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七八歲的年，麵容舒朗，穿著儒衫進來了，對著香姐就喊：「娘！」

香姐正給客人裝包子呢，小臂長的芭蕉葉，能包六個包子。

見兒子進來了，連忙把包子包好遞給客人，拉著兒子進來：「太這麼大，明澤你怎麼來了？」

李明澤有些書生的靦腆：「娘都出來幹活了，我怎麼能不過來幫忙？再說了，爹不在家，鋪子裡就娘一個人……」

香姐又是又是嗔喜：「你這孩子！難得休沐幾天，還非要過來幫忙。」表裡卻是滿滿的驕傲。

自家的兒子，好樣的！讀書又好，品又善良孝順！

香姐拉著李明澤到鋪子裡坐著：「你今天還真不用幫忙，我請了個幫工，那手藝沒得說，你得小陸嬸子。」

「小陸嬸子？」李明澤好奇地看向一邊正在麪的陸清靈。

陸清靈穿著一最最普通的棉麻布子，從背後看腰肢纖細，脊背直，聽到香姐說話，手，回頭：「是香姐的兒子吧？昨天就聽香姐說了，你快坐著，一會兒我給你做個新鮮吃食。」

陸清靈摘下圍著口鼻的巾，笑著跟李明澤打了個招呼。

李明澤看著眼前的子，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一張白凈的瓜子臉，杏仁樣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額頭上有些微微的薄汗，襯得紅潤鮮活。

李明澤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一句「小陸嬸子」怎麼也喊不出口。

小七閑坐了半天，手裡抓著個小兔子模樣的饅頭，是陸清靈早上做給玩的，手出來：「小哥哥，這個給你。」

李明澤這纔看到旁邊有個齊桌高的小不點兒，不由得問道：「娘，這是哪裡來的孩子？」

香姐一看，笑道：「噢，這是你小陸嬸子的兒啊？小七。」

李明澤聽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微微的失落，不過小七模樣可，李明澤不用幫忙，便乾脆陪小七玩起來。

陸清靈也省心，便跟香姐商量起來：「香姐你看給小七做的那個小兔子模樣的饅頭，可能夠賣？」

香姐聞言驚喜，剛才就想問的，不過顧念著陸清靈以後也要開鋪子，怕是要做自己的獨家食，所以不好開口。

「當然可以啊！這小兔子模樣可，怕是不人都喜歡。」香姐立刻答應：「我看這能賣三文錢兩個，多賣的錢歸陸妹子你！」

陸清靈不好意思：「這不能，我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

香姐子爽朗善良，已經收留跟小七了，工錢也不，怎麼還能佔香姐的便宜。

香姐卻是勸道：「你帶著孩子不容易，不能總這麼有一天沒一天的幫工，做賺些錢，早日立起戶來纔是正經事。」

昨天閑聊的時候問起來，香姐知道陸清靈沒有丈夫……如今世道，西北打仗，好多人都逃荒，他們這兒靠著京城還好，但是別的，誰知道什麼景呢。

陸清靈帶著孩子不知道打哪兒來，反正香姐是喜歡倆，想照顧們在懷縣落戶。

陸清靈倒是真覺得有些，眼圈一紅，旋即又笑道：「多謝香姐了。不知道咱們這兒有沒有紅曲米？或者莧菜？了可以給小兔子點個紅眼睛，更好看。」

「有！有！正好，明澤你去西頭買點兒紅曲米回來，不用多，五文錢的就夠。」香姐從錢箱中出來二十個錢給李明澤。

李明澤道：「娘，這個多了。」

香姐嗔道：「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獃氣，不知道給小七買點兒零、小玩意兒嗎？」

李明澤這纔想起來，不由得慚愧，心想是要買。又看陸清靈那邊重新去和麪，想起來額頭上的微微薄汗，頓時有了主意。

李明澤牽著小七，小七卻不肯走，喊陸清靈：「娘親！」

陸清靈回頭笑笑：「小七，你跟著哥哥出去玩兒，別跑，別鬆開哥哥的手。」

李明澤有些臉紅，明明知道陸清靈是以小七的口吻稱呼他，他卻心中有些旖旎。

說出來的「哥哥」兩個字，真是溫又俏皮。

李明澤抱著小七出門了，陸清靈跟香姐做了一屜小兔子饅頭，又一屜小刺蝟饅頭，還沒點紅眼睛呢，就吸引來了不人。

「三文錢兩個？也不算貴，我家那小的不吃飯，這東西有意思，估計能願意吃！」

「我倒是覺得有點兒貴……包子也才兩文錢呢！」

「這個也不當飯吃，就是買來哄小孩子的，花不了多錢！」

「我家老太太也喜歡，給我包四個！」

兩屜饅頭，幾乎是瞬間就賣了，香姐不讚歎道：「陸妹子，你這手藝是真不錯，頂的上京城大酒樓的麵點師傅了！」

陸清靈得意：「這不算什麼，我還會做黃包、香芋卷、開口笑……」關鍵是要有材料。

香姐笑道：「你說得我都饞了……」

兩人正說笑時，李明澤突然跌跌撞撞衝進來，臉上滿是愧疚跟焦急：「娘！小陸！小七不見了！」

陸清靈手中切著小刺蝟的刀應聲落地：「小七怎麼了？」

香姐一把抓住李明澤：「你好好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李明澤焦急道：「我帶著小七出去，因為要買東西就把放在腳邊，我是牽著的！但是掏銀子跟接東西的時候……就那一會兒！小七就不見了！」

李明澤一個十七八的年，愣是急得快哭出來了。

陸清靈沒時間廢話，把巾圍一摘：「在哪兒不見的？帶我去！」

香姐也顧不上關鋪子了，招呼了一聲左鄰右舍的，跟著跑了出去。

三個人去了李明澤買東西的地方，沒見到人，又分開三路去找。

太很大，可是陸清靈好像完全覺不到一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小七滿打滿算也就跟一天多，半路撿來的兒而已……

可是知道小七不見了的時候，心臟猛跳，天旋地轉，幾乎是連站都站不住了。

這就是母連心嗎？

陸清靈想起來小七抱著的脖子，地道：「娘親，小七最喜歡娘親了。」

想起來小七無論是吃包子還是饅頭，都要先餵給一口，才會高高興興地吃起來。

陸清靈的眼淚湧出來，小七，你在哪兒？你別嚇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