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自己一個月就能增加十年壽元。

他驚喜之餘，其實還沒滿足。

恨不得馬上就練金剛不壞神功，能夠橫行天下，既長生不死又快意逍遙。

而想真正練金剛不壞，就得打下深厚基，不能急功近利迫不及待的練。

現在的自己應該足夠門了，可門容易，再想彌補基就難了。

所以要苦苦忍住，把基打深厚牢靠纔好。

這需要數十年壽元。

還有雷音洗髓經……

他臉上一片平靜，輕輕合起大日如來不經，下座合什一禮。

六位老僧一不。

兩人輕手輕腳的離開六層，沿旋轉樓梯慢慢往下。

在第一層的時候，法空停住腳步。

他顧盼四周，慨道：“這藏經閣比我們金剛寺大了十幾倍。”

澄煙出笑容。

論積累之深厚，金剛寺怎能跟大雷音寺相提並論？

一百零八寺，無一能與大雷音寺相提並論，大雷音寺創建的時候，其他寺院還不在呢。

這數百年的差距，武功上還能追趕，積累之功卻沒辦法。

法空道：“澄煙師叔，我能進藏經閣讀書嗎？”

“這個……”澄煙笑容微凝。

法空笑道：“如此富的藏書，看得實在心，不必看那些武功笈，只看雜書即可。”

“……尚無此例。”澄煙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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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發現了法空的，臉皮夠厚，善於順竿往上爬。

法空道：“說不定大雷音寺海納百川，能容許吶。”

“行吧，我替你問問。”澄煙點點頭。

再怎麼過份，看在圓智的面子，也得當自己的子侄一樣關照。

兩人說話的時候，周圍看書的和尚們沒有過來的，個個專心看書。

法空好奇。

如果很多和尚這麼專注，那正常，畢竟能進大雷音寺的也都是天才人。

而所有和尚都這麼專注，他覺得不正常。

再天才也各有個，不可能都那麼專注。

他緩步而行，掃過一排排書架下的和尚們，發現了其中的玄妙。

這些和尚都是一手持卷，另一手結印。

所結的印都是一種。

法空試著仿照他們的手印，自己也結了一個，左手結印，扭頭看向澄煙。

澄煙微笑不語。

法空看出他不會點破，便笑道：“師叔，教了。”

澄煙笑著搖頭：“走吧。”

他加快步伐。

法空跟上，快步出了藏經閣。

他扭頭回，高高屹立的紫銅塔在月下散發著清冷的紫。

不知不覺間，已然是夜朦朧。

一明月高懸於塔尖，浮雲相伴。

在藏經閣，紫銅塔中，竟然沒覺到天黑，渾不知日月更替。

他覺得這大雷音寺蘊玄妙。

沿著臺階往山下走，兩百多米外便是巍峨氣派的大雷音寺建築羣。

大雷音寺燈火通明，迸的芒驅散了月，誦經聲繚繞在夜空。

法空竟然有前世之。

走到寺前的一棵古松下停住，法空要去旁邊的舍，舍不在寺。

澄煙臨進大雷音寺門前，微笑道：“法空，你來了之後，還一直沒有拜佛祖吧？”

法空道：“正想拜一下佛祖，不如現在吧？”

“時候不早，已經閉寺了。”澄煙道：“明天再過來。”

“是。”

澄煙飄飄進了寺門。

法空站在古松下沉。

澄煙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個，必有深意。

他想了片刻，便記在心底，然後想起了自己的收穫，欣喜之餘，浮現出六位老僧的模樣。

他們不僅修爲高深莫測，默契也是十足，好像連了一爲一個人。

他們到底看沒看自己的虛實？

應該看出自己已經練了小羅漢拳，甚至太小煉形，但未必看得到藥師佛。

憑著雙魂魄疊加，他應敏銳，能應出般若院那五位長老的修爲，卻應不到這六個老僧修爲。

顯然，他們修爲更高深。

他左手結了一個手印，正是看書的和尚們所結，結著印慢慢往下走，來到一片松林籠罩的一座小院。

院燈火通明，慧南正在院中石桌旁吃飯，看到他進來，招招手。

法空散開手印，洗洗手，坐到石桌旁，替慧南斟一盞茶。

“見到了？”慧南懶洋洋的咀嚼一塊，漫不經心的問。

法空也夾一塊放裡慢慢咀嚼，只覺香四溢，而且香氣中帶有清意。

既濃郁又清爽，當真是好味。

甚至能覺到進胃口之後，瀰漫開去融融暖意，竟然是大補之！

法空頓時驚訝。

他指了指自己的：“師祖，這……”

慧南笑瞇瞇的：“有什麼不對？”

法空道：“太過滋補了，我藥谷裡栽種的藥材也沒這般效力。”

