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你們對現在的生活，莫非真的已經是認命了嗎？”

忽然聽到楊帆這句話，原本還心中忐忑，表驚恐的風道真和洪豔，臉立馬就是微微一怔。

“前輩，您的意思是……？”

風道真不是鼓起勇氣，試探著問了一句。

楊帆看了他一眼，笑笑，隨即點頭道：“沒錯，我的意思，就是想請問兩位，你們對現在的境，或者說，對眾多生靈的境，心裡莫非就真沒有一點什麼別的想法？”

毫不誇張地說，眼下楊帆的這番話，若是傳到外面，或是那些深淵生的耳中，絕對會給他引來無法想象的災難。

風道真和洪豔，心裡顯然也都清楚這點。

但這個時候，夫婦兩人，臉上卻罕有地浮現出了一抹痛苦以及掙紮之。

只見兩人忽然是齊齊搖頭道：“不，我們不是沒有想法，只是在如今這個世界，不管我們還是其他人，就算有想法，那也本沒有意義。”

稍稍一頓，便聽洪豔語帶痛苦道：“不瞞前輩，當初我們的孩子，便是被駐紮在我們遊波島的深淵生給吃了。

那個時候，我們也想過要與那深淵生拼命，但我們那麼做容易，後果卻不是我們所能夠承擔得起的。

一旦我們真那麼做了，最終所波及的，不單單只有我們夫婦兩人，而是所有生存在遊波島中的生靈。”

“嗯？”

楊帆眼睛頓時微微一瞇，他盯著洪豔還有風道真，不由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說，一旦駐紮在相關區域的深淵生被殺，便會直接波及這方區域的所有生靈？”

“不錯。”洪豔點點頭，“所以，在如今這種制度和環境下，不僅是我們不敢有毫的異想，哪怕就算是其他人，也同樣不敢有毫的異想，因為那個後果，本就不是現今的我們，所能夠承擔得起的。”

“所以，你們就甘心做那些深淵生的下屬？甘心看著我輩同道，被那些深淵生，如同殺宰羊一般的被它們殺害？”

風道真和洪豔頓時語塞。

楊帆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瞇起眼睛，將目投向遠方。

剎那間，一幅幅腥而殘忍的畫面，立馬如同電影回放一般，瞬間便映到了楊帆的眼簾。

只見在這些畫面之中，有許許多多的殘暴景。

眾多的生靈，真如楊帆剛才所說的那般，淪為一只只鴨牲畜，被眾多的深淵生分食，有的甚至還只是剛剛出生的嬰兒。

但凡這些深淵生所過，幾乎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完整的。

不是斷肢殘幣，就是烽火連天，死氣，怨氣，災氣，幾乎連了一片，將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瞬間變作一片灰蒙蒙的絕地。

慢慢的，楊帆閉上了眼睛。

他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盡管他也知道，眼前的這些場景，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他們這些人自己所召而來。

但，此事若再這麼繼續下去，眾多生靈的怨氣，死氣，災氣越聚越多，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來真正的耗竭。

那個時候，可不再是什麼天人五衰，而是天地五衰。

一切盡歸虛無，所有的一切一切，均消亡無形，哪怕你是仙人，哪怕你正得了無上之境，只要你還不是大羅之境，那麼毀滅，你本就不可能逃得掉。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需讓這方天地重歸祥和，並構建真正的仙人次序。

而這第一步，便是要解決由眾多純粹惡念凝聚而的深淵生。

盡管在這些深淵生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並不是現在的楊帆，以及現今的仙人所能解決。

但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有些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當下，楊帆向風道真和洪豔，忽然便出了兩手指，語氣緩緩道：

“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我出手驅除掉你們腦中關於我的記憶，然後放你們離開，第二，便是跟隨我，如何抉擇，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楊帆的話，並沒有說得太過，但這時的風道真和洪豔，卻是都聽明白了。

他們心中既震驚於楊帆的大膽，同時也佩服他的心和魄力。

畢竟這種事，一般人是本不敢去的，甚至就連這種念頭，都不會有。

下意識的，夫婦兩人不是對一眼。

他們心中有種直覺，眼前這一場抉擇，關系到的，恐怕是他們將來萬年，乃至百萬年的人生。

一旦決定錯誤，那代價，恐怕並不是他們所能承的。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楊帆也沒有催他們，而是就這麼背負著雙手，目平靜地著眼前海面。

終於，當時間又再度過去一刻鐘後，風道真和洪豔，突然便雙雙向楊帆單膝跪拜行禮，口中認真道：

“回稟前輩，我們夫婦願意追隨前輩！”

“確定了？”

楊帆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緩緩轉過頭，用異常平靜的目，靜靜地注視著兩人。

沒來由的，風道真和洪豔的額頭，立馬便留下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實在是這一刻的楊帆，給他們的力太大了，大到讓他們幾乎有種窒息的覺。

但最終，兩人還是咬牙，毅然點頭道：“是的，我們確定了！”

“嗯，很好，既如此，那你們就起來吧。”

楊帆笑著點了點頭，而隨著他這一笑，一點頭，原本還讓風道真和洪豔覺無比抑的氣氛，立馬就是為之一松。

一瞬間，周圍的海浪聲，以及“忽忽”風聲，仿佛又一下重新回到了他們的知當中。

“我若沒有看錯，如今的你們，修為應該都已經是合道後期了吧？”

這時，楊帆忽然是再次開口，“如今你們既然跟了我，那我自然也不可能會虧待了你們，別的不敢保證，但這修為，我還是能多幫你們一把的。”

說完，楊帆也不等夫婦兩人答話，而是徑直彈出了兩指。

剎那間，兩枚泛著白的丹丸，瞬間便落到了風道真和洪豔的掌心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