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顧輕染一個人躺在後院屋頂,喝了很多酒。
皓月如盤,繁星滿天,怔怔的看著夜空出了神。夜風吹得樹枝搖擺作響,冰冷的空氣浸單薄的衫,也未曾察覺。
白天書房中那一幕幕,反覆在眼前浮現。
一直都清楚,皇族之人哪有什麼專可言?若繼續留在墨蕭璟邊,早晚要麵對他的三妻四妾。
聽說凝玉今日在王府待了整整一天,傍晚才走。
如今隻是這樣,顧輕染的心已經在作痛,若是今後……
既然他已經開始對凝玉敞開懷抱,那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此時,忽聞利刃破風之聲劃過長空,一道黑影瞬現在邊。
令狐瀟明笑著:“醫聖,天這麼冷,怎麼躺在這兒?”
“你怎麼來了?”顧輕染仍那般怔怔的看著天空。想要離開墨蕭璟,還真要好好腦筋,想個辦法出來才行。
“我有急事要跟你說。”令狐瀟蹲下看,笑容依然:“醫聖,寂川他們那邊,我實在是頂不住了。他們吵著一定要找到你,如果你再不出麵,我真怕他們把皇城給掀了。你看,是不是想辦法去見見他們?”
“還用想什麼辦法?”顧輕染撐著手臂緩緩起:“走吧,現在就去。”
“啊?”令狐瀟有些意外:“那王府這邊?”
“冇事。”顧輕染將手中酒罈撇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現在不會來找我,也不會在乎我去了哪兒。咱們走吧!”
顧輕染單薄的子,加上喝多了酒腳步不穩,令狐瀟真擔心被風給吹下去。無奈的笑著,上前拉著顧輕染,踏著虛空一躍而起,轉瞬間消失無蹤。
~
書房中,墨蕭璟背對著房門負手而立。
後,陸天策神凝重:“九王,如您所料,府外埋伏的,皆是淵政王的窮奇影衛。這麼大陣勢,恐怕淵政王真的要對您下手了。”
“連窮奇影衛都出了,大皇兄還真是看得起本王。”墨蕭璟語聲冷肅:“上次為了救聶狂,盤虯令與窮奇影衛正麵手,恐怕大皇兄已經猜到盤虯令是本王的屬下。這一次,他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
陸天策點頭:“他本就將您視為眼中釘,不過您一直稱病,他纔沒將您放在眼裡。如今您上了朝堂,搶了他不風頭,在他看來,您已經威脅到他的皇位了。再加上他想把王妃搶回去,恐怕他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九王,這些日子屬下一直在想,讓他們知道您心疾已愈,究竟是錯還是對。”
墨蕭璟道:“若不這麼做,怎麼引窮奇出?若窮奇不出來,我們又怎能找出線索?為了查清母妃冤死的真相,此乃必要之舉。”
“可這太冒險了,”陸天策看起來有些焦灼:“窮奇在暗伺機而,隻要淵政王一聲令下,他們隨時可能衝進來對您下殺手。為防萬一,咱們是不是該把盤虯暗衛調過來?”
“正好相反,”墨蕭璟回看他:“上次那一戰,他們見識了盤虯暗衛的實力,心中必然有所忌憚。之所以埋伏這麼久都不見靜,便是因為不清楚盤虯暗衛在何,不敢輕舉妄。大皇兄現在,一定想儘了辦法調查盤虯營地所在。你現在該做的,是守好營地,隻要他們一天找不到盤虯暗衛營,王府這邊就不會有事。”
陸天策抱拳頷首:“屬下明白了。”
隨即又道:“對了九王,還有一件事。最近有許多江湖人士從四麵八方趕來皇城,屬下打探過,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英雄人。他們在這個時候聚集在皇城,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
墨蕭璟神平靜:“那些江湖人士,多數都厭惡皇族的爭鬥,不可能攪和進來。近日不是傳言玄冥醫聖在皇城落腳嗎?加上風軒,這兩個人,足矣讓他們不惜一切的趕來。”
說話間,輕聲歎了歎:“天策,你須得保持冷靜的頭腦,莫要像個驚弓之鳥一樣。過於張,反而容易被大皇兄鑽了空子。”
陸天策垂眸點頭,像是覺得自己犯了錯一樣:“屬下知道了。屬下去暗衛營一趟,您自己小心。”
待聽到墨蕭璟應聲,陸天策轉走了出去。
陸天策前腳剛走,裴翊之便急匆匆進了門。
見他神慌張,墨蕭璟蹙了蹙眉頭:“裴叔叔,怎麼了?”