慧南哼一聲。

法空看他神便知他知。

慧南端起一盞茶，輕啜一口，神悠然，一片陶醉之。

法空也端起桌邊另一盞茶，輕啜一口，不自的讚歎：“好茶！”

茶香清洌如寒泉，明明很熱的茶水，偏偏給人冷冽，一下化解掉了裡的油膩。

他約從茶香裡看到了冰川，這茶水乃是冰川之水。

還約看到了霧氣茫茫的山峰，周圍是白茫茫如海，山峰如一座座小島。

法空慨道：“這是青山雲頂茶。”

“識貨。”慧南道。

“好茶，好水，火候也極好。”法空搖頭道：“食不厭，確實大宗氣派！”

再想想金剛寺那飯菜，一把淚。

“你是嫌棄我們金剛寺了吧？”慧南冷笑。

法空慨：“我們金剛寺也不窮吧？爲何就不能找一個好點兒的菜頭？”

“所有心思都在練功上了，怎能做好飯。”慧南哼道：“大雷音寺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法空嘆一口氣。

看來想吃一口好飯是沒什麼希了，便笑道：“我們多在這兒呆幾天吧，師祖。”

“你那藥材呢？”

“無妨，有法寧師弟在呢，已經提前叮囑過了，一個月之不會出問題，真出問題他就過來報訊。”

還給了法寧一串佛珠，有靜心凝神之妙，加持了清心咒，能維持一個月。

“你這是要賴上人家了？”慧南失笑。

法空笑道：“大雷音寺啊，是寶！”

他真有這般覺。

這青山雲頂茶，至也要弄一茶樹枝，自己可以在時塔裡養著。

還有這冰川之水，沒想到冰川水泡茶如此之妙，自己回去也要試試。

這如此大補，不知是哪一種猛。

大雷音寺的藏經閣，一定要看的，那麼多藏書怎能放過？

還有那些和尚結的印。

他想到這裡，結了一個手印，在慧南跟前比劃一下。

慧南莫名其妙。

“師祖難道不認得這手印？”

“……有點兒印象。”慧南冥思苦想。

他篤定自己見過。

可他見過了太多的手印，每一尊佛像都有一個手印，佛門的手印之多無法計數，他沒有法空的過目不忘之能。

“大雷音寺的手印之一。”法空道：“看大雷音寺弟子結過？”

“可能是吧。”慧南點點頭：“你既然要多呆一陣，那便留下吧，我先回去。”

法空道：“師祖有什麼急事？”

“我難道很閒？”慧南斜睨他。

法空微笑：“恭送師祖。”

“混帳小子！”慧南冷哼，把茶盞重重一放，一躍而起，翩翩掠過牆頭：“走了！”

聲音在空中飄，人已經消失於夜中。

——

第二天清晨，明。

僕從送來早膳，簡單的包子與鳥蛋及米粥。

包子依舊香濃郁而清冽，鳥蛋也有奇異的香氣，不知是什麼鳥。

連平平無奇的米粥也不是他所認識的米。

一碗粥下去，渾熱騰騰，驅散了大雪山的寒氣。

爲第一峰，大雷音峰遠比金剛峰高得多，所以空氣更稀薄，溫度也更低。

他如果是當初的，本承不住。

吃飽喝足，還來了一盞青山雲頂茶漱漱口，漫步到大雷音寺外。

大雷音寺門外的古松下已經站了數羣人。

有的布短打，有的穿綢緞錦，有的滿臉風霜，有的細皮。

有的手腳，有的沉靜自若，有的氣定神閒，有的華貴雍容。

法空的目一掠而過，閉上眼睛。

比起外面的風，湛藍寂靜的腦海虛空更麗人，藥師佛蘊著無窮奧妙，等待自己一一發掘。

腦海先將這些人一一呈現，彷彿高清回放一般。

他心神落在一個英俊青年上。

人羣之中，這個英俊青年份最高。

且不說其雍容氣度，絕不是尋常人家能培養出來的。

便說他邊的五個護衛，四個四品高手，一個三品高手。

四個罡氣境，放在武林中便是一流高手，一個神元境，那便是一代宗師，屈指可數。

一般人豈能擁有這般護衛？

這英俊青年臉蒼白，劍眉籠罩著沉鬱，裹厚厚的紫貂裘，生怕鑽進一寒氣。

只有九品的境界。

不時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玉瓶，放到鼻前嗅一下，蒼白的臉便緩和一分。

法空判斷這英俊青年應該是資質太差，先天不足。

這樣富貴人家的孩子，想必能找到天材地寶提升改善資質的，不至於還留在九品。

十有八九是先天不足。

且看那幾個穿布短打的，應該是給大雷音寺送木柴的樵夫，還是七品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