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剛下了車，隔著玻璃就看到顧暮寒和一個年輕的姑娘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顧暮寒的目掃過來，正好就看到蘇苒傻愣愣地站在窗外，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自己。

顧暮寒的心裡一痛，有些事不知道也許也就這麼過去了，可是知道其實對於蘇苒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可是蘇苒這六年的負疚啊，他還是想要明明白白的……

顧暮寒沖著窗外的蘇苒招了招手，蘇苒回了神，然後繞道咖啡廳的門口走了進來。

顧暮寒往裡了些位置，蘇苒坐了過去。

服務員正好端了杯卡布奇諾過來，顧暮寒示意了下蘇苒的位置，說：「苒苒，先喝口熱的。」

蘇苒從掛了電話之後，整個人地覺得似乎是有大事要發生的樣子，整顆心七上八下的厲害，此刻聽到顧暮寒這麼說，也就一句話一個指令一樣，端著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味苦，在裡徘徊。

蘇苒垂著腦袋，也不說話，甚至不敢去問對麵的人是誰？

顧暮寒微微地擰著眉，再次開口，「苒苒，關於六年前孫亦航的那件事，事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想，你應該知道真相！」

孫亦航……真相……

真相難道不就是孫亦航救了嗎？

蘇苒的腦子裡有些空白，忽然覺得自己不敢去知道那些個事……

顧暮寒對著對麵的人示意了下，說：「你把告訴我的事再說一遍！」

人的臉有些白，還沒開口先流起了淚，晶瑩的淚水一串串橫七豎八地掛在臉上，開口的聲音有些哽咽，「蘇小姐，真的是對不起……這件事早就應該告訴你的，可是……可是我膽小……我怕孫亦航的父母會不原諒我……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說。」

蘇苒有些木然地聽著對麵的人哭訴。

「當時我真的也沒有想過會變這樣，是孫亦航一直要纏著我，我已經不他了，所以我才會說……如果我就證明給我看，就去撞車這種話。」

對麵的人捂了臉，「我真的也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去……真的去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後來……我知道他了植人，我更加不敢說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蘇苒的手抖了一下，咖啡杯子傾斜了過來，咖啡杯倒在桌子上，裡麵的咖啡瞬間就倒了出來，很快就在桌上蔓延開來……

顧暮寒了紙巾去桌上的咖啡，擔憂地看著蘇苒。

蘇苒木然地重複道：「你的意思是說，孫亦航本來是要去自殺，然後正好撞上了我？」

對麵的人捂著臉，有淚水從指間流下來，哭的泣不聲地點了點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有想到他真的會撞上去！

這件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孫亦航自己，是他太衝了，他那麼大的人，難道我說讓他去死，他就真的去死嗎，對，怪他！」說到後來，對麵的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把臉從手掌裡抬起來，一臉的堅決和憤憤。

是啊，怪誰呢？怪對麵的這個人嗎？可是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而已，一般人都不會去做。怪孫亦航嗎？他現在躺在病床上躺了六年，可能還需要躺下一個六年，十六年……他已經到了足夠的懲罰。

蘇苒的眼角有淚水滾落下來，沒有一個人可怪，卻是整整自責、疚、負債了六年……

如果當初沒有遇到溫曄，沒有溫曄借給自己的１００萬，那麼自己會怎麼樣呢！會不會也被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外麵的很暖，蘇苒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冷的厲害，放在桌上的手都哆哆嗦嗦了起來……

顧暮寒的心隨著蘇苒的哭泣而的疼痛起來，讓他有種不過氣來的覺，這六年的時間，雖然蘇苒從來不說，但是他知道隻怕一天都沒有好過過……

而導致那麼難過的，除了孫亦航，說到底，自己的責任更加的大……

顧暮寒的手抖了抖，想要把這個把他心都哭碎了的人抱進懷裡，視線落在蘇苒捂著臉的手上的戒指上，他和終究已經錯過了，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顧暮寒出去的手在蘇苒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說：「苒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告訴你這些，對不起這六年來讓你一個人承這些！

蘇苒搖搖頭，這件事再怎麼怪也怪不到顧暮寒地頭上。

對麵的人說完了之後，就僵地坐著，一會兒覺得和自己沒關係，臉冷漠，一會兒又覺得和自己多多有點關係，臉上有些愧疚，臉變來變去，倒也是彩……

氣氛太過於抑和沉痛，對麵的人帶點小心翼翼地問顧暮寒，「顧先生，我該說的已經都說了，那麼之前我說的事，你可以答應……」後麵還有「我嗎」兩個字，對上顧暮寒冷冰冰的目，用力地嚥了回去。

人抓了包，然後站起往門口走去。

蘇苒捂著臉，臉上的淚水無聲地往下淌，一時之間說不清心裡地！是高興嗎？是難過嗎？都是，也都不是。

外麵的過玻璃折進來，映在咖啡的陶瓷杯壁上，耀出刺眼的亮。

落在蘇苒的頭頂，連帶著頭頂上的漆黑如墨的頭髮都熠熠閃。

顧暮寒也不急，就靠在沙發椅背上，將視線凝在蘇苒的上。蘇苒捂著臉，自然是沒有看到顧暮寒眼睛裡的傷痛和慈悲……

咖啡廳裡很安靜，隻有時不時傳過來的細細碎碎的談的聲音。

蘇苒的世界裡隻剩下自己，難過到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等到蘇苒收斂好緒，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

因為哭過，蘇苒的眼睛發紅，還有些腫脹。蘇苒了紙巾，在臉上了之後，才說：「顧暮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