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鋼琴的主人

施坦威是什麼牌子，清楚的很，一架最便宜的鋼琴也要十萬歐。更何況這種高級定製的。

劉老師見江晨臉蒼白的說不出話來，忍不住安道：“念安媽媽你先彆太往心裡去，我們剛剛已經聯絡了那位客人，剛好他就在附近。馬上就會過來。我想念安還是個小孩子，他如果講道理的話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真的對不起。但你們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不會讓琴行為難的。”

琴行老闆看了看江晨，見態度誠懇，自己再大的火氣都不好發出來，哼了一聲，冷聲道：“這些話，你一會兒跟人家客人說罷。”

說罷，便拽著劉老師走開了。

江晨鞠了一躬表示抱歉，回過頭，就發現小念安正瞧著，愣了愣，目卻及到他小手上的一道紅痕。

或許是到鋼琴的時候劃傷了手，但卻不敢開口說。

五歲的小孩這麼忍，江晨隻覺得心裡不好。頓了頓，蹲下子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確定並不嚴重後，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聲道：“媽媽知道你不是有意壞那架琴的，彆怕。”

“可我們很窮。店長叔叔說要賠很多錢。”小念安抬起頭，一張小臉神似周璟年。江晨心裡一滯，手摟住他，苦笑道：“你懂什麼窮嗎？我們纔不窮呢，你是媽媽的無價之寶，是形財富。”

“可我給你惹禍了。”

江晨皺了皺眉，糾正他什麼做真正意義上的惹禍，就聽站在門口的劉老師，道了一聲：“念安媽媽，鋼琴的主人來了。”

愣了一下，將小念安放到一旁，站起，整了整自己的服，抬眼瞧過去。

但一瞬間，就傻眼了。整個人像是被突然丟進冰窟窿裡，忍不住戰栗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還隻是在雜誌上看到他，而眼前，他那張意氣風發的臉就這樣活生生措不及防撞進的眼底，冇有給任何的征兆。

周璟年正蹙著眉跟琴行老闆談，那深邃的廓和當年冇有任何分彆。

歲月留給他的是沉澱後的沉穩。

六年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但真的見到他的那一刻。依舊手足無措。

可能是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周璟年抬了抬眸，將目投了過來。

江晨下意識的轉過，但垂在側抖的手指卻暴了的慌張。咬住角，拚命想讓自己保持冷靜。

當年周璟年履行約定將溮城百麗的合同送到了父親的辦公桌上，可卻冇有遵守約定，不僅冇有打掉孩子，還將他生下來養大。

四年的時間都在法國，如果不是兩年前富江徹底破產，父親不了打擊腦溢過世，可能也不會帶著安安回國。

瞭解周璟年的為人手段，他不知道這件事還好，但他隻要知道念安的存在，就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媽媽……”

低頭看著不明所以的兒子，江晨一顆心揪的厲害，就連胃都開始作痛。

劉老師見站在那一不，走過去，推了推，道：“念安媽媽？周先生已經來了，你快跟我過去吧。”

神誌在這一刻清醒，抬頭看了看劉老師不明所以的臉，聲道：“劉老師，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能不能等一會兒？”

劉老師看著臉蒼白，以為隻是張，皺了皺眉，無奈道：“念安媽媽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這樣我很難做。”

“我知道，我不是逃避，我隻是真的有些……難。”

的聲音不大，但在回聲不錯的大廳裡，還是能讓人聽清。

周璟年顯然也聽到了，抬眼過去，卻隻看到一個頗為悉的纖細的背影。

一雙劍眉輕輕挑了一下，他的目變得幽深了起來。

站在他旁的琴行老闆見他盯著江晨的背影，不由砸了咂，道：“這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周先生您看，能不能……”

周璟年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淩厲，打斷了他後邊的話，徑自走了過去。

江晨僵著子不敢回頭，卻能覺背後那人已經走到了的後，然後下一刻，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我是周璟年，鋼琴的主人。”

的咬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後轉過來，目平靜的看向他，聲道：“好久不見，周先生。”

他冇說話，但那雙眼睛出來的寒意，說明瞭一切。

兩個人沉默著，直到躲在江晨後的念安忍不住喊了一聲“媽媽”

周璟年纔回了神，將目放到了側那團小小的人上。

骨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隻一眼，周璟年就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

一怒意從口驟然升起，他看向，一雙眼睛因為惱怒變得通紅，半響，他咬牙道：“江晨，你長本事了。”

周璟年坐在的對麵，臉上幾乎冇有多餘的表，江晨有些侷促，腹部作痛讓有些分神。

細白的手指藏在袖子裡攥了拳。

咬著，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周璟年先打破了沉默，他瞇著眼看著，漠然的模樣一如當年：“我需要一個解釋。”

江晨愣了愣，沉聲道：“我很抱歉冇有按照約定打掉孩子。”

周璟年的下頜繃的很，他抬了抬手，落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讓江晨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後，他冷聲道：“我不是說這個，我說的是如果今天我們冇有上，你打算瞞我多久？恩？江小姐？”

江晨低下頭，坦然道：“永遠。如果冇有今天，這輩子你可能都不會知道安安的存在。”

“江晨！”他猛地站起，走了過來，將從椅子上拎了起來，然後手扣住了的下，怒聲道：“這麼多年，你真的越發懂得怎麼讓我覺得厭惡。”

“對不起。”蒼白著臉，因為他的言語隻覺得心口生疼。

看著周璟年，一雙眼睛帶著愧疚和說不出的緒：“我知道私自生下這個孩子是我的不對，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周璟年，你高抬貴手，就當不知道，放過我們，好不好？”

“放過你們？”他冷笑一聲：“你現在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