裴翊之慌得有些失措:“九王,王妃不見了。”
“不見了?”墨蕭璟麵驚變,上前兩步:“怎麼回事?”
裴翊之道:“九王啊,您今天一整天都冇理王妃,反而跟凝玉郡主待在一起。王妃不肯說,可也是會難過的呀!今晚一直在屋頂喝酒,侍衛擔心摔下來,一直在下邊守著。可眨個眼的功夫,王妃就忽然不見了,跟憑空消失的一樣。老夫將這府上全都找過了,是真的不見了呀!”
墨蕭璟頓時是又自責又著急。
他今天之所以冇把凝玉趕出去,不過是想顧輕染來找他認錯,冇想到顧輕染竟然倔強到這種程度,寧可難過到喝悶酒,也不肯對他低頭,反而還任跑了出去。
窮奇影衛正在暗中虎視眈眈,淵政王又一直對顧輕染念念不忘。顧輕染這個時候跑出去,很有可能會出事。
可後院圍牆那麼高,以顧輕染的輕功,冇理由在不被人發現的況下翻出去,況且還喝了酒,究竟是怎麼跑出去的?
不管怎麼樣,顧輕染不在府上,這是事實。無論如何,還是先把找回來要。
想到這裡,墨蕭璟神冷肅起來:“快去天策!不,上些人,跟本王出去找!”
~
皇城的夜晚,許多商鋪都已經打烊,但商鋪門外都點著燈籠,將街道照的明亮。即便到了這個時辰,街道上仍有不的行人和攤販。
三層樓高的玉鸞閣,此時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候。幾個姑娘站在門口,熱的招呼著來往的行人,時不時的拉上個男子進門。閣更是熱鬨翻天,幾乎座無虛席。
一輛馬車停在玉鸞閣門前臺階之下,令狐瀟掀開簾子,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明笑意,瀟灑的自馬車上躍下,隨即轉掀簾。
換上黑男裝的顧輕染扶了扶臉上的黑麵,從簾子裡走了出來。
令狐瀟扶著下了馬車:“他們都在三樓的廂房等著呢,咱們走吧!”
顧輕染點頭,抬步走在了前麵。
玉鸞閣最大最寬敞的廂房,數名男男或坐或立,神激的閒談著。其中有幾個人看起來十分張著急,不停的挲著雙手和膝蓋。
這些人,看起來皆是氣質不凡,帶著各式各樣的武,一看便知是些武林高手。
事實也正是如此。當下這廂房之,有著江湖上幾大門派的掌門人,甚至是大名鼎鼎的四大高手、八大豪俠,而坐在房正中位子上那妖孽般的玉麵公子,更是來頭不小。
此人一錦華服,頭戴玉冠,裡叼著狗尾草,帶著瀟灑不羈的架勢,慵懶而愜意的坐在椅子上。
他便是令狐瀟口中所說的,寂川。
江湖中,若論威地位,當然要屬英雄令主、風軒公子、神魘閣閣主,三大傳奇人。接著,便是廣結英豪、義薄雲天的長盛鏢局。
長盛鏢局的分舵遍佈天下,江湖勢力可謂龐大。這寂川雖年紀輕輕,卻正是那長盛鏢局的總鏢頭!
一材滿、著紅的婦人,手中拿著一卷長鞭,似是等得有些心焦。從座位上起,走到寂川前:“我說大鏢頭,令主真的會來嗎?怎麼到現在還冇到?令狐瀟那傢夥說話靠不靠譜啊?”
寂川看起來耐心缺缺,幽幽回了一句:“放心吧!那隻狐貍彆的事不靠譜,但絕不會拿令主的事開玩笑。”
話音剛落,便聽門外傳來令狐瀟的聲音:“就是這兒。”
聞見此聲,寂川抬了抬眼皮,“騰”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瞬間神百倍:“看看,這不就到了!”
麵前屋門打開,顧輕染抬步走進。
屋眾英雄神一陣振,立時紛紛起,跪地頷首,齊齊喊了聲:“參見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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