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清驕,慕容麒想起一些關於他的事來。
“今日五弟置了昨日奉琳妃命令要挾清驕的工部衙役,又審訊霍統領,這才得知其中來龍去脈。
琳妃知道金氏與你之間的恩怨,早就在計劃策反清驕,不過無從下手,就將金氏暗中押送進京,囚起來。
這次宮變,你被困地宮,為了以防萬一,就想要挾清驕趁將雲澈帶離東陵。即便你能生還,還可以要挾你出玉璽,可謂一舉兩得的好算盤。
昨日清驕前往工部,尋找相工匠詢問東陵地宮建造圖紙一事,琳妃早就得到訊息。派人拿著金氏的親筆書信,以金氏命要挾清驕聽命於,尋找機會將雲澈送往山神廟。
清驕氣方剛,上前揪住那衙役的領,不管不顧地要跟他拚命,撕打時恰好被五弟看到。
五弟利用職務之便,臨摹了建造圖紙,過來找清驕,詢問因何起了爭執。兩人誰也不敢說實,推是因為清驕一時衝,想要闖工部。
五弟當時也冇有往心裡去,屏退那衙役,將圖紙給了清驕。清驕權衡再三,覺得還是救你要,就狠心帶著圖紙先返回了東陵。”
清歡輕歎一口氣:“這孩子從金氏離開之後,就很善於藏自己的緒。回來之後,大家竟然誰也冇有看出他的緒異常。
直到後來大局已定,他終究是放心不下金氏,又無法向著我們張口求救,就想了這個折中的辦法,將雲澈至一旁,問出了玉璽的下落。希能救出金氏。
誰知道,雲澈見他離開,一時好奇,騙地利幾人要去方便,不許們跟著看,將汗巾搭在樹杈之上,自己地追過去了。誰知琳妃的人正守株待兔,探聽況,用帕子迷暈雲澈帶走了。”
“雲澈不是隨帶了你那三條毒蛇麼?如何還能讓對方得手?”
“雲澈說他將三小隻裝進了荷包裡,當時無法護,醒來之後,就騙那看守他的人,說自己荷包裡有金豆子,要那人買點心給自己吃。那人貪財,解開他的荷包,結果放出了三小隻,才令雲澈化險為夷。”
兩人向睡的雲澈,小臉仍舊帶著白的嬰兒,濃的睫微翹,睡夢中偶爾彎起角傻笑,滿是天真無邪。在被子外麵的小胳膊滾圓而又結實,地摟著他的玉如意,在臉上,就如從年畫裡走出來的娃娃一般雕玉琢。
隻需要瞅著,就覺心裡水盪漾,滿是熨帖,恨不能摟在懷裡,進心裡。
飯桌上的飯菜就要冷了,二人在桌前坐下,一麵用晚膳一麵輕聲說話。
清歡說起地宮裡與皓王妃鬥智鬥勇,九死一生;慕容麒講述自己是如何行兵佈陣,未雨綢繆。
“我命諦聽衛盯了宮裡的靜,隻要琳妃派出旨意,就命人跟蹤他們的行蹤。由此知道了二皇叔三路兵馬所在,也知道皓王調兵前往東陵,猜到你肯定出事了。”
難怪,沈臨風並未向著慕容麒通風報信,他竟然能第一時間得到自己被困地宮的訊息。
也多虧慕容麒謹慎行事,才能算無策,將琳妃的人馬儘數一網打儘。否則就要被何首領功轉移所有的注意力,另外兩路兵馬一旦進京,再想攻破皇宮就冇有這樣順利,皇帝也不能如此輕易得救。
這就掌控大局,兩人在這一場殘酷鬥爭裡,全都長起來。同時,這場曆練,也如鍊金爐,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是人是鬼,是忠是,涇渭分明。
“宮裡怎樣了?”清歡問。
“該殺殺,該監的監,該撤的撤,父皇這次是下定決心大換了。不過牽扯甚廣,包括朝堂,軍營與地方員,非一日之勞。他神不太好,許多事全都代給了我,所以回來得晚了。”
清歡默了默:“他接連睡了這麼多天,我看著神頭好的很。不過是個托詞有意看你表現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
“一朝天子一朝臣,曆朝曆代不過如此。他既然有了這樣的心思,肯定要給你早點鋪路,安排些自己的得力人手,免得到時候再有絆腳石。
包括臨風與景雲,最初的時候,父皇讓你設計著臨風執掌京兆尹,那就是在為今日做準備了。還有景雲,父皇知道他必然對你忠心耿耿,所以留他命,並且安排了南北巡察使的份給他,這其中的用意,已經是不言而喻。”
慕容麒愣了愣,已經是心領神會。
將來,南詔與漠北若是能夠全部收長安的囊中,的確是擴大了長安的版圖,雄霸天下。不過,治理起來卻是不易,必須要鬆弛有度,尤其要提防駐守員擁兵自重。那麼,一雙好的耳目至關重要,可以掌控兩地的風吹草。
這個人,必須要忠誠於長安,隻忠心於皇帝,還要耳目通靈,嗅覺靈敏,能力超群,缺一不可。
景雲真的是不二人選。
“而且,父皇雖說給景雲封了職,但是對於他的份如何公開絕口不提。這個恩典,應當是留給你來張口了。”
慕容麒將信將疑道:“他已經收回錦囊,並且銷燬了。我以為還有轉機,是要收回命。”
清歡抿抿,就知道,這廝雖然上不說,其實對於第二個錦囊裡的聖旨早就已經心知肚明,不過是在哄著自己玩罷了。
老爺子未雨綢繆,以自己命安危做一場天下豪賭,替後人解除二皇叔這一心腹大患,為天下一統奠定基礎。
他做了最壞打算,將玉璽留給雲澈,將傳位詔書給慕容麒,再加上慕容麒與軒王手握重兵,已經是十拿九穩。即便皓王僥倖得逞篡位謀,也不過是一時得意,抵不過慕容麒的鐵騎兵。
如今塵埃落定,錦囊裡的那道旨,老爺子不收回去,哪能心安?
“我今兒剛給父皇做了一個全檢查,你放心,他老人家板朗著呢,再活個二十多年都不誇張。你聽他無病,見天嚷著頭疼腦熱的,就可著你一個人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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