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在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結束。

葉歡回到公寓的時候，宋曉波已經回來了，上穿著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服務生小馬甲，跟鬧鬧兩個人一人抱著一臺筆記本敲敲打打。

“董書把他送回來的，說是那邊不需要他了。”顧敏站起，忙著解釋。

葉歡點點頭，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關上了臥室房門。

酒店公寓，陵寒關上房門，目掃過沙發上那一抹愜意人影的時候，涼了幾分。

“怎麼樣啊，跟我的這位好姐姐談的怎麼樣？”

“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給你，希你可以信守承諾，把顧司年放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擔心顧司年，畢竟，他可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怎麼舍得傷他一汗？”

顧朵從沙發上站起來，絨拖鞋踩在地板上，的步子有些沉重。

“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關心我肚子里這個孩子，他可是你的孩子，未免也太過絕了一些。”

陵寒面如霜，“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這孩子我不會承認，打掉，或者你自己養，隨便你。”

顧朵眼神一滯，聲音中染著一抹恨意，“你還真是冷酷，比起顧司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陵寒面不改，“權轉讓書我已經簽過字了，律師公證之后，權就會全部轉到溫博名下，放了顧司年，以后我們就不用再見面了。”

“怎麼？”顧朵冷笑了一聲，“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系，是怕我還有這個孩子擋在你跟葉歡之間麼？恐怕就算我好商量，四季山莊的兩位也不好商量吧，你真以為打發了我，你跟葉歡兩個人還能重新回到以前嗎？”

“這是我跟的事。”

“你以為真的原諒你了嗎？就算是原諒你了，會跟一個廢人在一起嗎？”顧朵的目掃過陵寒微微抖的雙，“藥效快過了吧，你還站得住嗎？”

話音剛落，高大的材在客廳里緩緩倒塌，呈現一個跪坐的姿勢，蒼白的面滿是痛苦，著顧朵的方向，眼中卻滿是譏諷，咬牙道，“難怪顧司年，看不上你。”

這話中了顧朵心中的逆鱗，臉驟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便朝著他的方向砸去，吼道，“得到你來多……”

昏暗中，一道悶哼聲格外痛苦，煙灰缸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鮮從陵寒的額頭順著臉頰落了下來，滴落在地板上，鮮艷奪目。

大約是被鮮刺激到了緒，顧朵攥著手指抖了一會兒，忽然冷靜下來，著倒地不起的陵寒，冷笑了一聲，“我跟你一個快廢了的人有什麼好置氣的，等著吧，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以后，你就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陵寒捂著額頭，跡從指中滲出來，沾了一手的獻，他試著了，可是一雙除了搐了下之外，再無半點反應。

冰冷徹骨的潭水中泡了整整一個禮拜，阻斷這雙的循環，只能靠著暫時刺激的藥來保持平時的正常走路，顧朵說的沒錯，沒了那些藥，他現在跟一個廢人沒什麼兩樣。

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要跟在一起呢。

海晏傳頂樓公寓。

從回來開始，葉歡就將自己一個人反鎖在了房間里面，整個屋里黑漆漆一片，擁著被子著窗外的點點星出神。

一個意外出現的孩子，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

無可厚非，卻站不住腳。

葉歡自認自己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可是心里就是過不去這個坎，那孩子是他的脈，而鬧鬧，將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了，要怎麼去接，他跟別的人有過那種親的接，還誕生了一個孩子。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腦子里面混不堪，已經無暇去想溫家父子的事，也無暇去分析陵寒今日給的那番解釋中，一眼便能看穿的。

手機丟了為什麼沒有置換新的，任憑自己憑空消失了一個禮拜沒有聯系任何人，這可能嗎？

另一邊，季筱月從年會現場上了車，一遍遍的撥打著顧司年的電話，電話那頭卻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主編，直接回酒店還是……”

季筱月著手機沉了片刻，“去海晏傳。”

自始至終都知道顧司年在調查陵寒失蹤的事，但是現在陵寒突然和顧朵一同出現，顧司年的電話卻突然打不通了，而剛剛撥給顧琉的電話中也是一片忙音，的直覺告訴，可能是出事了。

顧朵的目標從來都是顧司年，這一點比任何人都清楚。

聲東擊西的事，不是沒干過。

有些著急，即便知道顧司年也有可能是忙著沒時間接電話，還是直接去了海晏傳，準備找顧敏問問。

季筱月敲開葉歡房門后，直接將燈打開。

床上的人了，似乎是一時之間難以忍刺目的燈。

“。”

季筱月皺了皺眉，看著躺在床上，連禮服都沒換下來，妝也沒卸的人，臉微微一滯，“你怎麼了？”

床上的人翻了個，悶聲道，“沒什麼，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季筱月這才想起自己來的正事，“我打你哥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顧琉也是，所以我來找顧敏，看他能不能聯系上顧琉。”

葉歡從床上坐起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哥應該在山莊呢，讓顧敏給手下人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了。”

季筱月點點頭，“已經讓顧敏在聯系了，可是，你沒事吧？”

葉歡從年會現場中途離場的事，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偏偏一時之間走不開，多方打聽之后才知道了會議現場發生的事。

“所以，陵寒跟你說什麼了？他解釋了這段時間失蹤的事了嗎？”

葉歡眼神黯淡，坐在床邊深吸了一口氣，

“他說他沒失蹤，只是手機丟了，這兩天他一直在理顧朵……和肚子里那個孩子的事，住在杉磯。”

顧朵的親生父母就住在杉磯。

“那孩子……”

“他承認了，說……是他的。”

風雨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