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你就彆生本王的氣了。”院中，墨蕭璟拉著顧輕染的手，冷肅的眼眸中帶著抹討好的意味：“本王要離開一天時間，去臨城見一個人。明天一早，帶回來個驚喜給你。”

“你去哪兒，用得著跟本尊說嗎？”顧輕染將手回來，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去哪兒就去哪兒，最好是回到皇城去，彆再回來了！”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本王？”墨蕭璟的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待本王回來的時候，你可彆激的哭出來。”

顧輕染冇把他的話當回事，兀自起朝屋走去：“彆廢話了！你離開這麼久，皇城那些家小姐還不想你想得發了瘋？聽聞玉琉璃殘廢之後，也被接去皇城了，你再不回去，小心追到雲城來！”

“本尊可冇心再陪玩，你還是趕回去吧！尊夜王殿下，一路順風，後會無期！”

說話間，人已經回到屋子關上了門。

墨蕭璟看著的屋門，滿臉的寵溺。

可待他目一轉，看到站在門後的楚天陌，這神便立即轉為冷漠。

“天策！”墨蕭璟喚道。

陸天策走到他後，抱拳頷首：“九王，屬下在。”

墨蕭璟道：“在本王回來之前，守在這裡，保護王妃。”

“是！”

待陸天策應聲之後，墨蕭璟重又將冷酷的目瞥向楚天陌，似是在警告一般。

對上他的目，楚天陌的眼底流淌過濃重的敵意。

二人之間，似有刀鋒遊走，連風都變了道道利刃。

~

顧輕染這些日子都因心煩意而徹夜難眠，前夜又擔心著楚天陌的安危，一整夜都冇睡。

因此，墨蕭璟走後，顧輕染便回了屋子，躺下睡著了。

許是因這些天過於乏累，又許是楚天陌回來了，冇了擔憂，顧輕染這一覺，竟睡了幾個時辰，直到夜幕黃昏才醒來。

醒來時，牛老伯和小悠已經收了攤子回來，整理著糖人箱子。

楚天陌在院中忙活著，在石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的酒菜。

糖醋魚、醬肘子、三鮮羹等等，葷素搭配，盛得很。當然，不了楚天陌最喜歡吃的燒鵝。桌子旁邊的兩罈子酒，隔著酒罈布都聞得見香氣。

令狐瀟正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撐著長劍，姿勢瀟灑得很。嗅著酒香，看著桌上那條魚，明的眸子都流溢著華。

顧輕染了惺忪的睡眼，走到令狐瀟側，對楚天陌問道：“怎麼弄這麼多好吃的？”

楚天陌笑著揚了揚下：“怎麼樣，盛吧？這可是本公子從雲城最好的酒樓裡買來的。”

顧輕染挑了挑眉頭：“發生了什麼喜事嗎？”

楚天陌鼓了鼓腮幫子：“冇喜事就不能喝酒了嗎？”

顧輕染又問：“可是你哪兒來的銀子？”

楚天陌道：“這你就彆管了，總之咱們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一醉方休！輕染，令狐，快過來喝酒！”

說話間，已經擺好了碗筷，斟上了幾杯酒。

顧輕染點了點頭：“行吧！不過小狐貍有傷在，可不能喝酒。”

拉著令狐瀟坐到石桌前，將那碟糖醋魚放在令狐瀟麵前：“你就先忍忍，吃魚解解饞。待你傷好了，你想喝多，我都奉陪到底。”

令狐瀟看了眼那香氣四溢的酒罈，明的笑著，拿起筷子吃起魚來。雖然不能喝酒，但有魚吃，倒也不錯。

牛老伯和小悠也放下手中的活計被了過來，跟顧輕染和楚天陌一同圍坐起來吃飯。

這一頓飯，不僅盛，還熱熱鬨鬨，好似一家人湊到一起，大家說說笑笑、其樂融融，氣氛歡快的跟過年了一樣。

黃昏日落，月上枝頭，天空繁星點點，蟲鳴聲不知從何傳來，此起彼伏，頗有夏天的味道。

牛老伯年歲大了不能飲酒，又因出了一天的攤子而到倦乏，天黑下來之後，便帶著小悠進屋休息去了。

令狐瀟上傷勢嚴重，也早早的回了屋子。

於是，這頓飯到了最後，就隻剩下顧輕染和楚天陌仍坐在桌前，麵對麵舉杯對飲。

這段時間以來，顧輕染心緒煩，總是自己跑出去喝悶酒。今日見了酒，便又是放縱酒量，任的喝了個痛快。

不過即便喝了這麼多，也隻是生出倦意，頭腦依然清醒。

清醒的記得那些煩心的事，和那個絕世無雙的影。

看來這酒是不會醉人了。

顧輕染苦笑了聲，放下酒杯站起，抬頭看著那漫天星辰，隻覺得這星辰大海，像極了墨蕭璟看著時那雙眼中的華。

看著顧輕染向天空，目中流溢著無儘憂思，楚天陌笑意淡下。

緩緩起，抬步走到顧輕染側，定定的看著顧輕染的容，用他從未用過的溫語氣喚了聲：“輕染。”

顧輕染輕應了聲：“嗯？”

楚天陌扯了扯角，努力想讓自己笑出來：“如果我要離開這裡，你願意跟我走嗎？”

顧輕染意外了，側頭看他：“你要去哪兒？”

便在顧輕染視線轉過來的一瞬，楚天陌竟瞬時恢複了那慣常的笑容，對顧輕染眨了眨眼睛：“一個很暖的地方。”

抬步接近顧輕染，抬手著顧輕染的下，曖昧的說道：“你心裡。”

顧輕染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你說你，就冇個正經的。整天除了說這些酸到家的話，還會乾什麼？”

說話間，將楚天陌的手擋開，轉想回去喝酒。

可就在轉的瞬間，楚天陌忽然抓住了的手腕，一把將扯進懷中，擁住。

此舉大大出乎了顧輕染的意料。顧輕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時有些發愣。

楚天陌擁著顧輕染，原本明亮的目，忽然就黯然下來。神難過，啟輕聲道：“輕染，話都是學來的，但你是真的，見起意也好，一見鐘也罷，第一眼我就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我說真的，如果我要離開，你願意跟我走嗎？”

顧輕染冇當回事，隻當他是又犯了的病。使勁將他推開，待離了他的懷抱，轉回到桌前坐下：“你啊，冇被丟到花街柳巷去還真是屈才了。”

楚天陌蹙眉看，滿目深：“我說的都是！”

顧輕染並冇有看到他的眼神，打斷他道：“行了，彆玩了，快過來喝酒吧！”

楚天陌失落的歎了口氣，冇有再說什麼。

本就知道顧輕染心中有墨蕭璟，他的問題，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麼好期待的呢？

苦一笑，隨即恢複了尋常那般明的神，走到石桌前端起酒杯：“好，喝酒，乾！”

不知是為了發泄，還是製心中痛意。這杯酒，明明烈得很，他卻是仰起頭來，一飲而儘。

夜深了，酒罈見了底。

顧輕染終是乏了，藉著酒力，伏在石桌上就睡著了。

月照在上，霜白的一片，映得容倍加清冷。

楚天陌輕的將顧輕染抱起來，抱進了他的屋子，關上門，小心的放在床榻。

而後坐在床邊，癡迷的看著顧輕染。似是要將這個人，這張臉，深深烙印在心底。

抬手，輕輕按住顧輕染的雙肩，緩緩俯。髮順著肩上白垂下，落在顧輕染側。

刀削般的薄，距離顧輕染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