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見你對兒子這麼上心過的。”這話只是無心的一句吐槽，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逸寒聽著這話，沉默了一陣，對不起三個字口而出。

“你干嘛。”聽到蕭逸寒的道歉，楚小嫻驚了一下，隨即好笑地盯著他看，“我就隨便說說，只是你對兒太好了，你這樣會慣壞的。”

蕭逸寒對兒的程度令人發指，有時候楚小嫻都自愧不如。

“有時候還嫉妒，我懷楚楚的時候，你都沒對我那麼好過。不過嘛，你說我也不能和我兒吃醋不是。你對孩子好，我其實還是很高興的。”說到這，楚小嫻又干干地笑了起來，這話聽著太酸，也沒有打算再說下去。

“楚嘉和楚志已經長大了，他們是男孩子，我不能對他們太好，不然才是真的 會慣壞他們。”楚小嫻無心說下去，可蕭逸寒卻認了真，他將車速減慢，語調悠揚而嚴肅，“可是楚楚是孩子。”

而且是個模樣和楚小嫻那麼像的孩子。

“孩子氣一點也沒事，只要子不走偏，一切好說。之前沒能為楚嘉和楚志做的，我都想補上。”

楚小嫻也不是不知道蕭逸寒的用意，所以就沒有在意這些，且楚小嫻的的確確是全心信賴蕭逸寒的。故而只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聲“我知道”。

這一聲“我知道”才將將說完，楚小嫻耳邊就傳來橡膠胎和柏油麻利之間因為劇烈而產生的噪聲。愣了半秒，被慣微微前傾的子穩住之后，楚小嫻才發覺踩剎車的正是邊這位。

“小嫻，是不是最近我冷落你，你生氣了？”

楚小嫻全然不知道這話從何講起。冷落？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楚小嫻只想真實地嘗一嘗被冷落的滋味。驚詫地轉頭，楚小嫻看著蕭逸寒面正常之后，抬手在他額頭了。這也沒發燒啊。

“蕭逸寒，你是不是還沒有醒酒？”

清明的當天，蕭逸寒帶著母子四人在和蕭老夫人打過招呼之后，一道出了門。西郊的公募，楚小嫻的姥姥姥爺以及母親都葬在這一。

在把雛放在一邊之后，楚嘉和楚志自發地在碑前開始鞠躬。因為之前來過，所以楚嘉和楚志無需楚小嫻再介紹就已經知道這里葬的都是誰。

待基本的禮數都完了之后，清明的細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撥開云層滴落。楚小嫻在把孩子都安置在車廂里之后，轉又回到了墓前。蕭逸寒想跟上去，楚小嫻將黑的大傘撐開，只是搖頭。

“沒事的，很快我就回來。你在這陪著孩子等我一會兒。”

講講說完，楚小嫻就往后走去。蕭逸寒在車里坐了不到一分鐘就已經耐不住子，蕭慕楚和他說話，他也只心不在焉地應和幾句。

或許是之前楚小嫻懷孕時候養出來的擔憂，蕭逸寒總怕極了這樣下雨的日子，唯恐楚小嫻在外會到。

將懷里的蕭慕楚安置在后座之后，蕭逸寒又和楚嘉楚志叮囑了。畢竟兩個孩子大了，多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不顧蕭慕楚的哭聲，蕭逸寒當即跟了上去。蒙蒙細雨中，楚小嫻單薄的背影扎了蕭逸寒的眼。待走近，蕭逸寒聽到楚小嫻的話，腳步下意識減緩。

“媽，其實還是很憾的。你要是親眼看著我出嫁就好了。蕭逸寒是個很好的丈夫，也是個很優秀的父親。有時候我總想著，當時我早點帶著楚嘉和楚志回國就好了。楚嘉和楚志小時候跟著我，還是吃了很多苦的。

都說兩個孩子的格像蕭逸寒，其實也不是，懂事都是被迫學會的。不然都是蕭逸寒的孩子，楚楚那個丫頭啊，才不懂事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的緣故，最近一靜下來就想起來原來的事。我當初要是能厚著臉皮把電話打給蕭逸寒就好了，可能姥姥姥爺現在還在呢。要是姥爺還在的話，他肯定又得占用給楚楚取名字的權利。”

吸了吸鼻子，楚小嫻又笑起來，“楚楚可淘氣了。之前帶著楚嘉和楚志的時候也不覺得多辛苦，等到楚楚出生了，我才終于知道你原來為什麼總說我，孩子啊，可是貴。

蕭逸寒說孩子氣點也沒什麼。媽，聽到這話我可難了。爸爸以前也這麼說的，可是他后來……”不想提起這一樁傷心事，楚小嫻了眼角的淚，“不對，蕭逸寒才不會那樣，看得出來，他對楚楚是真的很喜歡。

還有啊，媽，我原諒爸爸了。我想你肯定早就原諒他了吧。他看著我生完孩子，等到我好的差不多之后，又出國了。你原來不是說想去玻利維亞看烏尤尼鹽沼嘛。這一次他就是去那里，我在機場送他的時候，他一直回頭看我。媽，我有預，我見不到他了。可是即便這樣，我還是送著他走了。

其實還是不舍得。他在，我總覺得你也在，要是有一天爸爸走了，媽，我可就真的真的……”

“有我在。”蕭逸寒上前，從楚小嫻手里接過黑大傘的傘柄。楚小嫻沒想到蕭逸寒會突然出現，掩飾地去眼角淚痕的同時，楚小嫻瞥見蕭逸寒的黑西裝上細的水珠。看來這個男人在后站了好一陣了。

“小嫻，我在，一直都在。所以不可以說這樣的喪氣話。”轉看著碑位上楚小嫻母親的畫像，蕭逸寒笑的極為溫和，“媽，我會好好照顧小嫻的，你別擔心。啊，氣著呢，從生下楚楚之后，就總哭。”

“哪有。”楚小嫻掄起拳頭，最后卻也只是使了一的力道落在蕭逸寒的口，“不許當著我媽的面胡說。我可不氣。”

“氣點好，孩子是要寵著的。”蕭逸寒一手打傘，一手攬著楚小嫻的肩頭。從墓前回到車里之后，蕭逸寒笑著給楚小嫻系上安全帶。

“我會和兒子一起，好好護著你們母倆的。”

清明的雨不停息，只是山間的杜鵑花連片，漫山遍野的紅，襯的春明。盤桓的公路上，黑的邁特車廂里，歡聲笑語，盡是和諧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