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小院那顆有些年頭的杏樹下。
吃完夜宵的沈月華靠著藤椅,輕扇著摺扇。
多次聽母親提及父親多麼多麼完的蘇昊,等保姆乾淨小圓桌,收走桌上的盤碗筷子,問出深藏心底多年的問題「媽,我爸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為什麼拋下咱們?」
「你爸……他……」
沈月華沉著靠住椅背,轉臉凝遠方夜空,似乎在追憶著什麼。
此刻蘇昊有點後悔,擔心母親深藏心底的往事不堪回首,正糾結要不要轉移話題時,他看到母親臉上的笑。
回味好時,纔有這樣的笑容。
蘇昊暗鬆一口氣,同時納悶兒,他那從未謀麵且拋下母親二十多年的父親,怎麼能令母親如此癡迷。
「你的父親,無人能及,舉世無雙,他滿足了我對的所有想象。」沈月華這話搞得蘇昊微微一愣。
無人能及,舉世無雙。
怎樣的男人當得起母親這一句誇讚。
蘇昊難以想象。
要知道母親生於沈家最輝煌的時期,年後一定被無數頂尖才俊追求過,絕非眼界不高的無腦花癡。
沈月華清楚兒子為什麼錯愕,問:「你覺得你師父厲害嗎?」
「厲害……」
蘇昊一臉認真點頭。
師父的手,出神化,比他強大太多,西方黑暗世界中,應該沒有能與師父匹敵的強者。
沈月華道:「二十五年前,你師父遭圍攻,重傷瀕死,是你父親出手相救,還為他治好致命傷。」
蘇昊驚愕。
沈月華繼續道:「這便是你師父收你為徒的原因。」
蘇昊獃獃看著母親。
待在師父邊十多年,師父從未說為什麼收他為徒,更沒提及他老爸,母親突然說出這番話,他難以置信。
「那我爸為什麼離開?」蘇昊問母親沈月華道:「你爸負海深仇,怕連累咱們。」
「如果我爸比我師父還厲害,我實在想象不出來,這世間還有什麼人什麼勢力使他一味躲藏,甚至得拋妻棄子。」
在蘇昊看來,若是父親比師父還厲害,那絕對是任何勢力不願招惹的恐怖存在。
沈月華搖頭,兒子的疑,解答不了,因為當年心男人說什麼,信什麼,從未刨問底。
「算了,不想了,或許正如媽你說的那樣,我那位從未謀麵的老爸,確實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蘇昊苦笑,心裡則琢磨著該不該去找師傅。
既然從未謀麵的老爸是師父的救命恩人,師父對老爸,必定有所瞭解,起碼見識過老爸的能耐。
得去找師父。
蘇昊不聲拿定主意。
「提起你師父,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年初,你師父突然京,把一個鐵盒給我,還叮囑我,等你回來後,一定把鐵盒給你。」
「呃……」蘇昊錯愕。
沈月華道:「你師父給你的東西,媽也沒開啟過,現在去給你取,你自己看裡麵裝著什麼。」
蘇昊下意識點頭。
沈月華起,去自己臥房,把藏在床底一年多的鐵盒拿了出來,快步走出屋子,把鐵盒給兒子。
蘇昊拿到古舊鐵盒,審視許久,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便開啟鐵盒,裡麵有一張紙條和一封沒拆開的信。
紙條在信封上,擋住了信封上的字。
「這是你師父留給你的東西,自然是讓你一個人看的,媽就不陪你了,先去睡了,你今天忙了一天,也早點休息。」
沈月華說完,轉回屋。
蘇昊嗯了一聲,顧不上多想,把鐵盒放桌子上,先取出紙條,快速展開,紙條寥寥數行字,皆是師父親筆所書。
你骨脈極為特殊,為師平生所學所悟,不足以雕琢你這樣的絕世奇才,這便是為師在你十三歲那年放你出國闖的原因。
為師想讓這世間殘酷一麵繼續磨礪你,幫助你長。
至於你父,乃神人,為師景仰。
那封信是你父所留,讓為師待你年於你。
蘇昊被紙條上最後一句話驚到,心裡頭波瀾起伏,不知所措,父親的信……對他而言太過意外。
恍惚幾秒的蘇昊冒出一個念頭……這封信是不是可以解開他心中的謎團,他無比興拿起牛皮紙信封。
牛皮紙信封上寫著四個字……昊兒親啟。
二十年前人們寫信時常用鋼筆,而「昊兒親啟」這四個字卻是用筆寫的,有瘦金的神韻,隻是筆法更為飄逸。
蘇昊不自在心中讚歎……好字!
刺啦!
信封被撕開。
蘇昊迫不及待從信封裡出泛黃的信紙。
薄薄幾頁信紙似乎千斤重,令蘇昊的手,微微抖。
信紙上,一行行字,依然是用筆寫下,用筆寫小字,行雲流水一般,字字無可挑剔,賞心悅目。
當代書法大師未必有這等功力。
此時的蘇昊無心欣賞老爹的字,快速閱讀書信容,短短幾分鐘,就把三頁信紙翻完,看到了末尾。
這信大半容,是他老爹表達對他和母親的不捨與愧疚,可謂字字催人淚下,蘇昊為之心酸。
不過,在蘇昊看來,最後那頁纔是重點。
蘇昊父親說自己背負海深仇,奈何仇家太過強大,隻得姓埋名流落這世間,後來擔心把災難帶給妻兒,又不得不選擇獨自離去。
「你是我的兒子,脈獨特,生來與眾不同,為了使你不那麼顯眼,不被世人視為怪胎異類,不引起仇家的注意、懷疑,爹在你十二個部位,用十二種手法,封住你的氣神,當你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便會覺到這十二道枷鎖的存在,別怪爹,爹隻想你平平安安度過此生。」
蘇昊不自念出信的容,既心驚又疑。
十二道枷鎖。
封住他的氣神。
武道強者,外練筋骨皮,練一口氣,可他這些年沒覺得自己息不暢或有其他什麼問題。
莫非他理解的氣神,與父親所說的氣神不一樣?
蘇昊愣神尋思許久,眸一亮,想到一件事。
一年前,他與一位頂尖高手激戰到最後,覺到,右臂還能激發出更恐怖的力量,可他始終沒法把這種覺變為現實,當時他沒太在意,以為是錯覺。
「難道不是錯覺……」
暗暗心驚的蘇昊皺眉呢喃。
如果不是錯覺,他右臂力量真被父親以神奇手法製住,或者說被無形枷鎖錮,那一旦掙束縛,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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