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廳的時候,原本坐在主位上姿態高傲的麥原,一下站起來,笑容滿麵的迎著蘇魚道,「哎喲郡主,這賞賜都在這兒呢,整整一輛馬車,都是由陛下過了眼兒,才送到您這兒來的。」
蘇魚一瞧,兩側的桌椅上都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前世是看也沒有看到一眼這些賞賜是些什麼東西,便被長樂侯他們給收了起來,說是給他們保管。
再然後,就真的沒有見過這堆賞賜了。
好奇之下,隨手開啟了一個盒子,見裡頭擺放著一支緻小巧的步搖,縷縷流蘇垂落下來,閃著好看的彩。
「這……這是不是今年的貢品流蘇錦?」那頭老夫人也開啟了一個盒子,驚出聲。
這流蘇錦,可僅僅隻有兩匹。一匹被陛下送給了貴妃娘娘,沒想到另外的一匹,竟然在這裡。
盒子一個一個的被開啟,這麼多的寶貝兒……老夫人眼裡出貪婪的芒來。
「是,這些都是陛下賞賜給昭郡主的,雜家過來呀,不僅僅是為了這堆賞賜,而是承了貴妃娘孃的口諭,問郡主明日方便不方便,若是方便的話,雜家就回宮去回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憐惜郡主,正打算為郡主舉行一個宴會呢。」麥原笑著說道。
蘇魚一怔,想起來,貴妃便是景長風的生母……和貴妃一點也沒有,若說皇上給賞賜冊封,是在外祖父的麵子上,這還說的過去。
前世也是這樣一頭霧水的在想貴妃為何為舉行宴會,前世答應了下來,但也沒有去。
蘇魚想不通,可是也覺得,自己今生不該見景長風,那個將如珠如寶護著的男人,帶給他的,永遠都隻是傷害。
他們本該就是毫無集的。
想起前世的種種,蘇魚心底又是愧疚又是悔恨,幸而及時剋製住了,沒在眾人的眼前失態。
整理了一下心,搖了搖頭,角的抿著,似乎有些難言之。
麥原一見,急忙追問道,「郡主這是怎麼了?您若是不去,那貴妃娘娘可是要覺得傷心了。」
「去!貴妃為魚兒你專門設宴,為何不去?」老夫人的手裡還的抓著那匹流蘇錦呢,因著長樂侯沒有實權,他們侯府雖頂著尊貴的名頭,可到底隻是個空殼子,可若是和陛下最寵的貴妃搭上了關係,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尤氏醞釀了許久,才讓自己得的笑了出來,「是啊,這可是好事啊,魚兒你不該推辭貴妃娘孃的好意的……」
這蘇魚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竟然還能讓貴妃為設宴!
這風頭……尤氏的抓著帕子。
坐在主位上的長樂侯看也不看蘇魚一眼,「讓麥原公公見笑了,這丫頭在邊疆長大,不懂得規矩,回頭我必定好生教導。」
麥原理也不理長樂侯,他常年在前侍候,可沒瞧出蘇魚有哪裡不識規矩了,相反的,蘇魚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甚至比一些王妃娘娘來得要更加有氣勢。
「可是……」蘇魚咬,「可是我沒有裳穿啊。」
「什麼?堂堂侯府嫡長回到了侯府,竟然沒有裳穿?這是怎麼一回事?」麥原驚訝極了,連連看著長樂侯和尤氏。
長樂侯這纔看向蘇魚,眼底臉上,儘是不滿意的神,他厲聲喝道,「胡說八道!侯府哪裡沒有裳給你穿了?你值當在公公麵前這樣胡說八道?」
果然是安國公那個莽夫養出來的玩意兒,一點也不像是他的兒,他的兒,就該像娉婷那樣知書達理,惹人憐,而不是在這裡胡說八道,讓外人看了笑話!
蘇魚彷彿被嚇到了,抓著自己的袖子,整個人僵住了,委委屈屈的,「兒確實是沒有裳穿啊……」
「長樂侯!」麥原沖著長樂侯也大聲的嗬斥,甚至比長樂侯的聲音還要來的高尖利,「你當著雜家的麵,吼什麼吼?就連大皇子二皇子,都不敢對雜家這樣大聲的吼的,你該不會是覺得對陛下不滿?借著雜家來出氣?」
他負皇帝的信任和寵,長樂侯一點也不敢把麥原怎麼樣的,如今一聽,長樂侯的氣勢立即就慫了下來,他試圖解釋道,「公公誤會了,臣並非對陛下有不滿之意啊,臣也不是對著公公吼的,臣是對著臣那孽吼的。」
堂堂侯爺,竟然還要對一個閹人低三下氣的道不是,長樂侯覺得憋屈死了,他將這一切都怪罪到蘇魚的頭上,要不是蘇魚說什麼沒有裳穿,他豈會當著麥原的麵吼?
誰知麥原一聽,反應更加大了,指著長樂侯,蘭花指抖啊抖,「大膽長樂侯!陛下今日剛封了郡主,剛賜下了賞賜,可是你卻對這剛封的郡主吼這麼大聲,你說,你不是對陛下的旨意不滿是什麼?」
說實話,麥原覺得長樂侯腦袋裡裝了屎,自己兒說沒有裳穿,他沒有細心問一下,反而直接吼上了,這陛下白天剛封了郡主,這晚上當著他的麵都敢這樣大聲吼。
真是可憐的郡主啊……
「臣不敢!」長樂侯憋屈得不行,尤氏悄悄的在他背上安般的拍了拍,隨即笑道,「公公不要誤會,魚兒說沒有裳穿,這怎麼可能會沒有裳穿呢?魚兒是在說笑呢。魚兒你說是不是?」
「什麼說笑呀。」蘇夫人看了半天,不認識麥原,可是從長樂侯的態度就可以猜到了,這公公來頭必定十分大,立即就劈裡啪啦的講開了,「方纔我也親眼瞧見了,這大嫂邊的人呀,把一堆花花綠綠的,老媽子穿的那些裳送去了大侄的院子裡頭,大侄上還帶著孝呢,哪裡穿得那些裳?自己兒的裳一堆接著一堆的做,結果這正經的嫡長回來了,就授意下人送這麼一堆裳過去,這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差別呀就是大。」
蘇夫人這一番話,功的讓尤氏青了臉,「那不過是下人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