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有候鳥在嬉戲,時而力爬升衝向藍天,似起飛爬升的戰機,時而加速向湖面俯衝,像俯衝轟炸機,更多時候相互追逐,出湖面的小島以及湖邊茂的綠油油的樹林,皆是它們過春節的場所。
藉著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吹著和煦的略帶涼意的春風,春意盎然的況下,於三百多萬的攬勝創世旁邊鋪上三千多元一平米的定製坐墊,在擺上炭纖維摺疊桌椅,三五人圍坐一起,搖曳著紅酒杯,笑談昨日明星的花邊,愜意無比。
最重要的是神在旁。
王剛扭頭看了眼飛得很低的戰機,笑著說,“這裡是不錯的,不是什麼景點但風景是很好的。若琳經常四玩,不過連都不知道這裡。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上空軍訓練,這邊會很吵,機場就在那邊,飛機起飛降落聲音大得很。”
鄭若琳看了看越來越近的戰機,笑道,“你落伍了,這裡很多人知道的,我還知道有個周邊遊羣,專門互通有無的。今天是初九,都剛上班,所以這邊才只有我們。週六日你過來看看,很熱鬧的。”
“那個飛機好像朝咱們飛來了。”柳海岸昂頭盯著從北邊飛過來的戰機,“哇,飛得很低啊。”
鄭若琳再一次舉目看過去,笑說,“是了,陳飛不就是在機場嗎,沒準開飛機的是他。”
“有這麼巧嗎?”周國權小小抿了一口紅酒,說。
郭家豪點了菸,吸了一口,連同新鮮的空氣吸進肺部,舒舒服服的吐出來,昂了昂子,說,“飛機降落基本都是從這邊飛,所以在這裡看得很清楚。有些喜歡看飛機的,都會跑到這裡來拍,機場的兵經常跑過來趕。不過現在好多了。”
“你怎麼清楚。”林定茂說。
“我也拍過的。”郭家豪笑道,“我也比較喜歡看飛機大炮。”
林定茂看了眼更近了的戰機,響起前幾天聚會的時候,冷哼一聲,“要我說陳飛就是傻,都是開飛機,苦哈哈的拿幾千一個月能幹什麼。阿剛都把路給他劃出來了,只要一點頭,年薪幾十萬到手。他就是腦子有病,被洗腦了。”
看到鄭若琳想要說話,林定茂連忙道,“若琳你就不要再替他說話了,你敢說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我還不瞭解你。”
“我怎麼想的?林定茂,你想說什麼,來,給我好好說一說。”鄭若琳可不是好欺負的,針鋒相對。
王剛看了一眼盯著戰機看的柳海岸,生怕林定茂和鄭若琳頂不小心把說出來,連忙的打圓場,“好了好了,有什麼好吵的,人各有志,陳飛他喜歡當兵,這還不足夠嗎?就算我著他接航司的工作,他過得不開心的話,我反而是幫了倒忙。做人最要開心嘛。海岸你說是不是?”
“對,錢多錢,開心就好。”柳海岸一笑,說。
得到神的認同,王剛高興極了。按照這個趨勢,再過幾天就能把場地換到牀上去。
“我就是看不慣他看似捨己爲人的臉,虛僞。”林定茂小心嘟噥了一句。
王剛招呼著,“喝酒喝酒。”
“不對啊,飛機好像朝我們這邊過來了。”周國權忽然說,眼睛都直了。
衆人迅速看過去,瞬間也有些呆滯了,好像是這樣啊!
天上,戰機猛然一之後,李戰看到發機轉速錶迅速回落,繼而明顯的覺到力迅速消失,剩下的只有慣。
他知道最壞的事發生了。
“我撞鳥了。”
李戰平淡無奇的聲音從塔臺的擴音裡傳出來,帶著一電磁干擾聲音,卻讓塔臺瞬間佈滿瞭如臨大敵的凝重。
“發機停車,我沒力了,得迫降。”李戰說。
“跳傘!拐,跳傘!”今天塔臺的正指揮員是於林,他經驗富,一眼就看出來了,拐號戰機本沒有迫降的機會。
也許不怕撞鳥,但是撞鳥導致發機失效停車絕對是最致命的險!
五百米高度,進場速度,殲教7是本不可能實現迫降的,最關鍵的是,殲教7剛剛從三轉彎過來,剛剛取直,可以說徹底失控就是幾秒鐘之後的事。高度也會在短短的幾秒鐘之掉兩三百米!
後艙的陳飛沒有按照程序接管戰機的控權,因爲他非常的清楚,此時此刻誰接管戰機的控權都於事無補。除了跳傘,沒別的選擇。
“李戰!跳傘!”陳飛大聲說道。
李戰道,“你先跳!”
“別墨跡快點!”陳飛聲音更高了一些。
李戰的聲音很冷靜,“我跳你會變烤豬!快點!”
塔臺指揮員於林怒道,“陳飛跳傘!李戰接上!”
