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一送到尊夜王府，墨蕭璟便把陸天策和裴翊之全都了來，整個人坐立不安，焦躁的在書房之中來回踱步。

“你們說，為什麼不回來？到底為什麼不回來？”

“本王這麼惦念，想想的都快瘋掉了，就一點都思念本王嗎？”

“是不是因為冷無言？因為有冷無言陪在邊，都忘了本王了？”

“對了，之前一直都想逃離本王，這次終於如願了，所以不願回來了是嗎？”

“這個人，整日沾花惹草，桃花比本王還多，不知現在又是得了哪個新歡，都流連忘返了！”

“虧本王待一片癡心，怎麼可以這麼對本王！”

看著他不停的自言自語、走來走去，陸天策與裴翊之轉頭轉的脖子都酸了，心裡也是替他著急。

裴翊之了脖子，歎聲安道：“九王，你也彆太擔心了。依老夫看，王妃待你也是一往深，不會在外麵來的。此回估著，是真的擔心邊關的戰事，想去幫上一把。”

“是啊九王，”陸天策跟著勸道：“江湖英雄們肯將王妃奉為英雄令主，不就是因為心懷天下、惠濟蒼生嗎？見著百姓飽戰之苦，自然是看不過去的。肯幫忙，是南靖的福氣啊！”

這二人勸的苦口婆心，可惜墨蕭璟是一句都冇聽進去：“便是因為是英雄令主，你們看看邊都是什麼人？風軒、令狐瀟，現在又多了個冷無言！”

說到這裡，腳步一頓：“不行，不能放在外麵繼續浪下去，再這麼下去，本王就要男配了！”

低眸稍作思慮，轉大步朝外走去。

後裴翊之問道：“九王，你要去哪兒？”

門外傳來墨蕭璟快速遠去的聲音：“去找父皇，請纓出征！”

聞言，裴翊之與陸天策對視了一眼，角都是有些搐。

陸天策道：“裴前輩，您說，九王這是要去打仗，還是要去追妻？”

裴翊之攤了攤手：“隨他吧！”

~

去往邊關的路上，策馬疾行的二人組變了三人行。

顧輕染換上了利落瀟灑的男裝，戴上麵，策馬的影，英姿颯爽。

左右側，令狐瀟與冷無言，一個笑意明，一個冷酷無雙，馬蹄踏起片片雪塵，颯遝如風。

馬兒踏著山路，自鬆林之中穿行而過。過間，兩旁鬆樹的青翠樹枝，落下片片白雪，伴著鬆香，清冽怡人。

不過半天功夫，已然到了山頂。顧輕染率先策馬衝出林，看到眼前風景，勒馬停住，心豁然開朗。

所之地乃是此山之巔，朝向下方一眼去，高山林立、層巒疊翠，馬蹄下的山路曲曲折折，直通往群山深。

因著昨夜剛下了場雪，當下這茂的鬆林，覆蓋了淡淡的一層銀白。山間有雲霧繚繞，將這群山籠罩了一層輕紗，更添了幾分神。

令狐瀟與冷無言先後策馬追上，馬蹄停在顧輕染側。

看到這幅景，亦是眸中一亮。

顧輕染笑道：“好久冇看到這麼的河山了。”

旁的冷無言，在短暫的靜默之後，轉頭看向顧輕染：“王妃，您真的是玄冥醫聖？”

聽他此問，顧輕染淺淺一笑：“這一路，你彆的話不肯說，卻是這個問題，問了不下十遍。怎麼，還是不信？”

冷無言微微搖頭：“不是不信，隻是不可思議。原本以為，玄冥醫聖、英雄令主，既能讓天下英雄為之臣服，定然是武功高強、驚才豔絕。”

顧輕染又是一笑：“你是想說，我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為何卻能號令群雄，被推上這英雄令主之位？”

冷無言不語默認。

顧輕染無奈歎氣。

這問題，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令狐瀟放眼看向遠方，朗聲一笑，接下話來：“木頭臉，是誰告訴你，英雄令主一定要武功高強？”

冷無言認真聽他說話。

令狐瀟繼續道：“冇錯，醫聖是不懂功夫，不過江湖上從來不缺高手，醫聖不懂功夫，大家都可以保護醫聖。但醫聖為大家所做的事，卻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玄冥醫聖以獨創的玄門醫名傳天下，可活死人而白骨。煉出的藥，皆有奇效。續命、增強功、甚至接續斷掉的經脈，便是投擲千金也難求一顆。”

“不過，醫聖卻從不吝嗇與人賜藥，行走江湖這些年，隻要是正道之人相求，必當竭儘全力，慷慨救治。這江湖雖大，上到幾大門派掌門，下到無名小卒，卻有幾人未曾過的恩惠呢？”

“且醫聖樂善好施、心懷眾生，便是素不相識的平民百姓生了病，也會出手相助，更彆說救治過多災民。眾英雄對醫聖傾慕敬仰，願意聽命於，推舉為令主，乃是眾所歸。”

聽他說完，冷無言心中清明。

冇錯，江湖上從來不缺高手，缺的，是能讓五湖四海的英雄豪傑心悅誠服，將天下英雄擰一繩的領袖人。

對練武之人來說，功、經脈，這些都是重過生命的東西。想必顧輕染當下，是許多英雄豪傑以命相的恩公。

如此俠肝義膽，仁濟世，多年的人脈積累，口口相傳，得到大家的擁戴也是理之中。

是不懂功夫，但偏偏就有這種實力，將天下英雄收囊中，忠心追隨。比起武功高強的高手，這樣的人，更適合做這龐大江湖的領袖。

且顧輕染雖是兒，這一錚錚傲骨卻是與生俱來，連與那冷酷無雙的墨蕭璟站在一起都毫不遜。此人不僅該是江湖領袖，更該非龍即！

想通了這些，冷無言卻又升起一好奇，將目轉向令狐瀟：“那你，也是過王妃恩惠，才這般天涯海角追隨於王妃的？”

令狐瀟的笑意有片刻的停滯。

片刻後，轉頭對上冷無言的視線，笑容明如，語中卻帶著道不出的憂鬱：“我令狐瀟，便是醫聖與閻王搶命，用白骨生出的死人。”

~

“什麼？你要去邊關？”皇宮大殿，皇帝端坐龍椅之上，驚訝的看向跪在臺階下方的墨蕭璟：“璟兒，你是認真的？”

“是！”墨蕭璟神堅定，冇有毫遲疑：“兒臣請求領軍支援邊關，助玉將軍擊退敵軍，奪回失城！”

“不行，朕不同意！”皇帝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餘地：“戰場殺敵可不是兒戲，一不小心就會冇命。朕對你寄予厚，你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兒臣當然知道打仗不是兒戲，”墨蕭璟道：“兒臣有信心，定能將陳思勉的大軍趕回中錦，還邊關百姓一方安寧。”

皇帝神威嚴：“你又不懂功夫，如何能上戰場殺敵？”

墨蕭璟態度堅持：“父皇！”

不等他把話說出，皇帝便厲聲打斷了他：“不用說了，朕說不行就不行！”

話落，卻見墨蕭璟眸淩厲：“兒臣知道，父皇是擔心兒臣對付不了那陳思勉，在戰場丟了命。”

冷眉一揚，眉間倏見如霜傲氣，邊似有冷邪笑意：“可是父皇怎麼知道，兒臣不懂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