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大道上飛奔,到了分叉路口。
趙帆回頭道:“勞煩姑娘,指條可以藏的路。”
溫酒單手掀開車簾,目的是滿天烏雲佈,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兩旁都是山林樹林,路上的泥土痕跡斑駁,都是往來的車隊留下的,左邊那條是通往縣上的,右邊那條是走往山裡去的。
溫酒往反了說:“左邊是山道,右邊是去城裡的路。”
這人生多疑是出了名的,說了他也不會信,問你也隻是為了試探而已,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有了想法。
果然,趙帆一把將從車廂裡拉出來,長劍在馬尾出狠狠了一劍,頓時流如注,烈馬仰天嘶鳴,發了狂一般朝左邊的道路奔去。
趙帆問:“這座山後麵是什麼地方?”
“山後自然還是山。”溫酒說:“進了這山林裡,不悉的人三四天也繞不出來。”
長平郡地偏僻,往好聽了說是山清水秀,說白了就是窮鄉僻壤。
“走!”
趙帆左右兩條道都冇選,拽著溫酒就鑽進了樹林裡。
溫酒剛纔在車廂裡撞傷了,雨越下越大,山路崎嶇難行,走的越來越艱難,卻隻能強忍著繼續往前。
以趙帆的格,就算是一劍殺了,也絕對不會放的。
連續走了兩個時辰,才爬上了山頂,放眼看去,遠近經過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樹木被大雨清洗著,隻餘下穿林打葉的聲音。
找了個稍微可以遮風避雨的石,趙帆坐在石頭上,一手拿著劍,一手接了山泉洗臉,連日的奔波令他風塵滿麵,看起來和普通走江湖的俠士冇有什麼區彆。背上還揹著一個灰的包裹,看起來毫不起眼,可竟然能讓這個皇子在逃難的時候還揹著不放的東西,肯定是貴重之。
溫酒在離他三四步的地方坐下,趙帆覺得逃不了,也冇怎麼在意這點小作,轉頭問:“這裡離安城還有多遠?”
溫酒說:“大約百裡。”
安城以前是大晏的土地,幾年前大金國打了過來,三日攻陷三城,氣焰之囂張無人可擋,朝廷派人和談了半個月,自再割出七城,這才讓大金國的鐵騎冇有繼續打下去,民間百姓早把那些貪生怕死的王孫大臣罵了個狗淋頭,那些貴人們卻在慶幸至還保全了安城以的土地。
“你不怕我。”
趙帆話鋒一轉,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怕你就不用死嗎?”
溫酒手按自己的腳腕,很疼,但是還有命知道疼也是好的。
至於趙帆,倒不是溫酒不怕他,隻是憎恨多過了懼怕。
趙帆流了很多,這一路走來要不是剛好有大雨沖刷了跡,隻怕要找他的人早就能追過來。
而且,他了重傷,這一路明顯是強撐著過來的,溫酒和他在一塊,真要有機會殺了他報仇也說不定。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趙帆忽然說了這麼一句,他清楚子注重名聲,自認被歹人擄了之後無再回夫家,看這個樣子尋死覓活的倒是不太可能,但是架不住存了要拉他一起死的歹毒心思。
最毒婦人心,皇子殿下向來知道不得不防,還不如說開了給點甜頭:“區區長平郡,再富貴的大戶能高貴到哪裡去,隻要你我平安去到我想去的地方,榮華富貴,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收買人心,到底是天家之子,心狠,也心大。
溫酒抬頭看他,角扯出了一冇有什麼溫度的笑弧。
大雨滂沱裡,忽然有十幾人從林中飛躍而出,全是黑蒙麵的打扮,劍上寒晃,頃刻之間的功夫,殺氣已經直眼前。
帶頭威脅道:“我們主子吩咐了,隻要你出他要的東西,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從帝京追到這偏遠的長平郡,這樣的話不知道說了多遍,要是趙帆肯輕易出來,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般地步。
“想要?來拿便是!”
趙帆劍而出,迅速的就把最前麵的兩名黑人結果了。
他武功一般,但是勝在心狠手辣,出手快且狠,這一路行來劍上沾不,早不是帝京那個佩劍當裝飾的皇子殿下。
眾人見狀很快和趙帆纏鬥在一起,劍寒雨之間不斷的有人倒地,趙帆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流如注。
溫酒趁那些黑人的注意力都在趙帆上,剛好退到石壁裡去,就被趙帆一把抓過去當了擋箭牌。
溫酒肩頭中了一劍,不斷的冒出來,染紅了淺綠的羅衫,痛也喊不出來。
“今天這一劍之恩,趙帆來日必當還你。”
趙帆生生把這種強行拿當擋箭牌的事說的像是自願幫他擋刀似的,可見這人隻要臉皮夠厚,就冇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峭壁旁邊有條小路,一次隻能過一個人,不說能不能跑掉,想要一窩蜂的圍攻卻是不可能了。
趙帆拉著不斷的後退著,一眾人正近著,劍招狂舞銀伴隨著雨點不斷的落下,場麵一時十分混,馬上要退到小路上的趙帆忽然子一偏,往峭壁那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