過著每一個現場景,期待能把現場串聯在一起。此時我們的力很大,犯罪分子在現場的作很簡單,通過初步的現場勘查,我們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痕跡證。

師父覺到車的空氣都凝固了,有意說笑:「有人說我們省廳的法醫是『三館幹部』,知道為什麼嗎?」

我沒有回答,我暫時還沒有從小孩慘不忍睹的死狀影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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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天天出差,住在賓館,吃在飯館,工作在殯儀館,所以我們是『三館幹部』,哈哈哈哈。」師父的笑話真是冷得不行,車上只有他自己笑了。

在殯儀館解剖室等了一會兒,3運到了。「老規矩,從易到難。」師父說,「從小孩開始吧。」

因為小孩的頸部組織完全被割裂了,所以當被搬出來的時候,頭部過度後仰,小小的頭顱好像要和軀幹分離一樣,我的心臟猛然抖了一下。

孩的死因很明確,是失休剋死亡。的顱骨額部中央有些凹陷,顯然是生前遭了鈍的打擊,但是其下的腦組織出並不是很明顯,顱腦這種程度的損傷,難以用於解釋死因。小孩的斑基本沒有出現,左右頸部的靜脈都完全斷裂,心臟也呈現出皺的狀態,所以應該是被鈍打擊失去抵抗的況下,被人用匕首類工割頸導致失休剋死亡的。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

老年的死因也同樣簡單。的後枕部遍佈挫裂創口,枕部顱骨完全骨折,腦組織已經完全被挫碎了,是重度顱腦損傷死亡。作案工也是鈍

趙欣的檢驗進展也很快,的額部損傷也同樣是鈍的。會、子宮被匕首刺破。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損傷。

「3上都沒有抵抗傷,能不能說明是人趁其不備襲擊的呢?」我問道。

「趙欣的損傷應該是趁其不備的,的位置,應該是開門的時候直接被打擊,但其他不能說是趁其不備。你結合現場想一想,」師父說,「老年是穿著拖鞋、穿著睡的,說明了什麼問題?」

「睡眠狀態下起床,被襲擊。」

「對。而且全部是在枕部和手上,正面沒有傷。這是在被追擊的狀態下遭到襲擊的。」師父說,「而且老人死在床邊,看得出來,的目的很明顯,是想要保護小孩。」

「那犯罪過程是?」我問。

「趙欣的還沒有看,但是現在犯罪分子的路線應該很清楚了。現在是冬季,現場所有的窗戶都是鎖的,所以進出口只可能是大門。」師父說,「而大門的門鎖沒有損壞,說明不是撬鎖門,只可能是敲門室。」

「趙欣的就在門口,應該是趙欣開的門,對吧?」我說。

「現場沒有拖、變現場的痕跡。所以兇手應該是見到趙欣後就將打暈,然後上樓。因為驚了老人,老人起床開門發現犯罪分子後,立即轉想保護小孩,被犯罪分子擊倒,然後犯罪分子殺了小孩。殺死小孩以後,兇手又走下樓,褪下趙欣的子,把匕首進了部。」師父簡單地勾勒出犯罪活的過程。

這樣的推斷很合理,我們都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哦。」我打破沉默,「還有個過程。」我指了指斑預實驗試紙1,結果很明顯。

『1斑預實驗試紙:和測孕試紙的原理相似,是利用酶反應原理,測試目標檢測裡是否含有人斑。是迅速檢測死者生前有無行為的方法。』

我接著說:「,線出得很明顯,應該是剛剛發生過關係。」

「現場沒有搏鬥痕跡,上也沒有約束的痕跡,服也沒有損傷。」師父說,「我認為不是強。」

「如果是殺了小孩以後,又回到一樓,,然後再匕首呢?」我說。

「不排除你說的這種可能。」師父皺起了眉頭,陷沉思。

「對啊,既然不能排除的可能,就不能排除以侵害為目的的流竄作案。」我說。

師父想了想,說:「我覺得是人作案。」

「有依據嗎?」

「有。」師父說,「你計算們幾個人的死亡時間了嗎?」

原來師父在利用死亡時間來分析了。我說:「我算過了。人死後10個小時之,1個小時降低1℃,算出的數值在冬季要乘以0.8。我們上午10點測量的3溫度是26℃左右,說明下降了11℃,11個小時乘0.8,是死後約9個小時。」雖然我的數學不是很好,但是算起溫度還是很快的。

「3個人都是今天凌晨1點左右死亡的。」師父做了一個簡單的加減法。

「這個時間,通常是流竄犯罪分子喜歡選擇的時間點。」我仍在堅持我的想法。

「我還是認為不是流竄,而是人。」師父說,「第一,這個小區保安嚴,而且犯罪分子既然不是為了求財,為什麼要選擇風險更大的小區呢?第二,如果是流竄,不可能選擇敲門室的笨辦法,在這個時間點,害人也不會給陌生人開門。」

我點了點頭,仍然堅持說:「但是如果犯罪分子化裝修理工或者警察什麼的騙開了門呢?」

「這就是我說的第三點。」師父說,「如果是犯罪分子無法通過其他途徑進現場,只有通過騙開門的手段進的話,趙欣也不會是這種著。」

師父說得很有道理。一個年輕子,半夜有陌生男人敲門,即使信任對方去開門,也不該穿著棉開門。

「是了。那就是人,進現場後打死趙欣,再上樓殺死兩人,再下樓。」我分析道,「現在就是搞不清楚是為了仇恨殺人,還是心理變態的人為了而殺人。」

「這不一定重要,」師父拿起邊的一個證袋,裝的是趙欣的,「我們有關鍵證據。Y的主人,很有可能是犯罪分子。送去檢驗吧。」

給了青州市公安局的DNA檢驗人員後,師父又轉頭對偵查員說:「趙欣的人,有的,查吧。」

「不用查了。」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師父的好朋友,青州市公安局副局長邢超走進解剖室,「聽說你們來了,我特意趕過來。一上午的偵查,有了結果。」

師父下手套,和邢局長握了手,急著問:「什麼結果?」

「趙欣真的和別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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