如果李戰先跳的話,彈座椅助推火箭的尾焰會燒到後艙的陳飛,因此按照規定應該是後艙先跳。
此時每一秒鐘都是珍貴的,關係到人命。飛行員最怕的險當中,起降過程中撞鳥絕對是排在前面的。低高度低速度,意味著戰機一旦失去力,飛行員除了跳傘,做不了更多。
尤其對於幾乎沒有翔能力的殲7系列戰機,包括殲教7。這種三角翼氣佈局的戰機產於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作戰思想之下,一味追求靈活,從而基本喪失了靜穩定。
《薩利機長》裡的空客客機爲什麼能夠在雙發失效的況下還能行到哈德森河上空?爲什麼直到最後一刻薩利機長依然能夠憑藉備用電源對飛機保持了有限度的控?本原因就在於客機依然能夠保持飛行姿態,飛機是有速度的,有速度就能獲得升力,升力是呈規律下降態勢的。
而殲教7如果遇到這種況,不會有規律的下降,而是像空中飛行的小鳥心臟病發突然死亡直接掉下來!
因此,經驗富的塔臺指揮員在瞬間判明瞭況之後,第一時間下達了跳傘的命令。別以爲下達這樣的命令很輕鬆,如果險達不到跳傘的標準,而塔臺指揮員下達了跳傘命令,在後續的調查裡是肯定能查出來的,而當班指揮員是要負責的!
飛機高速速度不必再浪費時間詢問了,飛機在四轉彎後,塔臺的值班人員幾乎都能準確地判斷出這兩個參數。
塔臺指揮員果斷,陳飛同樣果斷,而且比塔臺指揮員更加清楚狀況,因爲他在後艙,後艙是有一套備用作系統的,他和李戰一樣清楚飛機的況。
此時他每猶豫一秒,李戰生還的機率就降低一分!
“李戰!地面會合!”
陳飛拉了彈座椅啓桿,艙蓋被炸飛,一青煙後,座椅朝上猛然蹦出。
當他彈出的瞬間,他掃了一眼高度儀,三百三十了。
李戰同樣注意到了高度,低於三百的話,就算是跳傘,生還的機率也會大大降低。迎著狂風,李戰的手拽住了啓桿。
就在此時,他清楚地看到正前方的地面上有一臺車邊上有幾個人,而戰機正在朝他們墜落下去!
“李戰!跳傘!”
塔臺指揮員於林看到陳飛彈出,而李戰應該在大約一秒鐘之後彈出,但沒有看到第二個座椅彈出,他大聲命令道。
“收……”
嗞……
擴音裡只有長時間的電磁干擾聲。
鄭若琳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飛機著他們的頭頂一頭扎進了湖裡,心跳停止了好一陣子,繼而急速跳躍,驚魂未定。
做下偌大產業的王剛雙在發抖,大張著看著很快沉湖裡的飛機。方纔飛機從頭頂過,強大的氣流掀翻了餐桌上的食和酒水,嚇得鑽到了餐桌底下的林定茂被撒了一頭的紅酒。
柳海岸捂著,第一次深刻理解了“劫後餘生”的蘊意。
林定茂艱難地爬起來,雙一卻又癱下去,咬著牙齒用手趁著草地站起來,雙抖篩子,他用髮膠固定的髮型了,金眼鏡也歪歪斜斜的架著,雙手卻幾乎擡不起來去整理,狼狽不堪。
“飛機上有人嗎?”周國權第一個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周家豪回過神來,搖頭說,“我好想看到降落傘了,往那邊樹林去,飛機上應該沒人了吧?”
柳海岸大喊說,“快報警啊還討論什麼啊!”
……
天上,李戰一陣恍惚之後,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腦袋上掉下來,他下意識的手一抱,幾乎同時,降落傘打開了,不過,此時距離地面已經不足二百米的高度。也就是說,降落傘完全展開的時候,差不多是落到地面的時候了。
抱住那個人影的時候,李戰已經意識到是陳飛了,頓時一冷汗下來。得虧是座椅分離了,否則兩人都得死。
耳邊的風呼呼的,陳飛驚恐地看著李戰,終於是渾一,才反應過來。
“我他媽……”
“你說什麼啊?”
“……”
本聽不清,只看見陳飛的在一張一合臉部的青筋都要出來了。幾秒鐘之前,陳飛以爲死定了。彈出去之後,座椅分離了,但是主傘居然沒有打開!他就這樣自由落往下聽憑命運的裁決。結果腰部一痛,再睜眼,竟被李戰抱住了。如果不是恰好從李戰面前落下,如果不是李戰的降落傘還沒打開,他不但會死,李戰也許也會死。
同樣的,李戰本不知道自己下意識完了一連串的奇蹟作。在相對速度很慢的況下,他下意識的手抱住了恰好從眼前不到一米的位置落下的陳飛。非常非常幸運的是,這一切發生在降落傘打開的前一秒。也許晚半秒,他就得眼睜睜的看著陳飛摔死掉。
不到二百米的高度,本沒有更多思考的時間。李戰卻不忘力去看戰機兩人摟在一起就在降落傘沒能完全發揮作用的況下往腳下的樹林落下去,繼而是稀里嘩啦的砸斷了一連串的樹枝,然後在距離地面不到三米的位置,因爲傘繩被樹冠掛住,下墜的趨勢終於被止住。
李戰忽地覺一熱,面驚恐。
“我先下!”
陳飛順著李戰的往下,抓住李戰的腳腕,此時距離地面已經不到二米了,他鬆開手,整個人落下,雙一,一屁坐在了地面的草地上。
憑著慣了幾下,李戰終於確認,還活著。
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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